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 第10章 第十章纸圣

在杜若研究树干造纸时，熊熊终于将呼风术、唤雨术、收割剑术化为符箓，让沈妤以修真者的方式种地。

沈妤只用了一天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在发现沈妤一直不说话后，熊熊不由担心的问：“怎么了？是用得有什么问题吗？”

沈妤道：“不，用得很好，但太好了。”

熊熊不解。

沈妤道：“我原本想着，若能让凡人用上这些，可以生产很多粮食与肉，凡人就可以吃饱饭了。”

熊熊：“这不可能，符箓很珍贵的，凡人用不起。”

“用不起可以想办法让符箓用得起，但....”沈妤叹道。“若符箓能多到凡人也用得起，凡人还能活吗？”

峨兹道：“应该能吧，毕竟世家也需要从凡人中挑选有灵根的女子来生下有灵根的后代。”

杜若道：“既然已经没有了劳动价值，那没灵根的凡人，全杀了不是可以节省粮食吗？若是担心以后没凡人了，也可以只杀光没灵根的凡人男子，只留下凡人女子做生育工具。”

熊熊惊讶的看向杜若。

杜若问：“我说的不对吗？”

熊熊一脸一言难尽：“太没人性了。”

杜若笑道：“说出这话，说明你的道德挺高的，但你的道德高不代表别人也高，做为世家长大的世家女，世家的道德水平，我比你更有发言权。”

沈妤叹道：“我是想用工具让凡人过得更好，不是想让凡人灭绝。”

杜若道：“既然你想做的事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你方才不是还说符箓用不起可以想办法让符箓用得起，那凡人会因为工具的出现而失去价值而被灭绝，也可以想办法解决，关键取决于你多想达到目标，能为这个目标做到什么地步。”

沈妤醒悟。“对，只要我想做，那不论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想办法。”

沈妤的符箓种地并未持续多久，一个月后熊熊便宣布，沈妤的身体已打熬好，可以炼气了，因而拿出一卷功法。

“这卷《观星河炼气诀》是我成仙后观星河所创，你是五灵根，这篇功法最适合你，虽然修炼起来很难，但它可以直达仙人境，不需要修炼到后期便需要你自创功法。只是这毕竟是我所观所思，不可能完全契合你，因此你修炼时还需要根据实际进行调整。”

沈妤翻阅起来，观星河炼气决共十二层，已经有了修真基本修炼常识的沈妤只能看出一层比一层复杂，但具体好不好，有多好就不知了，但相信熊熊不会坑自己，便照着去练了。

第二天沈妤便将第一层修炼圆满，修炼至炼气中期，步入修真者行列。

沈妤将第一层修炼圆满瞬间，山谷内的一仙两鬼不约而同看向山顶打坐的沈妤。

正在鼓捣树干造纸的杜若对熊熊道：“你弟子的天赋不错呀，即便是在世家，我也没见过如此天赋的人。”

“我见过，但不是在人族。”熊熊看向峨兹。“她这天赋正常吗？”

峨兹道：“天赋跟掷骰子没什么区别，只要掷的次数足够多，什么都能掷出来，天赋亦然，只要人口基数够大，什么天赋都能概率出来。”

熊熊点头：“人口基数足够大，什么天赋都能出现，但能概率出这种天赋的人口基数只有宇宙那些占据数百个超星系团的一流族群才有，人族的人口基数才一个星系。”

杜若讶道：“天赋这么好吗？那你运气不错啊。”

熊熊摇头：“不一定是好事，虽然这种小概率天赋也能靠运气一次概率出来，但运气是由什么决定的呢？”

“命由人，运由天。”峨兹笑道。

杜若闻言反应过来。“她的天赋不正常？”

峨兹摇头。“正常，但运由天，天道不是做慈善的。”

杜若问：“未来会有什么？”

“我看到了一场大劫，目之所及的宇宙皆血流成河。”峨兹看向山顶炼气的少女。“我猜未来，全宇宙的天才都会跟不要钱一样批发，当然，她这种级别的批发不了，能有百十个就差不多了。”

杜若道：“人族是大劫的中心？”

熊熊道：“阿妤是应劫之人？”

峨兹道：“也不是坏事，起码你不用担心她不能修炼成仙了。”

熊熊道：“我希望她修炼成仙，长生不老，而不是颠沛流离，甚至成仙后迅速被杀。而且你以为我不知应劫之人是什么吗？那就是天道的收割工具，众生劫数未消够，应劫之人死了也还有下一个，对天道而言，应劫之人不值钱。”

峨兹点头。“对天道而言是不值钱，但会得到天道的气运倾斜，走在路上都能捡到好东西，这运气谁不想要？”

熊熊道：“你自己都说了天道不是做慈善的。”

峨兹：“所以没有应劫之人能对天道说我不想干，你换个人吧。”

熊熊语塞。

杜若道：“比起应劫之人的未来，我比较好奇，这种全宇宙百十个的天赋，人族却能分到一个，人族何德何能？”

峨兹道：“根据我的经验，应劫之人的出现不看何德何能，只看怎么能掀起最大的劫数，既然人族能出现这样的天赋，只能证明，未来人族会是大劫的风暴中心，但人族为何会成为风暴中心，我就看不清了。”

杜若思考须臾，道：“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暴中心意味着最大的劫数冲击，世家要完蛋了。”

虽然不清楚下一次大劫会发生什么，但杜若学过历史，知道宇宙过去历史上大劫的杀伤力，世家扛不住那样的杀伤力。

晚上吃饭时，沈妤向三位长辈汇报了自己的进度，然后被科普了自己的天赋意味着什么。

沈妤对应劫之人没多少兴趣，但对大劫有点好奇：“大劫是因何而生？”

熊熊道：“因果业力积累多了便会有大劫。”

沈妤的表情显示没听懂。

峨兹道：“越是繁盛的森林越容易发生火灾，而生态结构，也就是树木种类单一的森林，不仅容易发生火灾，还很容易发生病虫害，大劫是森林大火是病虫害。”

沈妤听懂了。“所以是一种自然现像？”

峨兹点头。“对，只不过这种自然现像的范围更大，是宇宙。”

沈妤道：“那没事了，既然是自然现像，那也阻止不了，该来的一定会来，迟来不如早来，来得越迟，森林大火越严重。”

一仙两鬼：“....”你还挺豁达。

尽管沈妤豁达，但熊熊豁达不起来，调整对了沈妤的教导。

“气修怕体修，体修怕器修....”

沈妤好奇的问：“那器修怕什么？”

“怕穷，别打岔，听我说完。”熊熊道。“我原本的想法是你先通过炼气成为仙人，仙人境长生不老，拥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其它方向，做到六边形无死角，全领域精通，但你现在....六边形无死角从现在抓起。除了《观星河炼气诀》与占卜，你还要学炼体与炼器。”

做为学生，沈妤对课程调整没任何意见。

沈妤的作息自此拉满。

炼气期是修真者的最低一级，还不能辟谷与摆脱睡觉，但每日不再需要睡至少四个时辰，睡两个时辰就足以满足身体的需求。

熊熊按照每天学习十个时辰的强度给沈妤安排课程。

子夜时分起床，对着星辰炼气。

天亮后炼体打磨身体，而体修的打磨身体....就没有不受罪的，每天不是徒手高千丈的高山便是被扔进海里从南极往北极游，或从北极往南极游，不能用任何术法，只能靠身体素质游，几时能一个时辰内游完，几时结束。

下午练剑，或者说挨打，挨打的疼痛可以让人记住每一剑的剑术，并捎带着进行体修训练。

晚上是学习炼器、符箓与占卜，本来还有阵法，但阵法难度太高，且实在挤不出时间增加课程，熊熊只能暂时搁置。

沈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时，杜若成功研究出树干造纸的技术，但效率并不能让杜若满意。

“用术法将整株树木打成浆，再做成纸，全程依赖法术，但我哪有那么多停留的时间？”

峨兹想了想，问：“那能不能将法术转化为阵法，小型阵法不需要人主持，只要有灵石便可自行运转，如此，你便不需要自己在一个地方留下来造纸，只需通过在森林资源丰富的星球留下阵法，之后定期回去取纸便行。”

“有道理。”

法术转化为阵法同样需要技术，但杜若知道的阵法里有能达成同样效果的，不需要从头研发，稍微改改就能用。

一个月后，杜若将数万株树木投入阵法中。

第一座阵法将树木碎成齑粉，第二座阵法将齑粉变成纸浆，第三座阵法抄纸，第四座阵法烘干。

源源不断的纸张从阵法中吐出。

难得被放了一个时辰假的沈妤看着阵法里成堆吐出的纸，人都傻了。

凡人每年要服半年徭役，为世家提供各种劳作，其中便有造纸，沈妤曾给大人们帮忙，清楚记得，整个聚落一千多口人忙活一个月，累死二十几口人也只造出一千万张纸。

但阵法目前的吐纸速度，只要原材料跟得上，一千万张纸不过一个时辰的事。

半个时辰后阵法不吐纸了。

沈妤问：“原材料用完了？”

杜若检查了下阵法。“没有，是灵石消耗完了，这玩意太消耗灵石了。”

“你放了多少灵石？”

“十块下品灵石。”

沈妤回忆了下物价，一块下品灵石值杂灵石至少一百块，一块杂灵石够一个人有酒有肉的过一辈子....行吧，这阵法太奢侈了，别说凡人，修真者中都很难普及。

手里有十块下品灵石，用来修炼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