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醉微风〔汇通天下同人〕 第6章 遇高娃，再受伤

“老爷，前面好像有人卖马，我看品相挺好的，正好有许多老马不能用了，不如买几匹回去？”老关建议道。

“好，咱们下去看看。”乔本业掀开车帘朝着老关指的方向看了几眼，又坐进车厢跟清风说道，“我看你这几日好的差不多了，老想活动活动，用不用给你也买匹马松松筋骨？”

乔本业正好说到了清风心坎上，她自然乐意，忙应道，“谢谢先生。”

乔本业笑道，“好，下去看看吧。”

在暗部的时候，对他们这批孩子什么都教，如何识别马匹的好坏，如何与马匹共鸣都成了他们的课业。因为他们是为慈禧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派执行任务，小到奴仆，大到宫中要职。

而她是这批孩子中学的最好的，或许是有前世的记忆，上天眷顾她，赐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又或者是她心有执念，学的自然精而快，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她不知道幸还是不幸，直接被派到慈禧身边保护，几年来也昧着良心替慈禧办过几件坏事，但她到底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记忆，日日承受内心谴责，渐渐的学会了如何将事情办的漂亮让慈禧满意，又能不滥杀无辜之人，或许是她虽然暗地里欺骗慈禧，但也是真心实意的照顾慈禧起居，关心她的健康，因此她在慈禧面前也留下了印象，慈禧待她也比旁人多了一丝宽容和爱护。

清风仔细看了看，几匹马皆四蹄修长，臀部肌肉结实，后肢肌肉发达，眼珠圆润饱满有光泽，耳朵小而尖立，毛色顺滑，走起路来步态稳健，而且十分驯良，一看饲马人就把它养的很好。

“先生，这些马都很不错，其中那匹红鬃马最为强健，也最驯良。”清风检查完凑到乔本业旁边悄悄说道。

乔本业点点头，没想到清风还会识马。

乔本业带着老关和卖马人讨价还价，清风守在一旁，讨价还价是她不擅长的。

“清风，过来。”乔本业和卖马人商量好了价钱，他选了清风建议的那匹红鬃马，然后又选了几匹其他的，只是不知道清风喜欢哪匹便招呼她过来选。

“先生，我喜欢这匹黑色的。”

“黑色？你喜欢黑色？”

“嗯。”

“好，那就这匹吧。”

银货两讫。

乔本业骑着红鬃马，清风骑着黑马，老关驾着马车，马车后杠拴着另外几匹马，因乔本业临时起意带清风去看看票号，一行三人便慢悠悠的骑马走向鼎丰盛。

“清风，你怎么老往后看。”老关不解道。

“我总觉得刚刚那几个卖马人不像好人，哪有卖马还带着刀的，一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依我看倒像是强盗。”

“你也说了他们的马匹很好，或许他们怕自己的马匹被人抢了才备着刀？”乔本业迟疑道。

清风摇摇头，“我看不像。生长在东北和内蒙古的马，毛较长，可以御寒，光泽不明显；而产在南方的马，毛较短，太阳一晒，容易显出油亮的光泽。先生你看这些马是不是毛很长，现在日头正高，哪里有光泽，分明是蒙古族驯养的马匹，也只有那边的环境才能驯养出如此肌肉分布均匀的马匹。”

乔本业低头看看自己座下的红鬃马，又绕到马车后去看另外几匹，果然如清风说的那样。

“而且刚刚那几人都梳着阴阳头，分明是汉人的装束，而且那几人一点也不懂马，一点也看不出像把这些马养的这么好的卖主。”

乔本业已彻底相信清风的说辞，感慨道，“如今这世道，大清向外国借贷，欠着许多银两，徭役越加严重，一些百姓受不了直接落草为寇，真是可悲。”

乔本业虽有仁心，可怜受苦的百姓，可惜他也只是一介商人，能做的也仅仅是施粥救济，赈灾救难，再多的他也做不了。

“有些人迫于生计落草为寇，虽为财但从不滥杀无辜之人，但我看刚刚那些人可不单纯，看他们那样子倒像是双手染过不少鲜血。”清风不耻道。

“清风，你虽武艺高强，但凡事不要强出头，你要做的是保全自己，才能让你的家人不担心。至于那些人是怎么得到那些马的，先不说与咱们无关，若是真有苦主咱们能帮则帮，但现在那几人正正经经做生意，难道咱们硬逼着人家承认马是偷来的？承认了之后，那些马又要怎么办，是放生还是等它的原主人？你既然识马就应该知道人工饲养的马少了野性，独自生存很容易出事的。这样的话，倒不如让他们卖出去，赚些银两少做一些坏事，也能保那些马的性命。”

清风的记忆告诉她，若是真遇到盗贼报警是最佳选择，把罪犯绳之于法，可是她现在所处的世道，就算报官也不会有人理，你带着犯人去了，没有证据反而还会被反咬一口。清风心中竟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先生，清风受教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想看票号吗，就快到了。”

“好。”

…………………………

清风骑着马缀在乔本业后面，自从三人进了平遥城门，清风就兴奋的左右环顾。

“先生，这里真热闹！”

“是啊，山西是票号最兴盛地方，是全国有名的山西票号，其中山西平遥为最，经常有外地客商在此停留，来来往往，人自然就多了起来，热闹了起来。”乔本业介绍道。

“你看，前面就是鼎丰盛了。”

清风顺着乔本业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大街上拐角处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鼎丰盛三个大字，一眼望去让人不注意都难。

三人慢悠悠的过去，本以为就快到了，哪知异变突生，随着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乔本业座下的红鬃马突然扬起前蹄，嘶叫起来，乔本业被迫下马，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偷马贼！偷了我们的马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上街！”

清风，老关也跟着走到乔本业身旁。

清风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怒容的瞪视着他们，不由得奇怪，一路上他们好像没招惹什么人吧。

清风觉得自己的身高在清朝女子中算高的了，说是高挑也不为过，可是眼前的女子比她还高半个头。

不但个子高，长得也很壮，不是胖，而是像她在现代看过的那些女子健美选手一样，身形适度，却又能体会到身形的力量感。她练武时就曾期待自己练成那样，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只是练出腹肌，而腿和胳膊虽然线条流畅，但仍然纤细，看起来就不像练武的。

女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面颊饱满，鼻梁高挺，编成麻花辫垂在两侧，配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活灵活现的形象就在眼前。

而随后过来的男子跟女子眉目间有些相似，面容比女子的更硬朗一些，头上带着毡帽，露出的鬓角留着头发，看来两人应该是蒙古族人。

“姑娘何以这么确定是我们偷的？”乔本业问道。

“这匹红鬃马是我从小养大的，陪伴我多年，我一吹口哨它就跳起来，刚刚你们不是看到了。我和阿弟在城外找水喝，一回头马就被人偷走了，我又没卖给你们马，不是你们偷得难道还有别人！”

清风心想，看来是遇到苦主了。

“这些马是我们用银两换来的，你们看前面就是鼎丰盛了，这位就是鼎丰盛的财东，你们觉得我们会偷你们的马吗？”老关不想让人污蔑乔本业，抢着回答道。

“对不起，那你们知道卖你们马的人现在何处吗？”女子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

“就在城外林子里。”老关回答道。

“谢谢！”女子道完谢就直接拉着身旁的男子跑远了。

“先生，他们是那些马真正的饲主，他们现在去找那伙人，我怕他们应付不来……”

清风后面的话没说，乔本业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老关你现在去票号找几个习武之人，咱们跟过去。”

“先生，不用了，就那些强盗我一人就对付的来，我去帮他们！”清风骑上马就走，早已听不到乔本业喊了什么。

“老爷……这……”老关有些无措，不知现在是叫还是不叫。

“你赶紧去叫人，我现在追过去！”乔本业也骑上马，直奔城外树林。

等乔本业骑马到达的时候，城外树林早就响起了呯呯嗙嗙的打斗声，乔本业赶紧下马去查看。

看着对付这几个盗贼，清风尚有余力，乔本业也放下心来，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知道自己现在出去只是添乱。

乔本业以为自己隐藏的好，可是那盗贼中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乔本业，认出他和清风是一伙的，便慢慢摸向他，想把他斩于刀下。

“先生，小心！”

看到乔本业有危险，想也不想的施展轻功冲了过去，然而她只能护住乔本业，要想反过来击杀那贼人却是不行的，只能护在乔本业前面，硬生生接了贼人一刀，从右肩直接划向左腰，皮开肉绽。

清风转身一剑割向那人喉咙，随后抱着乔本业飞到安全地带，嘱咐他在此好好待着，便又飞向打斗的地方。

提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向剩下的几人，面容冷肃，“本不想杀你们，哪知你们害人之心如此之重，不知有多少冤魂死在你们手中！”

手起刀落，一剑一人，不久那些人全部死于清风的剑下。

“清风，你没事吧。”乔本业跑了过来，关怀的看向她。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清风笑笑。

这点伤确实不算什么，她恢复能力强，修养几日就好了。

乔本业看着清风那刀伤不断渗出的鲜血，忍不住疼惜，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谢谢公子帮忙，为了我们两姐弟俩还姑娘受如此重伤。我叫巴巴哈儿高娃，这是我弟弟虎儿赤。虎儿赤还不快点道谢。”

“谢谢，谢谢，若不是公子帮忙我和姐姐必然会死于这帮恶人的刀下。”

清风现在还身着男装，被两人认成男子也不奇怪。

清风还是蛮喜欢俩姐弟的爽朗的，摆摆手不在意道，“你们不用自责，不怨你们。若你们真的想谢，倒不如谢谢先生，是先生同意让我来帮你们的。先生是鼎丰盛的财东，我叫清风，是先生的护卫。”

说完朝着乔本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明明他是想找人来帮他们的，哪里是同意清风来帮忙的，分明是他还没说什么清风就跑了。乔本业也不揭穿她，任由她将好意推在他身上，以防他追责她不听指令就乱跑。

“谢谢乔老爷！”

高娃带着弟弟虎儿赤感谢道。

“老爷，老爷！你们没事吧？”老关带着一帮人骑着马赶到，跑到两人身边，“清风，你这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为救我被人砍伤的。”乔本业自责道，“老关你那里不是还有金疮药吗，先给清风倒上些止血，咱们这就回家，你们几个现在策马去找大夫，把大夫带到家里。”

“是！财东。”

剩下的几人看着这满地的尸首，不由得心里发颤，这都是那小少年杀的？官府都解决不了的强盗，竟被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杀的精光，真是厉害！看来财东这次找到宝了！

“财东，这帮贼人怎么办？用不用报官？”有人问道。

“你们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吧，报不报官也没用了。”

“是，财东！”

乔本业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清风，清风连忙拒绝，表示自己没事。

“披上，风寒露重，你还受着伤，小心入了寒气。”

清风看乔本业执着，只好穿上披风，跟着他和关叔身后策马而行。

高娃和虎儿赤也跨上马跟在三人身后。

城门口，高娃和虎儿赤向三人告别。

“姑娘说我座下这匹红鬃马是姑娘从小养大的，感情深厚，我就将此马归还给姑娘吧。”

高娃连忙摆手，“多谢乔财东。只是这马既是您花银两买的，不管是不是我们卖的，银货两讫，那就是你们的了。”

乔本业眼神温和的看着两人，果真是蒙古人，爽朗乐观。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此别过。再见。”

“各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