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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墨尊！”
苏云玖跑得飞快，施展法术，从各个缝隙中穿梭。就差没被挤成纸片人，总算抢了个前排位置。
苏云玖拍拍胸口：不是说还要晚点吗？怎么这么早就来到，还好抢着了。
她盘膝而坐，双手捂脸，鹿眼汪汪地看着最前方的人。
来人一袭银白剑衣，墨黑发冠支起高马尾，手握碧狼敖。
面色若定不带一丝表情，却不给人冷漠无情的感觉，静静站在前台宛若神祇下凡。
据说他本有成仙的机会，却放弃飞升，甘愿当个长老，原因距今不可得知。
苏云玖泪眼盈眶，这么多天她每天都在别人的耳中听凌肖墨尊的神奇事迹，如今总算再次见到真人了。
早知他如此厉害，当时在莲台就该缠住他的！
凌肖耐心等待各弟子入座，待他们全部安静下来后，才开口：“今日，是我讲学……”
“哇！！”弟子们欢呼起来。
凌肖微皱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欢呼的。
一旁的道人上前讪笑道：“都是外门，没内门守规矩。难免有些不服管教的时候，我这就教训他们。”
“无妨。”
凌肖抬手制止，“掌门前几日还在与我道弟子太过于呆板，活泼点也无错。”
道人这才松口气，附和说：“对对对，要知道他们是因为您才进的秋峰门，太久没见到凌肖墨尊，这才控制不住。”
是吗？凌肖内心思索，“以后有时间，我也会常来。”
“好好好！”
道人欣喜地应道。凌肖墨尊能来，那就说明门派可以多对外门下点心，不会把好资源都给内门。
凌肖点头。抬臂将手举到半空，示意他们停下。
弟子们乖乖嘘声。
凌肖微清喉咙，开始讲学。
这回没一人说话，个个睁大眼睛，生怕漏掉一丝内容。
很快，时长一钟的讲学结束。他们纷纷哀嚎，不愿凌肖墨尊离去。
凌肖思虑片刻，竟真的留下，坐在篝火旁。
这一举动震惊整个外门，连内门弟子都没留住的凌肖墨尊竟然会坐在这里！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一时间，没人敢靠近他。
笑话，谁敢靠近自己的白月光！
苏云玖敢。
她一见凌肖坐下，便屁颠屁颠赶过去，坐到他旁边。
“凌肖墨尊好久不见！”
苏云玖仰头星星眼。
围着的弟子们被雷到，她她她竟这么不知廉耻的就去了！
凌肖低头，礼貌一笑：“嗯。”
有这一笑，他们都忍不住，蜂拥地跑过去，挤在他身边。
“凌肖墨尊我非常敬佩您！”
“凌肖墨尊看看我！”
“凌肖墨尊我们家祖宗十八代都上供您！”
……
苏云玖眼看要被挤出去，只能紧紧拽住凌肖的衣服，非常无语的大喊：“你们都起来，可得讲个先来后到吧！——不要挤我！”
无奈，凌肖只能施个法阵，将弟子都屏蔽在外。
他拽拽起皱的衣服，叹气道：“一个一个来。不是求学的便别来了，把机会留给他人。”
他又对苏云玖说：“你是第一个，你先问。”
苏云玖被挤得晕头转向，脑袋迷迷糊糊：“我？我好喜欢你啊。”
“怎么这么狡猾！把我想说的说了！”外面的弟子哀嚎。
凌肖扶额，“你要是没别的事，就下一位。”
“不不不，有事！”苏云玖清醒过来，连忙道：“我想请你教我绝世武功，我也要成为像你一般名扬天下的人（妖）！”她双拳举起，圆乎乎的脑袋朝他扬了扬，神色不胜得意。活像一只刚猎到食物的小猫。
凌肖一愣，轻笑道：“你这神色，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啊？”苏云玖不解。
凌肖将手放置于苏云玖头顶，语气温和：“好好努力，会有这么一天。”
苏云玖怔住了。
果然，喜欢他是最正确的选择！
静谧的后林，与另一边的火热不同，此地凄凉不堪。
白暮烦闷地踏入林中。唯有柳叶的法流给他提供一丝光亮。
他无目的地在林里闲逛，屋里不想回，更不愿看见那凌肖墨尊，他只好选择这寂静的地方。
白暮正烦着，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白师弟在这里吗？”
更烦了。
樊心看见柳叶的青流，虽然里面很黑，她片刻犹豫一下，还是进去了。
她瞧见，白暮在微弱的光芒中时隐时现，光勾勒出他的侧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肉感却干净利落。
她的心猛然跳动，这个瞬间，与他真的有些相像。
樊心垂睫，笼罩布满眸子的情绪。揪住裙角，略带担心地开口：“白师弟，你突然跑开，我真担心你会出事。”
说着，她想拽上白暮的衣角。
白暮面无表情，脚往旁边一跨，远离了她。嘴里嘲讽道：“就你武力值为负的还来担心我，我都怕你一不小心翘了来栽赃我。”
“额。”樊心顿住，这人说话怎么带刀子。
“白师弟，我可是为你好，你竟这么误会我。”
她微皱眉，泪水在眼里打转。
可惜天色太黑，白暮屁都看不到。
他没了周旋的兴致，直接了当地说道：“我要走了，你随意。”
说罢，他转身离开。
樊心没想到白暮这么无情，怕黑的她既不敢离他太近，又得依靠他的柳叶发光，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白师弟，我知道你是在跟苏悦生气。”樊心怕他赶她，找着话题。
白暮没搭理她。
樊心鼓起勇气继续讲：“其实吧，苏悦也不是想跟你生气，她只是生气你不喊她师姐，毕竟她也是你姐姐……”
白暮停住，转身阴沉地看着她，讥讽道：“你说这么多，都是谁跟你说的，苏悦亲口讲的？”
樊心吓得一停，眼眸转转，结结巴巴地回答：“苏、苏悦说过，你只是她的弟弟。”
白暮不显表情，柳叶忽然大放厉色，盘旋在她头顶。
白暮阴测测地威胁：“你再不走，小心我把你切成两半。”
樊心吓了一跳，不敢抬头，赶忙低头弯腰地跑开。
白暮垂头望着掌心的柳叶，神色有些落寞，
“弟弟么？”
苏云玖忽然注意到白暮变得很奇怪。
依旧是不听教导的他，在功课没写时却直接走出教室，不再唤她的名字。
苏云玖望着抄了两遍的功课，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下了课，她“噌”地站起，两拳一握。
她要找白暮问个清楚！
这样想定后，她走出门口。
“白……”
她一愣，面前空空如也。
“白九星呢？”她傻眼了，她不就停下一会儿，人就跑了？
“我看见他被人喊走了。”
一旁的弟子一脸八卦，凑近她悄声道：“还是个女弟子。”
苏云玖皱眉后退两步，不解地看着他的表情，怎么那么猥琐。
“既然有人喊他，那我午后再找。”
苏云玖想了想，一下午都无课，或许她可以趁机去向凌肖墨尊讨教一番剑术。
她记起，每次的剑修课，她永远是最后的一个。别人能够轻易使起的剑花，她偏偏要练好久。
苏云玖叹气，白暮似乎有极大的修仙天赋，组织的比试，他霸榜第一。
“不行，现在就去！”
苏云玖觉得自己不能消沉下去。她跑到朝夕大堂，取了一把剑，别到腰上后，食指在半空上下滑动。
一只虚空蝴蝶忽然而至，是传音蝶。
是七化碧特意教她的。苏云玖特地站直，正经道：“七师姐，不知你现在是否有空，我想去找凌肖墨尊请教一番剑术。”
话音刚落，蝴蝶扇动翅膀，消失在半空中。
她蹲在地上，睁大双眼等待回信。连樊心走到她身后都不从而知，樊心站到一旁，也蹲了下去，看向她望的地方：“那里有什么吗？”
“樊心？”苏云玖拉着她站起来，解释说：“我给七师姐传了话，在等她回信。”
“哦？什么话？”
她没说完，瞧见苏云玖眼前一亮，接住了飞来的蝴蝶。
七化碧的声音传来：“我接下来有个任务，会离开秋峰门半月。不过我方才询问毕师尊，他说午后可以让你去他的住处请教。”
话音消散，蝴蝶化成一个方形令牌落到苏云玖手心。
她举起令牌端详一番，见上面刻着“潭茫幽隐”四字。
“何为潭茫幽隐？”
樊心解释道：“这是凌肖墨尊住的地方，苏悦，我好羡慕你，竟能得到凌肖墨尊的青睐，他从未给过任何人令牌。”
她脸上的羡艳之色不像伪装。
苏云玖还没琢磨透这句话，一只修长的手横叉进来，将令牌拿走。
白暮凑近瞅瞅它，一脸不屑地说道：“不就一块破木头，他那么穷，连玉都弄不到？”
“白九星！你还给我！”
苏云玖吓了一跳，他竟敢这么说凌肖墨尊。知不知道喜欢他的弟子数不胜数，奈何白暮本领再大也敌不过弟子联手。
苏云玖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凌肖墨尊是不能随便讨论的？”
白暮斜眸一眼，将令牌举高，冷笑道：“这么替他说话？”
“他可是心上人！”苏云玖着急地紧盯令牌，这要是坏了，她上哪交代去。
“……”心上人？
白暮顿感索然无趣，他将令牌随手一丢，手枕着头，转身离开朝夕大堂。
他露出冷冷的下颌：“迎春花，这几日你别找我，白九星我忙着呢。”
他就不该一听到苏云玖喊他便急匆匆地赶来，还不是成了笑话。
苏云玖接住令牌，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樊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怎么会，你看我们平时不一直这般说话吗？”樊心安慰她，掩去一丝讥笑。
苏云玖点头。也对，寝所里的舍友都是这般称呼凌肖墨尊。
“那他为何生气？”
“可能他对凌肖墨尊多有不服吧？”樊心琢磨一下，道，“或许他觉得自己比凌肖墨尊厉害。”
“他竟如此自负吗？”
苏云玖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