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志 第288章 休斯曼

116、医院日内

进了医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牧江奈生有一些僵硬，然后收了收身形，拿出冬天外套口袋里的卡，走到护士台，“你好，我想看麦医生的诊（英语）”。

后面突然闯来一个人，用其他国家的语言和那个人聊了十几分钟，办理完了后，后面又来了一个人，牧江奈生将材料递出去，护士台接了后一个人的，办完那个人，牧江奈生问，“你现在有时间了吗？”。

那个护士台的想了想，居然走了，问刚刚那个人办的什么，推荐他体检另外几个项目，牧江奈生的眼越来越冰凉在没人的柜台前握拳用力敲了一下大理石板，嘴里低低地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垃圾”。

然后察觉自己心脏跳的快，收敛心神，呼出一口气，玩起手机，一个中年妇人本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走过来，“你要凶一点，说要投诉她种族歧视，她肯定马上就给你办了……哎，儿子，我在这”。

妇女说着，看见一个虚弱的男孩子出了医生的检查室，然后朝牧江奈生摆了摆手，就跑过去儿子那边。

牧江奈生唇动了动，最后低低，“谢谢”，然后看着那个妇女扶着高她很多的虚弱男孩，有些不忍。

护士台那个人终于坐下来了，牧江奈生淡淡地，“做个血常规检查，和TRAb”。

牧江奈生拿着单子去抽血，去机器取号，坐着，看着左边老人抽不出血，护士叫他待会来，老人喊了自己老伴，老伴赶紧过来给他拍血管。

然后左边小孩，他妈妈要拉着他去抽血，他一边哭一边抗拒，“我自己走……”。

牧江奈生没休息好，意识昏沉，但在听到护士隔空对话时精神了起来。

护士一，“我下周请假，要去日本旅游”。

护士二羡慕，“去那么远啊！你一个人去的？”。

护士一有些得意，“没，我女婿他们要我过去……”。

牧江奈生看着护士一良久，看她有些炫耀的样子，眉头轻皱，然后瞥开，视线低垂。

抽血号码叫到牧江奈生的号码，牧江奈生上前，护士一拿卡，打单，针管打进去之前，护士问，“你是牧江奈生”。

牧江奈生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手臂，“是”。

血管被针推了进去，粘稠的血冒了出来，牧江奈生直直地看着，护士止血，卡和单据放在旁边，牧江奈生拿着卡和单据站起前说了句谢谢，很快，没期望听得到，只是像履行程序地说一下，护士忙着接下一个，还是回头笑了一下，“不用谢”。

牧江奈生顿住，一下子不知何反应，最终化作嘴角一丝苦笑，然后走开。

117、医院日内

牧江奈生坐在一角，带着耳塞听歌，眯着眼看窗外，偶然伸出手描绘窗外的图画，眼神温润。

手机收到短信，报告单出了，牧江奈生起身，取报告单，进去医生诊室，结果发现麦医生不在，里面有一个护士在打扫，她抬起头，“麦医生出去了”。

牧江奈生还没开口，护士又说，“下午不回来”。

牧江奈生脸色平淡依旧没有波动，颔首，“谢谢”，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牧江奈生径直走进去另一间诊室，女医生抬头看了一眼他，拿起报告单看了，然后有些惊讶，“你这病怎么那么久都没好？”。

牧江奈生垂眸，“就，只给我些药就好了”。

女医生，“这怎么可以？你不能……”。

牧江奈生起身，“那就算了吧”。

女医生也起身，“不是，你怎么脾气这么急，我又没说不开给你”，

牧江奈生坐下，女医生边操作电脑，“那就给你开麦医生常给你开的药吧！你晚上不要熬夜，饮食起居都要规律才行”。

女医生操作完拿卡给牧江奈生。

牧江奈生接过，“谢谢医生”，然后起身离开。

牧江奈生排队，插卡取药，药费不够，还是再从定存里转了钱，才拿了药，然后离开医院。

118、路上 日外

走回休斯曼住处的时候，牧江奈生看见超市，他冷得瑟瑟发抖，所以进了超市。

穿梭着，超市里有工作人员要请他试吃，“你好，请帮我们试吃一下好吗？”。

牧江奈生犹豫了下走过去，刚拿起，却发现另一个员工拍照，牧江奈生要放下，“要拍照？我不想”。

那个拍照员工，“不，我们只拍背面的”。

牧江奈生，“那好吧”，牧江奈生走回去，僵硬着拍完照，吃了一口东西，然后走去别的地方。

牧江奈生走到蔬菜区，眼花缭乱，但看到长菇就想要拿，一下子拿起一包，一个员工推着推车过来，继续往上摆，“先放着，我们要拍照”。

那语气听上去不甚友好，牧江奈生立刻放下走了。

牧江奈生拿着一包标价了的红糖，提了一袋姜，去排队。

结果后面的人插队，笑着说，“让我先一下，我就只有两个”，她还点了点头，似乎达成协议，然后插队在前面。

牧江奈生脸色不怎么好，可是没说什么。

买完后，牧江奈生回去休斯曼住处。

119、休斯曼住处夜 内

牧江奈生按门铃的时候，休斯曼开门，看见牧江奈生满是风霜，吃惊，“啊，你怎么……快进来，身上都湿了”。

屋子里开着暖气，边轻拍牧江奈生的头发，“昨天太忙，我都忘记把房子和车库的钥匙给你了，你不好意思问就算了，怎么也不打个车就这么走啊？你傻不傻……”。

休斯曼，“你今天去哪里了？”。

牧江奈生有些局促，正要掏出口袋里的姜和红糖，“没去哪……”。

休斯曼正解下牧江奈生的大衣，动作一顿，“告诉我去哪就那么难？”。

牧江奈生下颌骨一紧，手伸出来，“我不喜欢和人交代我的去处”。

休斯曼嘲讽，“什么叫你不喜欢和人交代你的去处？”。

牧江奈生没听出来，“我只是有的时候不想说话而已”。

休斯曼放开他，扶着额，“那你觉得这样像话吗？我还在担心你去哪里，会不会迷路，有没有记得吃饭，我都想的好好的，结果一大早起来，人也没见到，电话也没有一个，这是什么意思，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呢？”。

牧江奈生沉默，然后问了一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嗯，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休斯曼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没有说话，但似乎是不许的意思。

牧江奈生隐约察觉休斯曼态度，脸色也有些不悦了，有些慌，手在身后握成拳头，但想了想还是解释了，“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年，识得这里的每一个街角，但却不认识一个人......我在这里的记忆没有那么美妙，所以我并不是很想呆在这里，这个理由足够吗？”。

休斯曼一愣，也不知是何想法，牧江奈生越过休斯曼走进去，上了楼，进卫生间洗澡。

120、休斯曼住处夜 内

休斯曼在原地，一手搭着牧江奈生的衣服，背靠在壁橱门上，看着门窗外黑色的夜景。

牧江奈生的手机信息音响起，休斯曼蒙蒙的，以为自己的，一下子就掏出来，看到又香发的信息，手机只有英文版，所以是英文。

“又香，请帮我把目前能用的资金报给给我一份”。

“先生，报告已发。您的大部分财产都做了定额定期处理，而上次的违约金赔偿数额较大，暂时没有现金流可以动用。如果您不介意，我这里还有，您可以用的，我直接打到您的账户好吗？”。

“不用了，我尽快回去就好。请你把东区银行那份数额较小的定期破开，转到我现在使用的这个账户上，我有急用”。

“先生，转账已到，请查收。那么您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呢？皮卡斯先生说这次如果您再拒绝他的邀请的话，就不会再和我们的漫画签约了......而且，他现在就在这里”。

休斯曼看到此，眉头狠皱起来，握着手机冲到了楼上牧江奈生的房间，牧江奈生在卫生间里，找不到洗衣服的东西，懒怠找，也没带衣服进去，腰间就围着个浴巾就出来，乍一见到休斯曼，牧江奈生快速退回去卫生间，慌张“你怎么上来了，有事吗？”。

休斯曼好笑，又把手机放到身后，走到卫生间门口，“你有什么好躲的，你有的我一样也有”。

牧江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接上了，“那你怎么不去找个不一样的？”。

说完，牧江奈生就后悔，休斯曼笑了一声，“这样，你就唱一句歌给我听，我就去给你拿衣服，现在天这么冷，我一点都不想你感冒呢，就一句好不好？”。

牧江奈生硬不起话来，“你先下去吧，我待会下去”。

休斯曼身体侧在门框上，“你不唱我就不下楼”。

牧江奈生僵持了一会，还是哼了一段旋律，休斯曼找了衣服递进去，然后笑道，“我煮好了饭，换好了就下来吧”。

牧江奈生，“好”。

休斯曼下楼，摆弄晚餐。

121、休斯曼住处夜 内

休斯曼见牧江奈生下楼，笑了笑，站于桌前，给他盛了碗热气腾腾的蔬菜汤，然后把肉羹汤，面包，沙拉端出来放在牧江奈生前面，然后自己也坐下。

牧江奈生眼神抬了下，然后低头尝了口肉羹汤，“很好吃”。

休斯曼笑了，这才也拿起汤匙，“我原本想做肉糜饼的，但是太上火了......”。

看着牧江奈生喝完半碗汤，开始拿沙拉吃，休斯曼，“你喜欢吃沙拉吗？”。

牧江奈生嘴巴塞着沙拉，“不，这里面我最喜欢肉羹汤了”。

休斯曼，“还有的，你先趁热吃，我再给你盛”。

牧江奈生摇头，“不，我先吃完这个，再吃它”。

休斯曼没说话。

牧江奈生先吃完沙拉，然后面包，后面吃了两碗肉羹汤，吃第三碗的时候，休斯曼突然想起来，笑，“嗯，那那次我在你家......叔叔家吃饭的时候，我要了你的牛肉，你是不是很心痛？我当时还以为是你不喜欢吃的呢！”。

牧江奈生想了一下，也笑了，没有说话。

休斯曼犹豫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这的？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了那么久呢，要是早知道......”。

休斯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牧江奈生没再吃，只是用汤匙搅着，沉默，就在休斯曼刚想说话的时候。

牧江奈生，“我的堂哥，你还记得吧？”。

牧江奈生抬头看了一眼休斯曼，又垂眸，“他说他喜欢我，那次提前回来也是要和我说的，结果他女朋友以为是要给她惊喜的，左等右等不见人到，以为出了什么事，才打电话把他从我这边叫走的......”。

牧江奈生眼眶湿润，有屈辱的神色，手也缩到大腿上握着，神色僵硬，“可他要是真喜欢......就不会对我......”。

牧江奈生收敛了神色，然后低头，语气低沉，“他是在楼道转弯里拦住我的，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也听见了......我不能对不起我叔叔，所以我说是我喜欢他的，他什么也没做错，错只错在回应了我的感情......后来，后来我就离开了那里......”。

顿了很久，牧江奈生问，“你介意吗？”。

休斯曼唇角苦涩，眼泪流了出来，“不......这样我就安心了，因为你永远不会再回去”。

牧江奈生，“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休斯曼走到牧江奈生身边，半跪下抱住他，把头埋进牧江奈生的肩膀，“我还是喜欢你。就像地球只会围着太阳转，我不会改变，因为你还是太阳......而且，再失去你的痛，我有一次就够了”。

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