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昨日还只有一道裂缝的房子此时已经成了满地废墟。
房前围着乌泱泱一大群弟子。
还有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从废墟里头翻找东西。
李纵情问他:“要过去看看吗?”
萧随云素来不喜欢人太多的场面,更何况这屋子只住了一天,并没有激起他的那点恋旧情怀。
于是萧随云朝他摇头,“我不去。”
他不确定地问李纵情:“我们分居后我便一直住在此处?”
“可以这么说,”李纵情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前的汗珠,“不过有那么几个夜晚,你还是会过来的。”
他讷讷地再次看向地面:“哦。”
“昨日我夜里出门倒水时,看见墙上有一张符咒,符咒处有几道自下贯穿而上的裂缝,”萧随云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莫非是……有歹人恶意摧毁了这间宅子?”
李纵情攥着手帕的手一紧,但还是丝毫不颤抖地擦着汗,
“歹人?你这屋中有没有什么稀世之宝,我还从未见这般悠闲的歹人。”
“也是。”萧随云信以为然地挠了挠脑门。
他又看李纵情,见他碎发黏在额前,明明在这般毒辣的日头下晒着,人擦完汗后却是更加盈润白透了。
面颊却是由于适才的舞剑透出几分红润,唇微微张开。
一副懒怠又有风情的美人模样。
“诶,你们快看!快看!”
“怎么了?”
“不是传闻李仙尊与萧师叔要解契吗?怎么我瞧着这两人都要凑到彼此身上去了。”
“萧师叔定然是被李仙尊适才舞剑的风姿迷住了,这会儿怕是看入迷了。”
“那可是李仙尊啊!你们难道从来都不看修仙界迷情小报的吗?”
“这乃何物?”
“和你这种落伍的老仙使也说不清了。总之那上头有个修仙界心仪道侣排行榜,李仙尊可是年年都位居榜首呢!”
……
李纵情凑近萧随云:“你这是去何处了?”
“怎么身上一股浓郁的茶味?”
萧随云也撩起衣裳,放在鼻下一嗅,却是什么味道都未闻出。他想,八成是由于修仙的人嗅觉更好的缘故吧。
“去山下见了一个老朋友。”
“谁?”
“花无心,”萧随云观察着他的脸色,似乎想从中窥探出什么不同来,但是并没有。
于是他忐忑道:“他在茶室同我说了一些我们从前的事。”
此话一出,萧随云倏地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来了!
他环顾四周,却见那群乌泱泱的弟子还在瞧着他与李纵情。
于是想去牵李纵情的手,“阿情,我有事要同你说。”
此事关乎男人的尊严与能力,可是至关重要呢!
李纵情却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不由心中一紧,见面前的小道侣面色如此肃穆,心想莫非是萧随云恢复记忆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花无心还同你说什么了?”
萧随云见后面那堆人还在瞧着自己,只想着将面前的道侣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证物,好好地证明一番自己!
“没什么。”
“只是,我有个东西要让你瞧一瞧。”
“阿情,你先随我走走。”
李纵情不语,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心中已是心乱如麻了。
难道花无人这个长舌男,将他曾经对萧随云做的事全部都告诉他了?
亦或是萧随云记起什么来了?
他原本就不喜自己,甚至称得上是痛恨自己。
现在李仙尊好不容易同乖巧的小道侣亲昵不到几天,难道两人日后又要横眉冷对了?
“哇哇!萧师叔适才牵着李仙尊的手,似乎想将他拽入怀中!”
“原来萧师叔想师尊认错了。快哉快哉!怕是他今夜回去便要跪在师尊的门前了。”
“不知为何,我一想象李仙尊手握鞭策站在我面前,便双膝发软,想跪倒在地。”
“嘿嘿嘿其实不瞒兄台,我也是……”
“什么?萧师叔跪倒在仙尊的门前?”
“是呢,听说他既要效仿程门立雪,还要**着身子,背着荆条,要李仙尊用鞭策与荆条抽打他呢!”
……
当李霆严一行巡视长老赶到时,消息已经变成了“一堆偷鸡摸狗的弟子,看见了李仙尊手持鞭策,将那萧随云打得半身不遂了。”
他是李纵情的兄长,素来知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
若是真的生气了……
李霆严正待要御剑穿过竹林,倏地听见有人在喊他:“长兄!”
原来是李小满,他穿得如同林间的雀儿,翠绿映湖绿。他提起衣袍的边角,急匆匆地向李霆严跑去。
他这个弟弟瞧着真是活泼可爱啊!
李霆严动作一停:“怎么了?”
李小满摇摇头,朝他露出一个快活的笑:“长兄今日来我屋**用晚饭如何?”
“我令人买了你最爱的螃蟹,夜里吃醉蟹,赏月岂不快活?”
李霆严见他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一颗散发的清香的奇异果,走近揉了揉他的头,
“今天不行,你二哥那儿还有事。”
李小满惋惜地垂下来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那大哥好好照顾二哥吧。”
李霆严心里一直念着李纵情,也不被他耽搁。
揉完他的头后,便身形利落地御剑而去。
只扔下了句“大哥下次请你吃饭。”
他驱走了所有的弟子,听闻流言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便果断地将所有围在废墟边说得头头是道的弟子,蹲在树上看热闹的弟子,端着饭躲在草丛中偷听的弟子……
一一用束仙绳捆起来。
扎糖葫芦般将这一串弟子送去了训诫堂。
做完这一切后,他打开水月镜问了问阿情的状况,见他并没有打死人。
于是放下心来。
众人走后,他独自走到废墟与竹林之前,忽然瞧见地上躺在一块手帕。
他走近,捡起那手帕。
那手帕有着浅浅的草木香气,边角处甚至还绣着一朵摇曳的海棠花。
他知道这是阿情的。
李霆严环顾四周,见四周空无一人。
略一迟疑,他还是将手帕揣入了怀中。
只是不知道,背后还有双眼睛,正在阴翳地盯着自己。
另一边。
李纵情与兄长在水月镜中讲完后,见萧随云还是一脸肃穆地望着自己。
另一只手还在储物袋中摸索着。
这里头装的莫非是萧随云在山下找人草拟的结契文书?
思极此,李纵情飞快地再次打开水月镜,镜那头正是一个正在训诫堂的弟子。
他懵懂地看着水月镜漂浮在空中,
“师尊?”
“莫要多言,为师一会儿有事要同你说。”
“可是师尊……”
萧随云见面前的道侣的储物袋中一次又一次飞出了水月镜。
道侣滔滔不绝地同那边的人说着。
他好像很忙。
忙到没有时间听自己说这件事。
萧随云再次小心翼翼地凑近他,“阿情……”
李纵情做势要走,“弟子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你的事日后再说。”
“等等——”
萧随云一把攥住欲要御剑而走的人,他慌忙地将在手心里躺了已久的灵石掏了出来。
灵石呈现非常浓郁的翠绿色。
两人皆是愣愣地望着那灵石。
待与李纵情一目光相接,萧碎云的耳根再次变得通红。
他想起花无心将此物交给自己时,面上那抹戏谬的神情。
——“若是想验出男人的贞洁,更是离不开此物。”
——“此石名叫浮生一梦,修仙界有些修士在凡间买回伺郎或者兔爷时,入门时便要用他来验。”
——“你将手放在石上,若是石头依旧是原本的颜色,那便是童子身。”
“若是变为绿色,那便是同一个伴侣发生过那种事。”
“若是变为黄色,那便是有两人或是三人。”
“若是红色,就是有三人以上。”
——“石子的颜色越深,你与此人在这事上的羁绊纠葛就越深。”
李纵情早已从萧随云夺走了那石子。
他行走修仙界多年,迅速便明白了这是何物。
萧随云却是留意着那石子。
只见那石子到了李纵情的手心中,依旧是翡翠绿色。
甚至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石子乖巧地躺在白皙的手上,瞧着那翡翠色,竟是比萧随云手中更加浓郁了!
仿佛随时要从此中滴出一滴翡翠色的水珠来。
李纵情似乎从未见过珍宝般,满意地将石子在手中盘了一遍又一遍。
萧随云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解释道:“我在外头没有其他的人。”
李纵情将石子牢牢握住手心。
仿佛是爱极了这片浓郁的翡翠色。
萧随云继续道:
“我今日还下山了,去了黑水崖。”
“就是我坠下的那片山崖。”
“我在里头寻找了许久,找到了一只傀儡人。”
“他怀中还抱着这个,”萧随云又取出了一包袱衣裳,他翻开其中一件衣裳,边角处绣了海棠花,花上还有两个玄色的小字——随云。
“所以那夜我想我不是与人私奔。”
“应当是要去某个地方,嫌弃东西笨重,特意找到了一只傀儡人拎着包袱。”
李纵情将那浮生一梦石仔细收好,他朝萧随云勾唇一笑:
“随云真是太聪明了。”
萧随云见他信了自己,心中一大块石头落了地。
倏地他又想起李纵情的水月镜,连忙提醒他道:
“阿情,你不是今日还有事吗?”
李纵情只是眉眼弯弯,瞧着他,
“不去了。”
萧随云疑惑:“嗯?”
李纵情凑近了他,他有些窘,不由一步一步后退。
后背已是凹凸不平的石崖,他听见男人在耳边低声道:
“你的房子已经塌了,我那儿还有一张小榻。”
“今夜过来吗?”
兔爷,在古代也有男娼的意思。
我好惨呜呜呜,明天有三门考试,意味着今天一个晚上要创造三个奇迹出来[心碎][心碎][心碎]真的要变成猴子蹿上树将专业课那老头的头发尽根拔下来送到行政楼做驱邪物顺便和阅卷老师说一声这是我所有燃烧的智慧了!!!!啊啊啊啊啊!!!
我都想将自己脑仁掰开把书塞进去了[心碎][心碎][心碎]
其实今天已经考了一门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单独考的[心碎][心碎][心碎]
想变成老鼠蟑螂疯狂啃书我啃啃啃啃[心碎][心碎][心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