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法师在全大陆阴暗爬行【西幻】 第2章 大陆往事

彼时他和老头刚到法路城，休伊为了小巷垃圾桶里的半颗烂卷心菜，和当地的一名流浪儿起了冲突。

休伊身形瘦弱，年纪又小，哪里是他的对手，不消一会儿，原本的互殴就逐渐演变为休伊单方面的挨揍。

休伊还能回想起当时的细节。

对方仗着体重优势骑在他身上，拳头也丝毫不客气，自己被揍得两眼发昏，毫无还手之力。

绝望间，只觉灵魂深处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紧接着，上方的重物传来阵阵哀嚎，瞬间翻滚到一旁。

好热……休伊恍惚间看到身体表面蹿起了一层火焰，火光笼罩着整条小巷。

当年的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同样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

休伊费力起身，对上了一双惊恐的眼。

“怪……怪物啊！”那流浪儿叫道，身子抖如筛糠。他的手背皮肤潮红，被高热燎得满是水泡，他哀嚎乞求着不断后退，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休伊只觉头疼得要炸开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意识消散之前还不忘抓住那半颗卷心菜，那可是他和老头的救命粮。

……

再次醒来时，休伊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牛车的草垛上，耳边传来车轮辘辘声和乡间池塘的蛙鸣。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探过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怎么在这？”休伊迷茫地问道，声音虚弱。

老者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半天不见你回来，老头子我能不出去找嘛。找了半天，发现你晕倒在小巷里，好说歹说才求到人家用车捎咱们一段路，给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我只记得和人打架……身上好像冒出了火焰……”休伊按了按额角，脑海中一片浆糊，钻心的疼痛提醒他之前的经历并非一场幻觉。

“不对…我，我真的烧起来了！”思及此，休伊忙低头翻开衣服检查，简单的一个动作牵动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呲牙咧嘴。

衣服下依旧是那副肋骨凸出的小身板，皮肤上除了些被揍出的红青斑痕，没有半点被火烧过的痕迹。

休伊不可置信的在身上东摸摸西碰碰，他无比确信，身上燃起的火焰不是错觉。

老者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休伊好一阵忙叨，面容突然变得严肃，“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瞧见这些了吗？”

“没有，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休伊愣愣地看着老者，眼含期待，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他不敢确定，整颗心像浮在云端，兴奋和恐慌交织在一起，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你觉醒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休伊心头，恐慌消散，心脏被喜悦填满，膨胀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飞出去。

“死老头你说真的吗？我真的有成为职业者的天赋？”休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支起身子急切地问道。

老者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傻孩子，职业者有什么好的，机遇与危险并存，我倒宁愿你是一辈子的普通人。”

休伊握起拳头，兴奋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觉醒当然好！如果我足够强大，我们就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等我长大可以去周边狩猎魔兽，到时候咱们顿顿面包烤肉！”

“不过……”休伊疑惑道：“我已经8岁了，还有觉醒的机会吗？”据他所知，一般的孩子6岁觉醒，而他之前没有展现出丝毫天赋，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普普通通了。

老者哼了一声，语带骄傲：“那是一般资质的孩子，联盟有个准则——越晚觉醒的孩子天赋越高，且不用觉醒石激发就能运用元素，我们称这些孩子为元素之子，一旦发现，联盟会倾注全力培养。不过，像你这样直到8岁才觉醒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休伊两眼发光道：“那岂不是说明我很厉害咯？”

“理论上来说你的天赋很高，好了，先别急着激动，闭上眼睛，感知周围元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虽然从没学习过如何感知元素，休伊在闭上眼后自然而然地知道该怎么做，仿佛与生俱来般自然。

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与元素沟通的过程如此顺畅，也从侧面证实了休伊的天赋惊人。

休伊眼前先是一片黑暗，随后逐渐亮起零星几个光点，光点越聚越多，晃得他眼花缭乱。

“光点！我看到了很多彩色的光点！”休伊兴奋地喊道，第一次看到如此奇妙的景象，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四周的空气。

“彩色？不只有红色的吗？”老者一时愣住了。

“嗯……很多颜色……我数数……红色，蓝色，绿色，金色……”

从休伊报出第三种颜色开始，老者的神情开始变得愕然，紧接着是惊骇，随着休伊越报越多，老者的神情趋于麻木，只是大张着嘴。

可惜休伊闭着眼，看不到老者的脸色，不然又要好一番嘲弄。

“光点的颜色代表着什么啊？”见老者久没作声，休伊忍不住出声。

老者张了张嘴，似乎想回答，又沉默了下去，只是定定地望着休伊。

好久没听到回应，休伊睁眼看去，老头一反常态地安静，眼里甚至流露出一丝……悲伤？

休伊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自信，急切道：“老头快说啊，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者没回答，只是嘴唇颤抖着，伸出双手把休伊拉入怀里，不舍地抚摸着怀中男孩柔软的头发，再抬头，已是满脸泪痕。

休伊心中的不安加深，一时不敢打破这片沉默。

“自然之神在上……全系法师……这可是联盟千年以来的第一个全系法师啊……”老者嗫嚅道，把休伊揽得更紧。

“你在说什么啊？我？全系法师？”休伊显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老者耐心为他解释道：“光点的颜色代表着你能沟通元素的种类，联盟能同时运用两种元素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人是天才中的天才，无一不是时代的中流砥柱，于危机关头挽救联盟。”

休伊激动道：“那我能看到这么多颜色的光点岂不是……”

老者道：“先别急着激动，你可知伽兰大陆的传说？”

休伊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者的手指插入休伊的发间，开始了缓慢的诉说。

“这是我的老师给我讲的故事，相传，世界原是一片混沌，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只有无尽的虚无，这种形态持续了千万亿年不曾改变。

直到有一天，混沌中诞生出了一团“意识”，这是一切的开端。

“意识”使一部分混沌力量下沉，化为地面，同时使一部分混沌力量上升，化为天空，自那以后，世界的天地有了雏形。

“意识”又把一部分自身”分为二位神祇——即生命之神与毁灭之神，顾名思义，生命之神掌管生命与创造，而毁灭之神掌管毁灭与消亡。

做完这一切后，“意识”仅剩的能量化作一颗连接天地的巨树，供二位神灵栖息，随后便消散。

之后过了很久很久，天地间只有这二位神明和巨树，纵使生命无尽，二神也感到了些许寂寞，开始着手于改造世界。

生命之神摘下冠上的两颗明珠，化作太阳和月亮，从此日月交替，亘古不息。毁灭之神扯下华服的衣角，化作山川和海洋，从此海陆更迭，浩渺无垠。

生命之神分出一部分力量梳理混沌，仅存的混沌之气便自动分类成我们熟知的各种元素，毁灭之神把一部分力量输送给巨树，使其枝条化作时间，叶片化作空间，自此便有了“时空”的概念。

二位神灵犹嫌不足，又把神力播撒向世界，孕育出其他神明。

自然之神从森林中走来，为二神献上繁花与翠叶，海神从波涛中浮起，为二神献上珍宝与珠贝，战争之神自深渊中诞生，为二神献上盔甲与利刃……

众神都献上了礼物，生命之神与毁灭之神亦有回礼，二者催生巨树，使其叶片化为千千万万个小世界，生灵也诞生于其中，众位神明皆可创造自己的世界，我们伽兰大陆也是其中之一。

做完这一切后，天地间热闹了不少，众神都在为新生的世界努力着，就这样，世界在和平中又运行了万年。

万年后的某一天，生命之神与毁灭之神在世界的归途问题上起了分歧。

生命之神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传承，世界的归途是创造与永恒，而毁灭之神指出：花开亦有落，世界的归途是毁灭与消亡。

二者都想说服对方，掌握“世界”控制权，双方各派出一位自己势力的神明，选择一片大陆作为“棋盘”，来验证谁的想法是正确的。

自然之神和兽神作为二位神灵意志的代表，选择伽兰大陆作为对抗的战场。”

老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魔兽纵横大陆千万年，智慧种族几次濒临灭族却逆转局势，就是二位神明的手笔。”

休伊愤愤道：“看来这些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拿我们当什么，诸神的玩具么？”

老者忙打断他道：“不能这么说，这是生命和毁灭的意志在抗争，自然之神是来庇佑我们的。”

休伊撇了撇嘴，依旧没好气的道：“可这个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者道：“之前我说过，人类每到生死存亡之际，总会有天才诞生逆转局势，结合上面这个传说，联盟猜测，这些天才极有可能是自然之神选择的，拯救这片大陆命运的气运之子。”

“那我这气运之子未免太惨了点。”休伊揉着伤处，诶呦诶呦叫道，“自然之神好歹得让气运之子吃饱肚子吧。”

老者敲了一下休伊的脑壳，“不许对自然之神不敬！”接着说道。

“联盟和魔兽的实力长久以来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像人类从未出现过三系以上的职业者那样，魔兽那边也少有强者，多是以数量取胜。”

老者担忧地看着休伊：“人类这边全系法师的诞生，导致平衡被打破，很可能意味着出现了什么变故。神灵的较量已经到了分胜负的时候，气运之子作为其中的关键，需要背负的责任太多太多。”

休伊一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我过我的日子，拯救世界就交给魔法协会那帮老家伙吧。”

“胡闹！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虽然被魔法协会驱逐，但并不是你漠视责任的理由！”

休伊扭过头，一脸倔强，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神明的选择亦有他的用意，我无法干涉，等你再大一点或许就会明白，现在让你知道这些太早了。”

自记事以来，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和生活抗争的休伊显然无法理解这些，况且，让一个8岁的孩子背负起救世的责任未免过于残忍。

“不过，恐怕你不能再跟着我了，等到下个城镇，你去当地的魔法师协会报道吧，联盟一定会将你保护起来，提供最好的资源供你修炼。”

传说部分对各国神话都有所借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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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