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卫莲甩手,三枚漆黑的针钉在地上,转身将青兰芝带走,不许任何人跟着。
“这人怎么这样!”桃华愤愤不平,心中成见更大,“我们好歹也给兰芝姑娘出了气……”
“是不是为了给她出气,你心里不明白吗?”褚清卿看向桃华,冷声道,“让你盯宫里的消息,消息呢?”
“奴婢……”桃华一时不敢迎着主子目光,胆怯地后退两步,“殿下是怀疑奴婢故意把消息瞒下吗?”
“本宫不打自己人!”褚清卿并未多言,只是厉声警醒了一句便甩袖离开。
红袖一愣,满脸透着不可置信:“桃华姐,殿下是说你……”
“与你无关!”桃华像是逃一般,一下子不见踪影。
研书阁外,麹尘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褚清卿深吸一口气,将怒气收起,免得撒在他身上:“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属下可是日夜兼程,还……”麹尘装作不经意地摸了摸颧骨,让褚清卿看到脸上被打的痕迹。
褚清卿走近两步,配合他仔细看了看:“你就是欠的,该。”
麹尘:???
“主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回影光堂休息一日就跟花夏换班,这儿没你的事了!”
“砰——”
褚清卿把门合上,屋内香烟袅袅,似乎是清新的花果香。
屏风后,一名白衣女子正在研墨。
“缟羽。”
听见声音,白衣女子放下墨条,绕过屏风。
“属下缟羽,叩见主子。”
洁白的衣摆和袖子铺在地上,但她的头上却系的是红色发带——很多年前主子赏赐的那条。
见到她,褚清卿似乎如释重负,笑着俯身将缟羽托起:“起来罢。”
“谢主子。”缟羽起身,正色道,“主子是要将属下调派何处?飞鸽传书不就行了?”
“麹尘没跟你说么?”褚清卿看着缟羽头上的发带,发带尾部珠链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这个从哪找出来的?”
缟羽下意识摸了摸发带,并没有解释:“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吗?”
“现下唯一的事,只有让你重新统领暗玉卫了。”褚清卿从书案旁的储物箱中拿出一个黑玉令牌,递到缟羽面前。
“暗玉令”三个字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使得黑玉的成色更加温润。
缟羽将双手背到身后,不接。
褚清卿有些诧异:“拿着啊?”
“细作碰过的东西,属下不要!”缟羽退后一步,神情清冷。
“此‘暗玉令’,见令如见本宫。”令牌挂在褚清卿指上,暗红色的流苏还能看到丝线的光泽,“这么重要的东西,本宫可没给过别人。”
“那戊辰……”
“他的人,本宫难道真的信?”
缟羽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单膝下跪,双手举过头顶:“属下谢主子赏赐!”
天幕之中,北斗指明方向。一道远天蓝色与高头大马如同风一般拂过,看不清骑马人的脸庞。
女子日夜兼程,只在路边买过一壶酒,根本不需歇息。
“吁——”第四日清晨,抵达青凌门。
女子将马匹丢进略部马厩,并将腰牌甩到一脸震惊的略部弟子手上:“略部胡越,云游归门。”
说罢,也没有拿回腰牌,直接飞身上山。
“喂!前辈!还没登记呢!”
门中的山路比她离开时宽阔了许多,胡越不费吹灰之力便上到武冈堂的高度。
院中之人只见一个远天蓝色的人影从围墙一跃,衣料与风相碰撞发出唰唰唰的声音,直直落在大堂门前。
“那是谁啊?”钱瑞眯起眼睛。
“我该走了!”梅舞看清来人身形,迅速将手中木棍丢给钱瑞并夺门而出。
此时,两枚飞镖擦着梅舞的肩膀飞过,钉在门槛上:“跑什么?老娘是瘟神吗?”
院中,凌杜若、蒋白薇、青玉颜还站在梅花桩上,与青一理对练的凌枫荷也收了剑。
风过山峰,两绺发丝在胡越耳前飘忽不定:“人挺齐啊,岑鼎姚呢?”
胡越板着脸,看起来又冷又凶。青一理一时说不出话来,指了指里面。
“等等等等!别踹别踹!”岑鼎姚连忙打开阁楼上的窗户喊话,“我这就下来!”
说罢,岑鼎姚一脚踏上窗棂便要飞身下去。
“你有病吧?”胡越抬头,“开门啊!你想让她们都看着吗?”
“哦对对对!”岑鼎姚撤回一只脚,关上窗户。
梅舞挪回梅花桩旁,小声道:“这是要干什么啊?”
钱瑞拿着两支木棍摇了摇头。
“看什么看,都练功去!”岑鼎姚开门,对青一理贴脸开大,“尤其是你!”
青一理:?
“我?我怎么了?”青一理放下剑辩驳道。
凌枫荷瞥了一眼青一理的剑,说道:“你太弱了。”
青一理错愕地看着凌枫荷,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武冈堂内。
胡越从袖中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岑鼎姚。
信封上正是青兰芝亲笔写的“师父亲启”,岑鼎姚拆开信封,看见信中所写内容。
【天黑不得行,望师重身体】
【春暖花开日,正是相见时】
岑鼎姚瞪大了眼睛,这臭丫头什么意思?
“反了天了!”想跑?还告诉她?
岑鼎姚拿上信纸蹭一下跑上阁楼,迅速加了一张信才把于清传回的资料一并飞鸽传书,灰鸽向晟京方向飞去。
“喂,你那个徒弟青兰芝犯什么事了?”胡越倚着门框,将岑鼎姚一系列操作尽收眼底,“青凌望月台那老妖婆要取她性命?”
岑鼎姚放飞灰鸽的手一顿,回头看向胡越:“啥?”
胡越便将青兰芝来送信被四个亲卫盯上险些丧命的故事告诉岑鼎姚。
岑鼎姚听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她犯什么事儿了?顶多只是要抓人而已,怎么会上升到灭口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胡越双手环胸,打了个哈欠,“我要回略部睡觉,没空跟你乱搞。”
“等会儿!”岑鼎姚拦在胡越前面,“那些亲卫你把他们……”
“杀了。”胡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发髻中漏出的碎发随着她的侧眸动了动,“不然,我还要留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