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有你 第45章 宫外两日游

卿若起床时，头痛欲裂。冬儿已经备好了早点，见卿若起床，便端了进来。得知玉娟还在歇息，卿若和冬儿二人一起用了早膳。语柔过了不多久也已经赶到雍王府。

卿若一出府就看到语柔像刘姥姥一样的东张西望：“怎么了？看什么呢？”

“这亲王的府邸就是不一样呀！气派！”语柔说着，还伸手去摸门前的石像。

卿若也没拦着：“今天陪我回家一趟吧。三年没看见父母了。”

语柔诧异：“见你一直没提，还以为你没打算去呢。”

卿若挥挥手：“总是要去的。这身体的主人肯定想他们。”说完，便朝马车方向走去。语柔紧跟着。

到了王府，许是四爷派人通报过了，卿若进宫前的伺候丫头莲心已经在府外等候。见着马车，赶紧迎上去，惊喜的叫到：“小姐回来了？”

卿若被她扶着下了马车，握住她的手：“嗯，回来了。这几年过得好吗？” 转身扶住语柔。

“挺好的，就是一直想着小姐。老爷和夫人也是。”莲心止不住的喜悦。

“这是语柔小姐，荣主子宫里的伺候丫头。”卿若这两天不知道介绍了多少遍语柔。

“语柔小姐好。”莲心毕恭毕敬的说，“两位小姐快进府吧。昨晚四爷派人传话后，老爷和夫人就着手准备了老半天了。” 四爷昨晚就派人通传了？这效率够高的呀！

本就没在府上待多久，又一别三年。卿若自己都快不记得府里长什么样子，一路被莲心领着走。

“小姐，你可不知道。这府中上上下下都听说了小姐在宫里的事迹。”

“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才女。”

“每回听到小姐的消息，老爷可是欣慰了。”

“少爷现在长高了不少，过一阵子也要去军营了。”

一路上，莲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面对自小陪着长大的小姐，莲心没什么拘束，卿若和语柔边走边认真的听着。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莲心在院子里就喊道。

“若儿！”母亲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含着眼泪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卿若笑道：“额娘这是作何？我又不是出嫁了回娘家。” 三年未见，额娘额上生了不少皱纹。搂着她的臂膀，一起向里屋走去。

莲心在一旁帮衬着：“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说笑。”

“若儿！“父亲也站起身迎接，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卿若，”我的好女儿呀！好！好！”幸好玉娟昨夜备的酒不算烈，他没闻出自己身上淡淡的酒味。

“这几年不见，长高了，也长漂亮了。”母亲还是没松开卿若的手。是啊，长高了，父亲母亲也比三年前矮了些。

“这是自然。都十六了呀！”卿若笑嘻嘻的答，“阿妈额娘身体可好？”

“都好，都好。”阿玛示意母女俩坐下。瓜尔佳卿若，听见了吗？你父母身体都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卿若默念。

卿若这才意识到还没介绍语柔，语柔却先一步：“老爷夫人好，我是兆佳语柔，卿若的朋友。”

母亲听了，也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都听说了你们的事迹，也是个好丫头！”

“还有一个女孩，叫石绾儿，我们三个玩的一向很要好。不过她现在是十五福晋了，所以这次没能来。”语柔跟长辈说话一向很轻柔。

“既是福晋了，你们两个也要记得改口，别叫人落了口实。”父亲说教着。

“知道了知道了，一切谨言慎行嘛。”卿若拉开凳子让语柔也坐。一家人，这才好好的开始吃饭。

“卿钧呢？”卿若一直没见到自己的弟弟，想着他今年已经13岁了。

“钧儿马上要去军营了，你舅舅带着他去城外打猎，提前适应一下野外生活。”阿玛解释道。说的应该是额娘的哥哥兰泰，军营里的统帅。卿若惋惜没见到这个所谓的弟弟和舅舅。

“若儿，你和雍亲王是什么关系？为何昨晚是他派人通传的我们？”席间，阿玛问。

卿若给语柔递了个眼神，后者了然于心，开口说：“老爷，是这样的......” 便把二人送绾儿出嫁到借宿几位阿哥府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还强调了这是太子的意思。卿若阿玛听后才没说什么。

“若儿，听说你还晋升为了储秀宫的领班，还有啥琴司坊的副司长？是真的吗？”额娘不停的给卿若夹菜，自己却没怎么吃。

“对呀！”卿若点点头，就把自己表演的《牵丝线》《天籁之爱》《我们欢迎你》详细的讲述给阿玛额娘。房里的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额娘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有出息，不禁流下泪来：“本以为你进宫会处处不习惯，现在看来，你比额娘想的要优秀的多。” 卿若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心里某处也隐隐的痛。为真正的卿若心疼，也为自己难过。

饭后，莲心带人收拾了餐桌。四人便坐在主厅里聊天。卿若和语柔绘声绘色的讲着跟着荣妃和嫔塞外行围的事情，还把她俩表演的小品情景再现了一遍。

整个屋内其乐融融，一直聊到了傍晚。直到莲心在门外敲门：“老爷，雍亲王来了，在府外候着，说是要带小姐回去。” 四爷这是要带自己去十三爷府上吧？

听说雍亲王来了，阿玛额娘赶紧起身，再不舍也催促着卿若：“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卿若和语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刚跨出大门，回过头看见额娘默默拿着手绢拭着泪，没料到卿若会回头，怔怔的看着她。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折返回去抱住她：“额娘放心，若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感受到额娘温柔的拍着自己的背，卿若心里更堵得慌。这就是母爱，即使自己再难过，也会强装坚强的安慰自己的孩子。

“快走吧，别让雍亲王等太久了。”阿玛领着卿若朝府外走去。卿若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额娘，后者朝着自己离去的方向挥着手。记忆回到21世纪时的自己，每次出国时，在机场的父母貌似就是这样，盯着自己的背影说再见。心里瞬间更难过了，接过语柔递上来的手帕，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

阿玛见状搂过卿若的肩：“若儿，不哭。以后还会再见的。”是啊，肯定会再见的。只是不知道又要等几个三年了。

四爷做事极为稳重，担心和阿玛走得太近，被康熙知道后留下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便坐在车内，他的手下没让阿玛近身，只让阿玛远远的和自己道别。

“如今你颇受重视，总是能为自己说话的。自己个儿的终生大事，要放在心上。”临别时抱着阿玛，他轻轻的在卿若耳边说。其实卿若明白，这一天里阿玛很多次想提起这件事，但顾及一旁的语柔，便憋了一天没开口。终是在分别时才小心翼翼的说出来。

卿若心疼阿玛的谨慎，回复道：“女儿知道了，请阿玛放心。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额娘。” 说完，便拉着语柔上了马车。

感觉到马车缓慢的出发，卿若小心的撩开帘子，透过缝隙往外看去，阿玛还站在府外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进府。卿若的眼泪是再怎么忍都忍不住了，倒在语柔怀里哭出声来。

语柔轻拍着她，哄道：“好了，好了，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四爷头一回见一向坚强的卿若哭的梨花带雨，有点手足无措：“要，要吃点东西吗？”

语柔给卿若擦着眼泪，回道：“要的，麻烦四爷了。”

四爷带二人来到一家餐馆，卿若瞥了一眼菜单，全是川菜。语柔翻着菜单，也用眼角偷偷打量着卿若，她知道苏清婼是四川人，也暗自佩服四爷的用心。

看着满满的家乡菜，卿若当真饿了：“小二，来份麻婆豆腐、蒜泥白肉、回锅肉、酸菜鱼、咸烧白、鱼香茄子和醉豆花。有红糖糍粑吗？有的话，也来一份。“

”你吃这么多？”语柔感到不可思议。

“我要化悲伤为食欲，一切都是浆糊。”卿若头也没抬的回答。

“什么？”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四爷忍不住开口问。

“这是一个梗，本来应该是’化戾气为祥和’，但是有一个没文化的人听成了’化力气为浆糊’。浆糊就是这样来的。”卿若解释道。小燕子呀，我可不是故意骂你没文化的！

四爷很难得的开怀笑着：“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们两个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

菜上得很快，卿若一个劲儿的刨着饭，好几次差点噎着了，四爷暖心的递上水。语柔在一旁无语的说：“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结账买单时，语柔出门上厕所，只留下卿若和四爷两人。卿若每次单独和四爷相处都有些尴尬，便也想找个理由出去，刚站起身被四爷硬拉住。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了。卿若无奈，只得喊道：“四爷！”

“心情好些了吗？”四爷淡淡的问。

卿若和他讨价还价：“四爷放开奴才，奴才就回答四爷。”

谁想到四爷没松手，自顾自的答道：“看样子是好些了。”鬼知道卿若心里的白眼已经翻到天上去了。

“我听见你父亲叫你若儿。”四爷不冷不热的说。所以？卿若不解。

“我以后叫你若若。”Excuse me 见卿若一脸的抗拒，四爷握着的手紧了紧，卿若不禁吃痛。

又是半晌的沉默，卿若最受不了尴尬了，开口说：“玉娟是因为我才喝醉的，”卿若想起冬儿早晨说玉娟睡过了头没去向福晋请安，担心她受罚，替她解释，“你别怪她。”

“嗯。”四爷轻声应着，“十三弟一会来接你们。” 他仍然紧握着卿若的手。太好了，卿若内心雀跃。

“我就真的这么可怕吗？你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四爷有点受伤。

也没等卿若回答，又冷冰冰的说：“远没有结束。” 一句话，卿若听的云里雾里间，四爷松开了卿若的手。

语柔正巧回来了：“刚瞧见楼下十三爷的马车。”

四爷的神情已经恢复到往常：“哦是吗？那走吧。”

和四爷告别，坐上了十三爷的马车，来到了十三爷府。

和卿若一样，语柔也快忘了府里的路，一路被十三爷带到了一处小阁楼。

“猜到你们两人肯定想住一屋，给你们安排了这一阁楼。这里离你姐姐的别院也很近，晚上有时间去看看她吧。她很想你。”十三爷领着两位姑娘进屋，点上了所有蜡烛说道，“那你们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他还是没放下吗？卿若愣愣的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微风轻轻刮起他的衣角。

待他离去，卿若打量起这屋内的摆设。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味，右边是一张柔软的木床，床边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粉黄色的帐幔很少女风。左边墙上挂着一副狩猎图的壁画，花梨木的茶几上摆放着两个茶杯，一个茶壶。十三爷很细心。

“卿若，那你先一个人呆这，我去别院看看姐姐。”语柔略微收拾了一下后说道。

“嗯嗯好的，你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卿若帮她整理着头发。

送语柔出门后，卿若在屋内坐了一会，又心慌的站起身，打开房门。

“姑娘，有何吩咐？”门外的丫头上前问道。

“十三爷在哪里？带我去见见他。”卿若说。

走进十三爷的书房，他正在看书。没想到卿若会来，合上了书，站起身来，有些局促：“卿若，你怎么…..怎么来了？”

卿若看他尴尬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开门见山的问：“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十三爷有点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我，我……”

卿若像突然拿了男主牌一样，霸道附体：“你别装你听不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从绾儿大婚我就看出来了，你故意躲着不看我不理我也不和我说话。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伤你心了，我向你道歉。但你用不着像避瘟疫一样的避着我吧？”

十三爷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怕你觉得烦，我怕打扰到你。我怎么会觉得你是瘟疫呢？” 越说到后来十三爷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是真把你当朋友，十三爷。我曾经也拿九爷当朋友的，可是如今呢？我真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了。”卿若实话实说，想到九爷，还是难过的低下头。

“对不起，对不起。”十三爷有点慌张，“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再和我做朋友了。”

卿若这才会心一笑：“哪儿的话？十三爷是我最看重的朋友了。”

“那……我们没事吧？”十三爷小心翼翼的问。

“只要十三爷别再躲着我就行。”卿若明说。十三爷这才解开心结，放松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