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本业三人一直跟着人流到达刑场,只见朝廷侩子手压着五位朝廷要犯进入刑场,百姓也被关在了刑场之外避免有人捣乱。
乔本业看着跪在刑场中的五人,看样子是一家五口。在来的路上通过百姓之口就已经明白是户部侍郎齐学仁贪污银饷,按朝廷例律全家问斩。
周围的百姓都神情激愤,囔着杀死贪官。
坐在高处的两位监斩官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家五口,对视一眼,眼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是得罪他们的下场,朝廷之中怎么会容得下清流呢,齐学仁真是笨!
“行刑!”红色的令箭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侩子手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汗毛直竖,眼看着一柄柄大刀就要触到犯人的脖子,不知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石子打在侩子手的手腕上,侩子手吃痛,纷纷松开了手中的大刀,捂着手腕痛呼。
台上的监斩官惊呼出声,“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扰行刑!”
“是我!”
只见一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自远处飞跃而来,直接落在刑场中央,脸带银色面具,只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和殷红的嘴唇,墨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冰冷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周围。
“原来是清风大人。”两位监斩官十分谄媚的问好,“我们正在行刑不如大人先坐在一旁休息?”
清风常年行走在宫廷替老佛爷办事,官员们大多都认识她,知道她是老佛爷手中的一把利剑。
“不必,我已不是暗部之人,柴大人和萧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女子声音冷漠,双眼如利剑看着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砍断束缚齐学仁一家五口的铁链,将他们护在身后。
“既如此,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杀!”
周围早已围了许多官兵,一声令下全部袭向清风。
“老爷,是刚刚那名女子。”老关惊呼道。
乔本业三人在刑场外观看自然也看到了清风劫法场。
乔本业看着清风静静的站着,丝毫不畏惧官兵的包围,面具早在打斗间掉落在地,苍白的脸没有血色,樱红的嘴唇微抿,微眯的眼流露出了危险的神情,阳光下冰冷的长剑和大刀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地上早已满是鲜血,不知是女子的还是官兵的,女子仅凭一人之力就将身后的五人牢牢护在身后,一直带着五人逃到刑场大门。
刑场外,看热闹的百姓早已没了心情,害怕波及到自己,早已四处散开。
“老爷,咱们也走吧,以免被波及到。”老关护着乔本业离开,乔本业最后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女子将五人推上马车,驾起马车硬生生的从官兵的包围之中突围而出,心里不由得一松,女子当真是厉害!
“也不知道那个女子跟那五人是什么关系,是亲人看着也不像,我看那五人好像并不认识那女子。”老关思索道。
三人从刑场离开后便驾车回山西,因动身晚了些,路上不见客栈,三人只能在破庙暂时休息一晚。
吃饱喝足后便忍不住闲聊了起来。
“老关,你说那女子的功夫和你相比如何?”乔本业好奇道。
“在我之上,对上她,我恐怕过不了十招。我许久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内家功夫了,当真是厉害。”
“厉害有什么用,当众劫法场还不是要被朝廷通缉,就这样躲躲藏藏的活下去岂不是如老鼠过街一般。”方润田在旁边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啊,那姑娘的年龄看着比蓁儿还要小,没想到就要面临四处逃亡的境界。”乔本业不由得感慨,同时还有担忧。
“老爷,有马蹄声。”老关忽然动了动耳朵,跟乔本业悄悄说道。
“无事,大概是跟咱们一样赶路的行人,无居住之所只能暂住破庙。”
清风带着齐学仁一家五口左躲右藏终于逃脱官兵的追捕,来到这处破庙,稍作修整。
“到了,咱们先在破庙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去山西平遥。”清风轻声安抚道。
五人逃出生天,尚在惊吓之中,清风说话不由得柔和了语调。
“谢谢,谢谢姑娘,我们一家五口真是感激不尽。”齐学仁到底是一家之主,比其他人稍作镇定。
破庙里先到的三人听着门外的声音俱是一愣,只因清风的声音太有特点,让人一听就难以忘记,三人对视一眼,真是好巧。
“老爷?”
乔本业按住老关,让他不要紧张,自在些,只当是过路人。
清风带着五人走进破庙,看着席地而坐的三人也是一愣,是他们。
清风一向过目不忘,见过的人都记在心里,自然认出跟乔本业他们有一面之缘。
“在下带着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小姐要借住寺庙一晚,不想三位现已到达,只是天黑路难行,不知可否暂且和各位凑合一晚,打扰之处请见谅。”清风自然不会见人就杀,她也是有底线的,再说她也不怕别人告发她。
“姑娘说的什么话,这寺庙本是无主之物,给过往行人一个庇护之所,姑娘带着家人在此休息就是,不妨事的。”乔本业回清风一礼,大大方方应答。
“那就谢过先生了。”
清风带着五人走到破庙的另一处,找了几团干草给几人铺好,又分给他们几份干粮,让他们好好休息,她则坐在一旁运功调息。
眼前的火柴堆忽明忽暗,寺庙里只有柴火烧断的噼啪声和周围呼呼的风声,看着清风身着一身单薄衣服坐在地上,原先身上的斗篷也已披在了熟睡的五人身上,久久翻身睡不着的乔本业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找出自己包袱里崭新的斗篷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调息的清风双眼突然睁开,警惕的看向来人。
乔本业笑笑,举起手中的斗篷递给清风,“老夫看姑娘穿的单薄,御寒之物也给了他人,这里还有一件尚未穿过的斗篷,若姑娘不嫌弃就穿上吧。看外面这天气,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雪,姑娘还是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他人。”
乔本业说的话意有所指。
清风收下乔本业递来的斗篷,沉吟道,“差不多天该亮了,先生带着家人还是快些下山吧。”
清风没忘记她还有一场暗杀要过,至于齐学仁五人她自有安排,但是乔本业这不属于她管的三人……她知道乔本业是聪慧之人,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念在这相赠之义她也不会罔顾他人性命。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清风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
听着愈加接近的疾驰的马蹄声,清风站起身子,招呼乔本业快些离开,并将尚在熟睡中的五人叫醒,一一将几人推上马车,“马车包袱里有我为你们准备的银两,驾车去山西平遥,到时候做个生意,做个简简单单的平民百姓。”
“姑娘,老夫真是感激不尽,你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让我们如何相报,姑娘你万万不可为了我们丢掉性命啊,我们回去受罚!”齐学仁觉得万分愧疚,他们一家和这位姑娘无亲无故,她何以这么帮助他们。
“不必多说,听我的吩咐就是。”清风忍住心中的哀伤。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记得前世的一切,她记得自己从小就是孤儿,是他们一家生她养她了五年,自她睁眼起,她就知道他们是她余生要守护的家人。
清风转身离开,让齐百川驾车带着家人离开。
在清风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齐夫人却心神大震,死死盯着清风右耳垂后的那颗红色小痣,跳下马车追向清风恸哭出声,“婉儿?婉儿!你是娘的婉儿!”
“什么,婉儿?是你,我早该想到的你是婉儿,爹爹对不起你啊。”齐学仁也恸哭,跟着跳下马车。
“婉儿,什么?是婉儿?”一听二人如此哭诉,齐老夫人也颤颤巍巍的由齐素兰扶着下车。
“我不是!”清风咬住双唇,她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暗卫的追捕,好不容易救了他们,怎么可以连累他们,功亏一篑。
“大小姐,真的是你,我是明心啊,大少爷被我打晕送走了,要是他在这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原来这个齐百川只是真正的齐百川身边的小厮明心,真正的齐百川早在观刑的时候被寺院的了空大师带走了,因此齐百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被救了出来,还以为家人全都成了刀下亡魂。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快些走,不然来不及了。”清风使了暗劲重新将几人推上马车点上穴道,独留明心一人嘱咐道,“明心是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点了他们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一直朝南走,就会到山西平遥,走!”
然而清风眼中的不舍早已表明,她就是他们的女儿齐素婉!
“是,明心遵命。”大是大非之前明心自有一番计较,不然也不会做出帮齐百川受斩首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