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情丝泪(下) > 第七章

情丝泪(下) 第七章

作者:古灵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45:36 来源:转码展示1

虽然曾应允韩长钰,倘若女儿又被休回娘家来,便同意让女儿嫁给外甥为妾,结果女儿非但没有被休离,更被宠得有点离谱,在这种情况下,琴老先生自然不可能要女儿改嫁给外甥为妾。mengyuanshucheng

要真是,他就真的是老糊涂了!

可是,韩长钰对琴思泪的痴心,琴老先生也是很了解的,为免引起莫须有的事端,他决定将杭傲带着琴思泪搬到扬州来的事隐瞒下来,希望借着时光的流逝,韩长钰也会逐渐淡忘那份不该有的情意。

然而,实际上的演变偏偏是往另一个令人困扰的方向跑。

虽然不住扬州,但韩府所在的建阳离琴府也不算太远,琴思泪业已搬到扬州的事,终究还是传到韩长钰耳里了,当下,韩长钰就气急败坏的赶往扬州,要找琴老先生理论。

当时,杭傲离家还不到一个月。

「姨父,您不是答应过我,要让表妹嫁给我的吗?」一进琴家,韩长钰直接跳过最基本的请安,劈头便气势汹汹地提出质诘。

他这是在做什么,要债?

琴家欠了他什么了?

琴老先生两道灰眉甫一纠结起来,琴伯渊眼见表弟的态度竟是如此不敬,便也不悦地抢先反驳回去了。

「表弟,请搞清楚,我爹允诺的是,倘若妹妹被杭家休离,而她又首肯,我爹就不再反对让妹妹嫁与你为妾了。可是……」他的口气也很生硬。「我妹妹并没有被休,没道理要她改嫁给你吧?」

琴伯渊说的是事实,也是理,韩长钰不由窒住了,气势马上流失了一大半。

「但……但……表妹搬回南方来了,你们不该没通知我!」

不该?

琴伯渊双眉挑高,神色更是不以为然。

「请问表弟,虽说是亲戚,但你姓韩,我们姓琴,琴家出嫁的女儿回门也只是我们琴家的事,与你们韩家何干,你又凭什么道理非要我们通知你不可?」

「凭……凭……」凭了老半天,韩长钰终究凭不出半个说得出口的道理来,因为,他本来就无理。

他没道理可说,琴伯渊可有很多道理要讲。

「不过,你来这一趟也好,趁这机会,我不得不告诫你几句……」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隐隐透着几分严厉。「无论如何,我妹妹已是杭家的媳妇儿了,生是杭家的人,死是杭家的鬼,你不能再对她存有任何非分之想了,你自幼饱读圣贤书,这点道理应该懂吧?」

懂,懂,他当然懂!

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呀!

一次又一次,他错失了她两次,在何家蹉跎了八年青春之后,金媒婆又以谎言玩弄了琴思泪第二次得到幸福的机会,够了,他不想再错失她第三次了。

她有权利得到幸福。

而他也有权利追求至爱。

但双方家长却无视小辈的痛苦,一再横手加以阻碍,说他们是出于疼爱子女的心,谁会信!

不了,再也不了,既然表妹搬回南方来了,无论原因是为何,他都认定是天意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而这一回,拚着背上满身骂名,就算要他带着表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不要再任由双方家长摆布了!

这回机会,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对我而言,再是天大地大的道理,都比不上表妹的一生幸福重要!」韩长钰愤怒地辩驳。「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吗?杭家那位三少爷年少气盛,是个任性跋扈的小霸王,表妹嫁给他绝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那你就错了!」琴伯渊摇摇头。「确实,妹夫年少气盛,也相当任性,但他却十分的疼爱妹妹,两者并不相冲突,事实上,我爹还曾经劝诫过妹夫,说他不应该太宠溺妹妹,却被妹夫一句话顶回来,还顶得我爹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什么话?」韩长钰脱口问。

「妹夫说,妹妹已经是杭家的媳妇儿,不再是琴家的女儿了,就算他要宠坏妹妹,那也是他们杭家的事,琴家的人已经管不着了!虽然话说得很冲,语气也相当不敬,可是……」琴伯渊感慨地笑叹。「单凭这句话,就可体会到妹夫对妹妹的深爱,而在他的呵护下,妹妹也确实十分幸福……」

「不可能!」韩长钰再次冲口而出,很有自信地断然否决。「或许她看上去很幸福,但那只是她硬装出来要安慰你们的,对,一定是!」

一定是?

听他那种「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只相信我自己愿意相信的」的语气,琴伯渊不禁直皱眉头。

表弟没发现自己偏执得有点昏头了吗?

「你……」

他正想点醒韩长钰,要韩长钰理智一点,忽尔又顿住,略一思索,视线悄悄移向琴老先生,透出询问的眼色,后者会意,也偏头想了一下,颔首,于是他收回目光,对着韩长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毕竟你们是表兄妹,也许久没见了,我想让你们见个面聊聊,于情于理也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杭傲并没有说不准妹妹见任何人,只要多陪上几个丫鬟,应该无妨吧?

「好好好!」原以为要见到琴思泪比登天还难,没想到琴伯渊竟主动提出要让他和表妹见面,韩长钰不由喜出望外,拉腿就自动自发的领前「带路」。

「走,我们现在就去!」

目注韩长钰雀跃的背影,琴伯渊摇摇头,随即举步跟上去。

为了琴思泪,韩长钰已然失去读书人的自持与自律了,希望在他亲眼见到琴思泪,理解到她根本不需要他之后,能够及时省悟并摆脱那种偏离正轨的执着。

因为,琴思泪已经得到她的幸福了!

******

远远一瞧见琴思泪纤细修雅的身影,韩长钰先是狂喜得几乎无法自制,差点失控地吼过去。

两年未见,原来思念之情竟比他自以为的更深刻啊!

然而下一刻,喜悦开始流失,疾快的步伐也跟着减缓,而后,他怔仲地停下了步履,目光定定地望住那个他深爱了多少年的女人。

那是……她吗?

琴家并不是有钱人,琴宅也就不可能大到哪里去,琴思泪未嫁前的绣楼自然也是小小巧巧的,矮矮的砖墙围着一楝小小的楼,加上一座小小的院子,反正就住上琴思泪和她的贴身婢女两人而已,也不需要太大。

那是之前。

此刻,韩长钰所见到的是,矮墙已被拆除,小楼后多了一座大大的花园,在高耸的围墙内,有假山,有小桥,有荷池,还有一座精致舒适的亭台。

琴思泪就斜倚在亭台内的长榻上看书。

「这是妹夫坚持的,」身后,琴伯渊悄声解释。「他说之前的绣楼太狭窄,住起来局促不舒适,非得花大钱买下后面那块地加盖一座花园不可,虽然妹妹只是偶尔才会回来住几天。」

「……」韩长钰没吭声,依然怔着眼,不言不语。

绣楼是大是小,有没有花园,那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他眼里所瞧见的琴思泪,不一样了。

并非说是她挺着大肚子,模样不一样了,而是她的神态……

「小姐,您看书看好久了耶,要不要瞇一下眼?」

「我不累。」

「可是小姐,姑爷吩咐过,无论您做什么,都得时不时地歇会儿,不许您太辛苦了。」

「看书并不辛苦。」

「但姑爷……」

「好好好,我瞇一下眼,瞇一下眼!」

无奈地,琴思泪搁下书本,深吸一口沁着淡淡荷花香的空气,满足的叹息,螓首往后靠,明眸悄悄阖上。

「对嘛,小姐您乖乖听话,碧香才好对姑爷交代嘛!」碧香咕哝着上前为琴思泪盖上一条薄毯子。「就算打个盹儿也好,醒来再用上一些点心,之后,您要看书做女红都随您了!」

「是是是,都听妳的,行了吧?」

不管是在看书,或是闭目休憩,抑或吐出无奈的回应,琴思泪的唇畔始终都挂着一弯浅浅淡淡的笑,不是有意带出笑容,而是自然而然抹现,让人一眼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心境。

自在,闲适。

这不奇怪,琴思泪原就是个清静淡泊的女人,环境再是困顿、再是贫瘠,她也能自得其乐地在平静中找到她的愉逸。

她就是那样容易满足的女人。

不同的是,此际的她,在自然抹现的笑靥中,除了自在闲适之外,又多出一种以往不曾见过的意味。

幸福。

这就是韩长钰所见到的不一样,琴思泪不仅仅是满足,更幸福,幸福得时时刻刻都散发出一种近似甜蜜的气息。

「为什么?」韩长钰低喃。

没头没尾,没有主题也没有任何提示,连他到底是在问他自己还是问谁都不知道,但是,琴伯渊很能理解他的困惑。

很好,他看见了。

琴伯渊松了口气。「因为妹夫真的十分娇宠妹妹,娇宠得我爹都忍不住提出劝诫,而我呢,倘若妹夫疼爱的不是我自己的亲妹妹,我想我也会看不过去,多半也要给他来上一顿长篇大论吧!」

「为什么?」韩长钰又呢喃,同样的三个字,依旧没头没尾。

「这个嘛……」琴伯渊仔细思索。「我想,是妹夫的眼光够厉害吧!没相处过一段时间,一般人是看不出妹妹有何特别之处的,但妹夫却一眼就窥见了妹妹包裹在平凡外表下的美好,无论如何,我佩服他,也感激他!」

「但,他明明那么年轻……」韩长钰不甘心地低语。

「说得也是,妹夫还比妹妹小上五岁呢!」琴伯渊颇为感慨。「可是,你、我都是读书人,别太肤浅了,外表不重要,年岁大小也不能做准的,这世间多得是幼龄神童,可也有一生到老都是胡涂人的,单凭他能珍惜妹妹的眼光,我就不敢轻看他了!」

静默了许久、许久之后,韩长钰才又开口。

「那我……怎么办?」

目注表弟那惨淡的神色,琴伯渊同情地吐出轻叹。「表弟,你是真心真意爱我妹妹的吗?」

「自然是!」

「那么,见到她已得到幸福了,你应该替她高兴,不应该再来骚扰她了!」

韩长钰再次沉默了,又是好半晌过后……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爱了她好久好久了,这份情……」话愈说愈小声,愈说愈茫然。「又该何去何从?」

「就让那份心意化为祝福吧!」

「祝福?」

「我知道不容易,但是……」琴伯渊拍拍他的肩。「只要你肯去做,总有一天会做到的!」

「……」

总有一天?

是的,总有一天他会做到的,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先前,虽然琴思泪很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但她并不幸福,那是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放不下,坚持要争取她的理由,然而,在她已得到幸福之后,他又有什么理由去争取她呢?

没有了!

就算他真能想出理由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必须先破坏她现有的幸福,所以,他不能。

因为,他确是真心真意爱她,希望她幸福的!

「嘻嘻嘻,小姐您还真乖呢!」

「不乖行吗?否则夫君回来又要唠叨上大半天了!」

「小姐您知道就好!」

「唉,我可怕死他了!」

碧香格格笑个不停。「那也难怪,姑爷要真唠叨起来还真是有一套呢,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地久天长,没完没了,连换气都不用,真奇怪他怎没憋死!」

琴思泪也笑了,可也有点无奈。「偏偏夫君又都是为我好。」

「那可不,姑爷可疼死小姐您啦!」碧香卯起来点头。「前儿个我还听老爷在那儿嘀咕呢,说是谁家的男人宠女人宠成这样的,肯定是个没用的废物,可偏偏姑爷做起生意来又挺有一手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耸耸肩。「不过,说是那么说啦,老爷可也喜欢姑爷喜欢得紧呢!」

琴思泪颔首。「我知道,夫君虽然任性,但也十分风趣。」

风趣?

碧香不以为然地翻了个大白眼,「才怪,姑爷那不叫风趣好不好!那简直是侮辱了风趣那两个字儿!要我说啊,姑爷根本是在耍宝,爱搞笑!因为……」两眼瞄向主子。「姑爷就爱逗小姐笑,每回小姐被逗笑了,姑爷就开心得很……」

琴思泪忍不住又绽开笑颜。「有时候,夫君还真的相当孩子气。」

「但是,连大少爷都说了……」碧香碰碰茶壶,温了,便示意伺候在亭台外的婢女去换壶热茶来。

「姑爷这个人好生复杂,说他暴躁,该冷静的时候却又比任何人都冷静;说他幼稚,可一说起成熟话来,偏偏又头头是道、样样是理的让人回不了嘴;说他吊儿郎当,办起正事来可也一点都不马虎;说他……」

顿住,不耐烦地胡乱挥挥手。「总之,姑爷啊,让人小看不得就是了!」

琴思泪颔首同意。「我也常常觉得,并不是我年长夫君五岁,而是夫君年长我五……」想了想,好像不太够,多「一点点」好了。「五十岁!」

五十岁?

有没有那么老人家啊!

碧香呆了呆,忽又噗哧失笑。「对对对,说得对,姑爷的奸诈等级至少高上小姐五十年,小姐就算苦练一辈子也追不上!」

「但是……」琴思泪漾开幸福满满的笑靥。「夫君的奸诈都是为了我。」

「那可不,为了小姐那比豆腐还软的心肠,姑爷便立誓做个百年不世出的大奸商,要堆砌金山银海给小姐您挥霍;为了小姐的安全,姑爷又使诈耍阴谋甩开师妹小姐,好搬到南方来让小姐您舒舒服服的过好日子,唉唉唉……」

碧香很夸张的叹气。「姑爷还真是爱惨了小姐您呢!」

「我……」双颊浮上两抹晕红,「也是。」琴思泪羞赧地坦承。

她也是?

是什么?

爱惨了她的夫婿?

霍地,韩长钰背转过身去,「请……」双拳紧握,沉痛的深吸一口气,「给我一点时间!」话落即快步离开,不敢过去见她,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就怕自己会更舍不下。

她都已经爱上她的夫婿了,他还能如何呢?

******

韩长钰不是坏人,也没有很自私,他只是用一颗真心,诚挚地爱上了表妹,所以,纵使表妹一嫁再嫁,他都没办法放弃,然而,一旦表妹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又爱上了她的夫婿,他还能如何?

也只能死心了!

可是,要放下这份持续了二十年的感情又谈何容易,痛苦不知如何排解,只好藉酒消愁,再借着醉意把郁闷的心情发泄到他从不曾爱过的妻子身上,因此,就算他对琴思泪死心了,苏月贞反而更加憎恨琴思泪。

嫁都嫁了,干嘛还搬回来,害她日子更不好过,虽然韩长钰不至于打骂她,但天天被丈夫用鄙夷的口气贬损、嫌弃,谁会受得了!

好,既然那女人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那女人太好过的!

所以,就算韩长钰明言已放弃娶表妹为妾的心意,苏月贞反倒更变本加厉的到处去跟人家诉苦,恶意的抹黑琴思泪,把琴思泪说得像是除了到处勾引男人之外,就没其他本事的女人。

丈夫贬损她,她就贬损那个女人!

于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流言,就这样延续了下来,经过三年的掺料加味,蒸煮炒炸焖炖之后,剧情也更为紧凑精采了。

原来琴家小姐之所以会被何家休离,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也因为她是个性好勾三搭四,更偏爱有妇之夫的荡妇,这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人,谁敢留在家里败坏门风?

没有。

所以,她被何家休离了。

而这回,她的小丈夫之所以会带她搬到扬州来住,也是因为杭家的长辈命令儿子休离她,可是一个「年幼无知,天真善良」的小丈夫又怎敌得过妖媚淫佚的狐狸精,打从他们成亲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吃定他了。

结果,小丈夫硬是舍不下她,只好带她离开北方的老家搬到南方来。

接下来,就该轮到扬州的女人接受考验了,倘若她们不能顾好自己的丈夫,扬州城的男人们就要沦入琴家大小姐的魔掌中啦!

「过分!太过分了!」

琴伯渊愤慨地低吼,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走过去,理智就快被怒火烧光了,反观琴老先生,却仍是一派平静,无动于衷地啜饮参茶——人参还是不太适宜干啃。

「镇定,渊儿,镇定!」

「叫我怎么镇定?瞧瞧外头是怎么说妹妹的,他们简直是……简直是……」琴伯渊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懂,真的不懂,之前表弟妹胡乱造谣中伤妹妹,那我能理解,而且流言也不出建阳左近,也不算太过分,可是现在……」

他狂乱地挥舞着两手。「表弟妹就真的太过火了,表弟都已经死心了,她为何还要乱出诳语污蔑妹妹?而且还把谣言传出建阳,传到了咱们扬州这儿来了,她是故意的吗?她……她……」

「我想……」琴老先生若有所思地沉吟。「这就是长钰之所以会厌恶他的妻子的缘故吧!」

「还有那些人也是,」琴伯渊愈说愈是忿忿难平。「随便什么流言都信!」

「那也怪不得他们,」琴老先生似乎颇能谅解。「出嫁前,思儿大门不出,二门下迈;嫁到何家八年,何家也不允许她出门半步;至于女婿呢,思儿告诉我,女婿总心疼她不曾出过门,在北方时就不时带她到各处去玩儿,甚至还跑到西域去了呢!只是……」

他无奈地叹气。「思儿此际身怀有孕,委实不宜出门,而女婿虽然经常外出,却都是往苏杭两地跑,如此一来,不曾见过他们夫妻俩的外人,自然只能听信流言了!」

换句话说,看不见,只好人家说的照单全收啦!

「可是……」那也不能随便什么都信吧?

「不过……」两道灰眉微微攒了起来,看来琴老先生也是有在烦心的,只是他烦的事和儿子不同。「为父担心的倒不是你妹妹,而是……」

「不担心妹妹要担心谁?」

「你表弟妹。」

「咦?她?」这就奇怪了,不担心被污蔑伤害的女儿,反倒为出言污蔑的人担心,爹爹是不是气过头,脑袋胡涂了?「为何?」

「为父一得知外头的流言,立刻前去找思儿,唯恐流言也传到她那里去了,尽管她生性淡然,但那流言委实太恶毒,怕也是会伤了她的心的,故而为父想去安慰安慰她……」琴老先生稍稍一顿。「一见到她,为父就想说去得果然没错……」

因为……

愁眉深锁,眼儿忧虑,琴思泪看上去就是一整个烦恼得不得了,就连碧香和添福都被传染了,一个攒眉苦脸,一个哀声叹气。

烦烦烦,好烦啊!

「思儿,妳……」琴老先生小心翼翼地问。「听到外头的流言了?」

「是,爹。」琴思泪叹气。

果然。

「呃,我说思儿,妳也不要太在意,」从来没安慰过人,尤其是女人,老先生显得相当笨拙,「妳表嫂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不过,就算他聪明绝顶,舌粲莲花,说到舌头都长茧了,不但开莲花,连菊花都开出来了,琴思泪也听不进半个字。

因为,他根本就搞错方向了。

「我怎能不在意!」琴思泪喃喃道。「这件事要是让夫君知道了,怕是连我都按捺不下他的怒气了!」

「绝对按捺不下!」碧香给予肯定的「支持」。

「少爷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的!」添福更是百分之百的「拥护」。

杀人?

琴思泪顿时骇出满头冷汗,忧心忖仲。「那……那……真的瞒不了夫君吗?」

「除非姑爷是聋子!」听不见就不知道啦!

「或者是死人!」不但听不见,也看不着。

「别胡扯!」琴思泪拧眉低斥。「夫君健健康康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好吗?」

「所以啦……」碧香两手一摊。「瞒不了姑爷呀!」

琴思泪窒了一下,叹息。「这就麻烦了,瞒不了夫君,又按捺不下他的怒气,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呢?」

你一言、我一句,听得琴老先生直发怔。

「请……请等一下,思儿,妳……」他吶吶问。「妳都不难过吗?为父承认,那些流言连为父都感到十分恶毒,可是……」

「女儿在意的不是那个。」琴思泪漫不经心地道,还在烦恼该如何瞒过杭傲。

「真的不难过?」这样都不难过?

琴老先生不由得开始怀疑——非常强烈的怀疑,他的女儿根本不是淡泊,而是生性迟钝!

被人家说得这么恶劣,起码要伤心一下下嘛!

「真的啦,真的啦,小姐说啦……」碧香不耐烦地替主子回答。「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既然不是事实,她干嘛要在意?」

真的不在意?

那他还来安慰什么!

「所以,思儿妳只是担心被女婿得知这些流言?」琴老先生啼笑皆非地道。

「这话才说对了,说是怕我们少爷知道啊!」添福嘟嚷。

「就是咩!」碧香点头。「姑爷宝贝小姐宝贝得要命,要是得知有人恶意中伤小姐,看着好了,天地非被姑爷一整个翻转过来不可!」

琴老先生皱眉。「女婿会那么生气?」

「生气?」碧香喃喃道,前一刻还在点头,现在又猛摇起头来了。「不不不,姑爷不会生气,姑爷是会……」原想说震怒,蓦而顿住,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猛抽一口悚然的寒气,「天哪,姑爷最好不要……不要……」惊吓得说不出口了。

添福也想到了,胆战心惊的咽了口唾沫。「发……发火?」

一听到那两个字,琴思泪也吓出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惶恐。「发火?!」她几乎是在尖叫了。

生气?

发火?

琴老先生又听得雾沙沙的了,「两者有何不同吗?」他纳闷地问。

「废话,当然不同!」碧香气急败坏地团团转,「生气就是生气,吼两声骂骂人,发顿脾气也就算了,可姑爷要真发起火来……」与添福相觑一眼,又开始卯起来吞口水。「他会放火的!」

发火?

放火?

两者音是很相近,然后呢?

「呃?」琴老先生还是听不太懂。

真笨!

碧香用一种「你老太爷读了几十年书,怎地还比不上我这个大字不识半个的小丫头」的眼色横琴老先生一眼。

「就是说,姑爷肯定会先去杀了表少奶奶——因为造谣的是她,再放火,请注意,不是发火,是放火,姑爷会放火焚烧整个扬州城——因为整个扬州城老百姓都信了那种恶毒的流言,到时候要是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姑爷,扬州城只好重建啦!」

杀人?

放火烧城?

「什么?」琴老先生终于搞懂了,脸色立刻刷一下变成欣欣向荣的绿色。「杀人是犯法的,他就不怕王法吗?」

「少爷会武功,是个江湖人,江湖人眼里从来没有王法的!」

换句话说,杭傲想杀人就杀人,管你王不王法,他就是王法!

「这这这……这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啊!」

「所以,我们不都在烦恼、在想办法呀!」碧香没好气地咕哝。

「真阻止不了他吗?」

「姑爷一根手指头伸出来就能让人呜呼哀哉了,谁阻止得了?」

「可……可是,如果想不出办法来呢?」琴老先生提心吊胆地问。

「真想不出办法喔?」碧香耸耸肩。「那就只好请表少奶奶赶紧逃命去,还有全扬州城的老百姓快快搬家啰!」

「……」

琴伯渊听得目瞪口呆。

「妹夫……会武功?」

「对,他学过武。」

「很……厉害?」

「不清楚,但添福说江湖上的人对他是谈虎色变,避之唯恐不及!」

琴伯渊背脊一阵泛凉。

「那那那……想到办法没有?」

「没有。」

「没有?」琴伯渊惊叫。

「所以我才担心你表弟妹呀!」琴老先生摸着下巴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叫她赶快逃命呢?」

「……要!」

可是苏月贞自认没错,不屑夹着尾巴逃跑。

「他才不敢杀我呢,就不怕王法制裁吗?」王法,这就是她的仗恃。「他只要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去告他,请县太爷做主,让他坐一辈子牢!」

「……」

最好是就这么简单!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