求你别玩游戏啦 第21章 人生啊

当樱川九郎追出公寓大楼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岩城康大从他自己的车里掏出了一把火力更猛的武器（同样是黑市产品），一边开车往前逃窜一边从窗户里伸出手朝后面射击，同时嘴里癫狂地叫嚣着：“哈哈！你们谁也别想追上我！”

砰砰砰！

伊吹光和乖乖地蹲在樱川之前开过来的白色丰田车后面，任由前方众多的金属子弹把丰田车打得玻璃碎裂，甚至皮椅上出现了一个个圆圆的弹孔……她也没有任何冒头出去强行阻止对方的意思。

体现的就是一个“无动于衷”。

反正岩城康大这个醉鬼的火力那么猛，在场众人赤手空拳，谁冒泡谁就等着被打爆，傻子才会直面对方的弹雨。反正对方扛着又不是机.枪，子弹总会打完的。

“啊，我的车！”

看着短短片刻便要进汽车报废厂的爱车，樱川九郎呆滞了两秒就反应过来，下一刻，他竟然什么防备都没有地就朝那些枪林弹雨冲过去！

毫不意外，几秒钟之后大片的鲜血从他身上迸射而出，而他整个人也应声倒下！

躲在车尾的仿生人震惊了，完全无法理解此举的用意！

【这人类是傻子吗？】

所幸这个时候樱川九郎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已经打不出子弹了，他不满地扣动扳机好几下，弹夹里只发出“咔哒”的空响——察觉到这点的伊吹光和第一时间冲出去，把浑身是血的队友给费力地拖回安全位置，同时忍不住说道：“樱川先生，你在做什么啊？”

白给也不是你这样的！

“你不懂。”黑发大学生的目光游离，声音虚弱，尽管鲜血不住地从身上各处伤口涌出，但他过分平静的神态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不能死……”

在仿生人无法看到、无法感知到的意识世界里，外表毫发无损的樱川九郎站在虚空中，金色的命运之树在他脚下延伸。在他身后，过去的命运汇聚成一条粗壮的、唯一性的主干，不存在任何分支。而在他面前的“未来”却像是细密的枝叶分出了无数种可能。

这就是樱川九郎的能力——他年幼时吃过名为“件”的人面牛身怪物的肉，从而获得了“预知并改变未来”的罕见能力。

但每一次发动预知能力都必须以自身死亡作为代价！

在这些细密的金色“枝叶”里，其中有岩城康大的汽车抛锚、汽油突然爆炸的可能，也有女鬼突然跳出来直接杀死他的可能，更有其他林林种种死法的可能性……

“在哪里在那里？”樱川九郎跪在地上，用手指挑拣起不同的“未来”进行查看，同时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暂时不会死亡的未来……找到了！”

年轻人的手掌抓住了其中一根非常纤细、几乎毫不起眼的金色命运，并死死地攥紧了它。

——“未来”随之而改变。

这一点反应在现实中，就是眼看岩城康大就要驾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一旁停车场里停放的车辆忽然亮起红色尾灯，倒退着一头撞过来！

“什么？！”

猝不及防的岩城眼角余光里倒映出一抹夜色中的血色，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站在那辆诡异的以高速倒退撞来的越野吉普车车顶似乎飘扬着一条略显眼熟的红裙。

轰隆！

本就防御力不高的国产车车头被吉普车车尾狠狠地撞在了墙壁——日产车的车皮相对德系、美系汽车更薄——如同两个古代武士交手决斗后的血腥场景那样，一个稍有损伤但另一个获得了被腰斩的结局。

一时间，碎裂的水箱和钢铁零件掉落一地，汽油开始不受控制地从油箱裂缝中泄露，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浓郁的刺鼻味道。

按道理来说，遭受如此重击的车祸当事人多半是当场一命呜呼了，但是满头是血的岩城康大仅仅过了几秒钟之后就重新清醒，他用尽全力地推开车门，从白色的安全气囊里爬出来了！

尽管此人一出门就摔在地上，他的大腿上刚刚被一根钢筋洞穿了，但他还是十分顽固地爬出破破烂烂的汽车残骸。这个男人拼了命地往外爬，试图逃脱那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汽车爆炸范围。

“这就是让岩城康大不会死的‘未来’？”

不知何时，岩永琴子也赶出来了，她一把扶起躺在地上的男朋友说道，而樱川九郎也睁开眼睛回答了一句“时间太短，我只来得及找到这个”的莫名其妙台词。

听到男生的声音，仿生人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刚才还停止呼吸的樱川九郎现在居然又满血复活了！

那些金属子弹从他身上叮叮当当地掉下来，除了染血的白衬衫和弹孔，他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仿佛无事发生。

伊吹光和快要搞不懂这一幕了……不对，她又明白了，人是不可能死后复活的，所以刚才的樱川先生一定是在——诈死！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樱川先生】仿生人略感惊讶地想。

事实上，樱川九郎当年不仅吃了“预言之兽”件的肉，还一同吃了人鱼肉。

对，就是日本传说中那个因为吃了人鱼肉而活了八百岁不死的“八百比丘尼”。

“件”让樱川因为预知未来而死，“人鱼”让樱川保持不死状态——两两平衡之下，他成为了一个不需要付出任何实际性惨痛代价就能获得未来信息的神秘侧人物。

其实非自然对策局的当代局长产屋敷耀哉也知道这事情，在他之前的历代产屋敷家主也知道。不过从古至今，这事情的成功率低到荒谬，目前只有樱川九郎和他的姐姐两个人在同时服用了两种妖怪的肉还能活下来，其他族人一吃这妖怪肉就全部当场暴毙了，因此头一回听说这事情的产屋敷局长在听后也忍不住直呼内行。

不过伊吹光和是不知道这些内情的，她不知道樱川九郎之所以向弹雨冲锋是为了触发预知未来的能力并且从而改变它。在此之后，他就会自动复活。

【死亡，预知，复活】就是他的能力循环结构。

但在信奉科学的伊吹光和看来这几个场景就是：樱川被子弹击中→樱川倒地并诈死骗过敌人→岩城康大出车祸→女朋友琴子一来，樱川就不敢继续装死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符合科学依据。

也许有人要问，那么樱川九郎是怎么挡住那些子弹的呢？

这……兴许人家练了硬气功，刀枪不入，同时身上的血浆也是事先准备好的也说不定。

别问，问就是诈尸爱好者自带血包随时准备表演。

“伊吹小姐！”岩永琴子肃然对她道，“快去帮岩城康大一把，汽车就要爆炸了！”

樱川九郎这会儿还躺在地上，而大小姐本人没了一条腿，腿脚不便（经常被仿生人拆下来玩），所以这种帮人逃跑的工作自然就是交给伊吹光和。

“好。”她点点头，起身朝着满身是血的岩城康大跑去。

这一次，喝醉了的岩城康大总算清醒了一点，生死之间巨大的恐惧从心底生出从而不再拒绝他人的帮助。相反，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欣喜之色。

看来他终于相信有女鬼来找自己复仇这件事了……

眼看伊吹光和的手就要触碰到趴在地上的岩城康大了，后者突然毫无征兆地惨叫起来，整个人满脸是血的脑袋被迫向后仰去——就好像被某个隐形人抓住了头发，死死地往后扯！

“呃啊啊啊啊！”

“……”，仿生人原本伸出的手指停住了。

她睁着一双宛若无机质般冰冷的金色眼睛，格外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似乎岩城康大那发自内心的痛苦惨叫根本不能让她多转移一分注意力。

“晚上好，RD001。”伊吹光和语气温和地问候道，嘴角还很有礼貌地翘了一下。

她不笑还好，这突兀一笑看起来就跟女鬼是一伙的，完全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真实写照。

岩城康大绝望了。

他痛苦地昏迷过去。

“哈，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冷面笨蛋。”穿着血色红裙的黑发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岩城康大的身后，这个姐姐一手揪着这个男人的头皮，一边注视着伊吹光和的职业笑脸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回答，“……晚上好。”

不远处的岩永琴子一把捏住了金属手杖，低声道：“她出现了！”

“啊，这个女鬼的灵能波动已经是‘怨灵’的顶峰了。”樱川九郎深深地皱起眉头来，“伊吹小姐会站在对方那一边吗？”

“……伊吹不会的。”岩永琴子冷静地说，“她不会看着那个女鬼……不，或许该说是她的朋友就这样堕落成不可逆转的恶灵！”

鬼魂的基础种类可以分为三种，大致是【幽灵→怨灵→恶灵】，整个堕落是不可逆转的，当它们成为真正的“恶灵”就会丧失理智，自行斩断与世间的“缘”，六亲不认狂性大发，从而给周围的活物带来巨大的危害性。

从古至今，给人类造成最大伤害的灵都是这些恶灵。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不是岩永琴子这几个人能够轻易解决的问题了。

“原来如此，琴子你已经向伊吹小姐阐述此事的重要性了？”

“……等等？我以为九郎你已经跟她说了？”琴子呆住。

直男男友樱川九郎挠挠头：“我说了啊。但她根本不信自己朋友是鬼，还觉得对方是个大活人呢，就算说了‘灵’的体系给她听也没用。”

琴子震惊得面色发白，感觉手心里满是汗水，“这家伙也太倔强了吧！为什么会有人看着一个那么恐怖的女鬼还觉得对方是自己的人类好姐妹啊！”

可不是吗，在两个人类看来，此时的水谷莫妮卡面色苍白、双腿淌血地漂浮在离地好几厘米的半空中，地上没有影子，周身青黑色的怨气如同有生命的血肉那样跳动游走着，漆黑长发无风自舞……而伊吹光和这个神经粗大的家伙还在跟对方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

此时，两个女人（或者说一个仿生人和一个女鬼）的对话还在继续。

伊吹光和：“你为什么要杀他？”

水谷莫妮卡咬牙切齿：“因为他该死！”

说到最后一个词时，那话语里浸透的冰冷黑暗气息让几乎痛到昏迷的岩城康大浑身打了个哆嗦。

伊吹光和看了这家伙一眼，又说：“你不该杀他。”

水谷莫妮卡：“为什么？”

伊吹光和很认真：“杀人这种事，对孩子的胎教不好。”

水谷莫妮卡：“……你真傻。我的孩子就是这个男人的！”

伊吹光和：“那你更不能杀他，他已经有妻儿了，所以你的孩子应该是私生子吧？私生子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杀死孩子的父亲？”

水谷莫妮卡默然片刻：“我之前不知道他已经结过婚了……我是过了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瞧你这话说的，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伊吹光和毫不犹豫：“我当然是你的朋友，RD001，不需要怀疑这点。”

水谷莫妮卡立刻冷笑起来：“——那就不要阻止我！”

伊吹光和乖巧点头：“好的。”

然后仿生人直直地转身，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拱手相让给穿着红裙的女鬼，一路平安无事地走回了丰田车旁边，最后一脸歉意地对岩永琴子说：“对不起，我谈判失败了，无法劝阻她。”

围观了全程的岩永琴子目瞪口呆：……

你那叫谈判吗！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拦截她杀人吧！你其实也很想看着岩城康大被你的女鬼朋友给打死吧？

于是被揭穿心思的仿生人露出了一个略显歉意的、程序提前设定好的，假笑。

“哈哈哈哈！”水谷莫妮卡在三人的注视下大笑起来，随着她长笑起来，附近的路灯全部“砰”的一声灭了。

但是几个人还是能够看清楚那个女鬼的位置和动作，因为后者身上正散发出浓郁的血光照亮了附近这一片的黑暗。

“伊吹，我不生你的气，因为你是个滥好心的笨蛋。我很清楚。”莫妮卡突然停止了那诡异的大笑，头发却开始飘动起来，周围的青黑色怨气也张扬舞爪地聚拢在她的右手五指上，“至于你们两个家伙，一直这样多管闲事地追查着我的事情……真的很烦啊！”

岩永琴子大怒，一撑手杖站起来：“你以为我很想管你的事情吗？要不是接受了你母亲的委托，我直接举报给非自然对策局来解决你了！你母亲跟我说，她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梦见你，跟你一起日夜游荡在医院和出事的那个十字路口……你死了，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我不是滥好心的笨蛋。”仿生人也连忙说，但是没人理她。看来无论是人是鬼，大家都默认了这一基础认知。

“母亲……”听到预料之外的人名，水谷莫妮卡冰冷非人的面孔明显抽搐了一下，但旋即，她还是露出了冷酷的笑意，“无所谓了，那关我什么事情呢？我的痛苦在今夜就能结束，而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岩永琴子面色微变：“九郎！”

“嗯！”

眼看年轻人抓起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就要对准自己的脖颈，依靠死亡来改变未来时，水谷莫妮卡的笑容愈发冷厉残酷，然后她猛地朝下探出了几乎化作实质的怨气利爪，目标是……

她自己的腹部！

她要剥离的竟然不是岩城康大的性命，而是自己腹中的胎儿！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水谷莫妮卡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憎恨，也感觉不到任何愉悦。

她的内心，只剩下近乎干涸的平静。

她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就好像小时候学芭蕾舞，跳到腿抽筋都不肯休息停下来，一定要把那个几个对于孩子来说难度挺高的动作练好。原因仅仅是两天后要外出参加一个文艺性质的小表演。

她在学业上一定要压过班里的其他人，她不能忍受被“闺蜜”轻易就抢走的前男友，她工作中跟上司据理力争——每一样事情，都是全力以赴，不肯轻易低头认输，倔强执拗得不像一个传统的“柔弱”女性。

就像现在，她也将全力以赴。

指甲刺入了血肉中。

“呜哇！呜哇！”

一团血红的、怪异的肉团被她硬生生地、极度残忍地撕扯下来，那肉团因为骤然暴露在空气里而嚎啕大哭，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哀嚎与诅咒。同时母体腹部伤口里的内脏、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其他器官还如同活人时那样顽固坚强地存在着。

别说岩永琴子看呆了，就连樱川九郎也愣住了。没有人想到，水谷莫妮卡不止恨那个谋财害命的渣男，更恨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未出世胎儿！

原来从开始到结束，水谷莫妮卡始终是那个好强的女人。

这惊人的一幕伊吹光和让也呆滞了几秒钟（她看到的是一个普通人类孕妇站着给自己做剖腹产的场面），核心明显运转不过来，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孕妇自行进行流产手术有害健康。”

“太迟了……”水谷莫妮卡笑得眼睛里都涌出了血泪，她一手捏住岩城康大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一手抓住那个吱哇乱哭、血色脐带耷拉下来的肉团，亲切地、像是眷恋的那样低头对稍微清醒一点的岩城康大说道，“你当初骗我说，你没有娶妻，没有家庭，是单身人士，我才跟你在一起的……但是你到头来竟然让我做了小三？你骗我的钱，卷走我的财产，最后还杀了我……岩城康大你这个混蛋！你知道这一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日每夜想着都是怎么杀死你！！”

“等等！莫妮卡！我、我都可以解释的！”岩城康大一看那个近在咫尺的肉团和阴风阵阵的女鬼前客户，吓得腿都软了，几乎要哭出来的喊道，“这都是……误会！当初那件事不是我的本意……”

“你的甜言蜜语我已经不想听了，亲爱的。”女鬼恶狠狠地咧开嘴，“和你的野种一起下地狱吧！”

话音未落，她就将那血肉团强行塞进了人类男性那因为恐惧而长大的嘴巴里。

得到母亲允诺的鬼婴身上瞬间衍生出野兽般的血色鳞片和倒钩，它的牙齿锋利而修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攻击和撕裂开眼前的猎物。

恰逢此时一大片浓厚的乌云遮蔽了月色，在黑暗中，众人只能听见血肉撕咬、吞咽的不明声音，刚开始岩城康大还能痛得发出嚎叫，最后，他的声音与周身气息都变得死寂。

他死了。

“过了那么久还没人来，水谷莫妮卡估计早就开启自身的‘鬼蜮’了。不打败她的话，我们今天别想活着出去。”岩永琴子小声地对男友说，“把后备箱的武器拿出来吧，我们估计要跟新朋友并肩战斗了。”

“好的。”

于是直愣愣地看着那黑暗中一团浓雾翻滚的伊吹光和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一把刀，低头一看，发现是打刀长短的合金钢刀，上面还铭刻着几个汉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注1）

她疑惑地扭头看向樱川九郎，后者耸耸肩，“这是在伊势神宫供奉了三年香火的御神刀，虽说是新世纪的制式钢刀，算不上古刀，但对付这种敌人目前也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哦，谢谢。”伊吹光和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这种敌人”，但有武器护身总比没有要好。

就在此时，前方的黑雾散开，恰好水谷莫妮卡一脚踩碎了肉团的脑袋——那肉团在吞噬了一个人类后明显体积膨胀了一圈——旋即浓浓的血气就涌入了莫妮卡的身体里。

她的面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眼眶里的红光也一点点地生出，整个人的躯体里仿佛装着好几只到处乱跑的小老鼠，撑得她的周身皮肤时不时鼓起一个巨大的包。

这个女鬼看起来就快要膨胀起来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笑脸，对着伊吹光和大喊：“伊吹！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关于为什么你能猜到我一定会跟着你过去解决那个杀人狂的问题！”

仿生人愣住了。

但是那天的情景和答案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于是，她说出了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回答：“因为，我对你说，【只有女人才真正懂女人的痛苦】。”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水谷莫妮卡缓缓地点头，笑了起来，“我能理解你当时的痛苦，你一定也能理解我现在的痛苦。”

“剩下的事情，就都拜托你了。”

“——来吧，杀了我吧！”

下一秒，她扭曲，膨胀，爆裂，化作了非人的巨大肉团，在黑暗中张开了爪牙朝他们扑击过来！

她不再是“水谷莫妮卡”，而是真正的杀人恶灵！

“明白。”伊吹光和郑重地点点头，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既然是RD001的最后指令，我会全力为你效劳。”

注1：九字真言源自中国道家和兵家，本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但日本人抄回去时抄错了……日本刀匠第二代和泉守兼定打造的名刀“九字兼定”里就有错误的九字真言作为铭文。

这种武器算是速成法器吧，也是灵能武器，普通人也可以使用，不过有灵力的修炼者可以发挥出武器本身的全部威力。

小机器人单纯觉得朋友失心疯了才决定接下委托帮助对方“解除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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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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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