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碗兮 第90章 第九十章 密谈

皇帝听到这话，想到了舒清婉，如今，她顶着祁家女儿的身份，确实应该好好赏赐。“你以为该如何赏赐？”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章宰相想了想：“不如，认那祁风婉做义女，封为公主，赐封号府邸。这样，方能彰显皇上的仁德。”

皇帝蹙着眉，若是认了舒清婉当义女，那便能彻底断了祁风清和舒清婉的可能，只是，如此一来，皇帝自己与舒清婉也绝无可能了。“辰智啊，你忘了？县主曾嫁与大皇子，如何还能认作义女啊？”皇帝似乎有些为难道。

章辰智便是章宰相的全名。这位章宰相，便是章皇后之父，当年凭借一己之力，匡扶社稷，助皇帝坐稳了江山。“这倒无妨，如今他二人和离，县主仍旧是县主，认作义女，也能彰显皇家之气度。”章辰智说道。

皇帝蹙着眉，似有些不悦。确实，章辰智的建议合情合理。按照皇帝的说法，祁家对祁风清有再造之恩，如今，无论给祁家多大的恩德，祁家都是能欣然接受的。只是，皇帝心中对舒清婉有别的念想，不想认舒清婉做义女。

“朕以为，若是认祁风婉做义女，怕是会惹得一众闲话。”皇帝缓缓开口道。“哦？皇上是有何顾虑？”章辰智问道。皇帝解释道：“承天之女尚且只是郡主，若是封了祁家之女为公主，怕是朝中乃至天下会有颇多非议。”

章辰智恍然大悟：“还是皇上想的周到，臣老了，糊涂了，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皇帝摇了摇头：“宰相哪里的话，人非圣贤，总有疏漏。”章辰智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皇上体恤。”皇帝想了想说道：“不如，也封祁家之女为郡主，与舒家女齐平。她二人关系本就亲厚，都为郡主，往来也方便些。”

“如此甚好。”章辰智点头赞同。“那朕便即刻拟旨，到时与风儿的大典一起办了。”皇帝有些高兴的说道。章辰智看着此刻兴致勃勃的皇帝，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前几日，常博远借由回家探亲，见了章辰智。两人坐在窗边喝茶时，曾有言：

“外祖父以为，后宫之中的女人，究竟是权利重要，还是宠爱重要？”常博远喝了口茶，缓缓的问道。章辰智看了看常博远：“自然是二者兼得最好。”常博远放下茶杯：“若是二者不可兼得呢？”章辰智端茶的手顿了顿：“若是二者不可兼得，那便是权利重要。”

常博远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说道：“可偌大的权利，都是那位赐予的。若是宠爱给了别人，怕是天下都能交给宠爱之人。”章辰智听到这话，紧张起来：“四皇子这是话里有话。”常博远低声说道：“我自幼将那位视作榜样，可如今，我越发看不明白他了。”

章辰智低声问道：“是出了何事？”常博远小声说道：“我发现那位近来做了些荒唐事，只是，只是。”常博远欲言又止。章辰智蹙眉：“究竟何事？”常博远低声说道：“别的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那位最近时常半夜去县主府，一待便是几个时辰。”

章辰智震惊：“县主府？可是那位与大皇子和离的祁风婉？”常博远点了点头：“正是。”章辰智重重的砸了茶杯：“如此狐媚女子，该早早处理为好。”常博远摇了摇头：“且不说那位本就不是好色之人。那县主身子受损，生育是绝无可能，如今，连房事也能有，否则危及性命。”

章辰智眉头紧皱：“这事就有些奇怪了。若是不能行房，那位为何半夜前去，还要待上几个时辰？”常博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从未见过那位如此模样。去之前行色匆匆，心急如焚，回来时脸色红润，喜上眉梢。”

章辰智听到这话，愣住了。多年以前，章辰智见过皇帝这模样。那还是皇帝和姬美月在一起时，皇帝整日喜气洋洋，满面春风。

“这？”章辰智深觉此事不妙。“那祁风清的身份，我想外祖父是知道的。那祁风婉虽不能生育，入了宫中也不过是享受几年荣华富贵。可那祁风清与祁风婉自幼一起长大，情谊匪浅。我瞧着那位的做派，祁风清是一定会重回皇室的。若是祁风清回了皇室，祁风婉入了后宫，相互倚仗???”

常博远后面的话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章辰智。章辰智起身走到窗边，瞧着窗外许久不语。常博远继续说道：“我瞧着，那位很是喜欢祁风清。以后怕是有托付也未可知。”章辰智点了点头：“祁风清回归皇室之事，此前那位已经与我多番商议。”

“只是，以后那位想托付于他，怕是难。”章辰智心里盘算着。常博远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可顺势而为，可有些事情，还是要未雨绸缪。若是断不了祁风清回归皇室之路，何不断了祁风婉入宫之路？”

章辰智笑了：“谈何容易啊。”“若是以前，除掉祁风婉不费吹灰之力，可如今，祁风婉是那位心尖上的人，若是再动手，怕是引火烧身。”章辰智心中满是盘算。常博远提醒道：“外祖父可还记得，那位接舒氏女回城时，说的什么？”章辰智呢喃道：“皇后之位。”

常博远点了点头：“如今几位皇子，虽都与郡主有接触，却都不得郡主芳心。可祁风婉与郡主是闺中好友，祁风清自然也是时常得见郡主。若是，此二人互生情愫，也不知那位会不会成全。”

章辰智蹙眉道：“此前你与郡主不是颇为亲近吗？”常博远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奉了母命，保护郡主罢了。外祖父想想，若是我对郡主过于殷勤，那位怕是要怀疑我。”章辰智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常博远起身走到章辰智面前，躬身行礼，章辰智见状，慌忙扶起：“你是皇子，这如何使得？”常博远认真说道：“还望外祖父费心周全，为我谋一条出路。”章辰智明白了常博远的意思：“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外祖父，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你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