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奉玉心中顿感不妙,将桌上的书画收起,墨笔放好,端正的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着。
牧尘燃进来后手一伸,一本剑诀书册便落在了手上,只见那穿着一身冷青色衣袍的男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状态。
牧尘燃轻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册往桌案上一丢:“谢长老不解释解释吗?”
谢奉玉睁开双眼,眸瞳深处盛装着迷茫还有不解,将桌案上的剑诀如视珍宝般的拿起,拍了拍上面所沾染的灰尘,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解释什么?”
牧尘燃冷哼了一声:“这剑诀不完整。”
“不完整!”谢奉玉惊呼出声,“怎么会不完整!”
谢奉玉当即便有些坐不住了,从蒲团上急忙站起身子,朝着牧尘燃走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连连问道:“身子可有不适,是否有出现过灵力无法运转的现象?”
牧尘燃双手环臂,丝毫没有要给谢奉玉留面子的意思:“差点死了。”
谢奉玉仔细斟酌着牧尘燃的这四个字,而后又仔细打量起了牧尘燃,摸了摸下巴:“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啊。小尘儿。”
牧尘燃脸色一阵阴沉:“要不是有仙尊,我指不定早就死了。”
“仙尊?哪个仙尊。”谢奉玉一贯会抓重点。
牧尘燃:“和你没有关系。”
谢奉玉哎呀了一声:“怎么会没有关系?他可是小尘儿的救命恩人,因当好好拜谢的为好。”
牧尘燃:“不要和我扯开话题,那剑诀是怎么回事?”
谢奉玉理亏,说不过牧尘燃,遮面咳了好几声:“是这样的,我有一日下山去钱菏镇,正巧途径渝州,有一个修为看上去还不错的大能,看我眼缘不错,送了我这一本剑诀,说是对剑修很有帮助,于是我便带回来送给了你。”
那时,牧尘燃十六岁,很少有碰过剑,学的一些拳脚功夫,都是在牧风野练招时偷偷的学了一些。
牧尘燃喜爱把玩剑,谢奉玉也是知道的,甚至不顾牧风野阻拦,送了一把用玄铁铸造而成的剑给牧尘燃。
谢奉玉又咳了一声:“你那时不是与我说你想当个剑修吗?于是我便给你备了许多的剑诀书册子,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在我这里,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宝贝。”
牧尘燃眼神示意谢奉玉看一眼手里的书册子:“谢长老就没看过这本剑诀?”
谢奉玉这才翻开看了几眼,不看还好,这一看把谢奉玉吓了一跳,这书册里的图画,看着不知为何,越来越别扭。
这剑诀,看去就像是少了一半一样,不过还是有头有尾的。只不过就是少了中间部分,而且奇怪的是,隔一页少一个页,隔一页少一页。
该不会……
谢奉玉上下扫视了牧尘燃一眼,声音都小了些许:“咳咳,这么明显的有误,少主你这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啊?”
牧尘燃:“……”我那时才十六岁。
牧尘燃说时可娇气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毕竟谢奉玉给他的那本也是他收到的第一本剑诀。
牧尘燃看时,只觉得这画面中的人儿使出的剑已经步伐的转变有些跳脱,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加了一些步子,以及剑法的运转变动。
谢奉玉点着头:“没死就行。”
随后谢奉玉转身从桌案上拿了一盘葡萄给牧尘燃:“葡萄吃不吃?甜的。”
牧尘燃直接拒绝了:“你自己吃吧。”
谢奉玉听后也不觉得有什么,拿起一颗葡萄便吃了起来。
谢奉玉从一边拿了一个木凳给牧尘燃:“坐吧,别一直站着了。”
牧尘燃坐下,看向谢奉玉,那双眼眸如同暗夜,没有一丝明亮,心思沉沉。
谢奉玉:“想什么呢?”
前世时,牧尘燃私底下查了无数有关冷珩的事情,其中最为密切,且说的最多的就是谢奉玉。
虽然就出现过两回,但也够多了!他甚至还与冷珩一起坐在茶楼喝过茶。
牧尘燃有些乖巧道:“谢长老是否识得冷珩仙尊?”
“冷珩仙尊?”谢奉玉吃着葡萄,摇着头,“不认识,不过我我知道他。”
牧尘燃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只抓住三个字要点:“不认识?”
谢奉玉只觉得奇怪:“小尘儿从哪听来的消息,竟还会妄想我与冷珩仙尊有关联。”
在听到‘不认识’这三个字后,牧尘燃也没了兴致。
谢奉玉放下葡萄,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夜晚的月亮,明亮闪耀,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
谢奉玉笑起来时,能看到浅浅的酒窝,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好的没话说,就单单杵在那,都能成一道风景色,宽肩窄腰,身体比例绝佳。
尤其是那一张妥妥的美人脸,别说是女子了,就连男子看了都得缓好一会儿神。
当初就是因为谢奉玉长的好看,所以牧尘燃总是缠着谢奉玉,朝着谢奉玉撒娇。
谢奉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像是谢奉玉的小跟班。
谢奉玉也是觉得牧尘燃好玩的很,便想着送一本剑诀给牧尘燃,结果没想到竟送了一本破烂,幸好人没事。
谢奉玉当年还荣获过“玉华山第一美人”之称。
也不怪他们眼瞎。
两年前,谢奉玉男扮女装混进牧风野的屋中,做了什么事,人尽皆知,甚至一传一个地,一传一个不一样,甚至还生出许多事非来。
谢奉玉也是个不在意的,任那些人胡编乱造,随便到处传。
传到最后就变成了:谢奉玉喜欢牧风野。
牧尘燃:“听说的。”
谢奉玉:“那就信不得真了。”
谢奉玉摸着下颌:“你前面说的那个仙尊该不会就是冷珩仙尊吧?”
牧尘燃没有隐瞒,点起头,嗯了一声。
谢奉玉见后,笑出了声:“所以你朝我打听冷珩仙尊,是想要报答救命恩情?”
“冷珩仙尊救的人多了个去了,不差你这一个。而且,他也不需要报答。”
这些,牧尘燃都知晓,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他就是认定了冷珩,就是认定了这是他的余生,这是他的所有,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将人追到手的。
牧尘燃哼唧了一声:“方才你还说要让我好好的上门拜谢一番。”
谢奉玉:“这不一样。”
牧尘燃:“哪里不一样了?”
谢奉玉:“若是别人,你去拜谢,还能让你进去喝喝茶。若是冷珩仙尊,你去拜谢,指不定门你都见不着。”
牧尘燃:“那又如何?”
谢奉玉听后嘶了一声,觉得很是不对劲:“你这小娃子是怎么一个回事,怎么就突然拽着这么一个人不肯松手了?”
谢奉玉猜测着:“你该不会喜欢那冷珩仙尊吧?”
牧尘燃不置可否:“嗯。”
谢奉玉:“……”
谢奉玉心中暗自道:尊主,你儿要断子绝孙了。
怕谢奉玉私底下会去偷偷找牧风野一番,牧尘燃便也直说明了了:“我爹也知道了,不用你去说。”
谢奉玉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错愕不可置信,他说什么!!他这是在说什么?!尊主他已经知道了?谢奉玉心就跟炸了一样,四分五裂,东拼西凑都拼凑不到一块,魂魄都要丢了一魂,尊主他该不会当场两眼一黑昏倒在地,长睡不醒吧?!
天**晚,黑夜渐渐将广阔的天空笼罩,月亮高悬于空,皎洁的月光照明着已是漆黑一片的路,还有夜空。
谢奉玉望着窗棂外的景色,抬手一挥,便亮起了数盏灯,昏暗的屋子里终于是有了亮光,人也没了模糊虚影,看的更清楚了。
谢奉玉如画般的眉头皱在了一块,不知该如何开口,抿唇许久都没说出一个字。
就在牧尘燃准备起身走时,谢奉玉一把拉住牧尘燃的手,给拽了回来。
“你先别走。我有话说。”
牧尘燃将手收回,又坐回了凳子上,如墨浸染的眼眸,黑不见底,如同没了夜的夜晚,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就这般征征的盯着谢奉玉看。
谢奉玉被牧尘燃盯得头皮发麻,睫毛颤颤,侧了侧头,望着窗棂处。
谢奉玉实话实说:“你和冷珩仙尊不会有可能的。”
和牧风野说的,一模一样。
他和冷珩,不会有结果。
牧尘燃哦了一声,不想再听。
谢奉玉试图开导牧尘燃:“你如今还小,对情爱一事,知晓的并不多,待日后或许就明白了。你对冷珩仙尊的喜欢,恐怕是因为他救了你,你心存感激,又存有幻想,所以喜欢。就像当初我刚来玉华山时,你一直缠着我没什么区别。”
牧尘燃反驳:“这不一样。”
谢奉玉面色凝重,极为认真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个道理。而且你们走的也不是同一条路,就算能够侥幸在一起,也不可能会长久。”
“冷珩仙尊修为高深莫测,性子冷淡无常。你靠近他,也不怕被他冻死。”谢奉玉说的也不是没有依据。
然而牧尘燃却道:“就算真的是被冻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仙元二十三年,渝州干旱成灾,长达两年未曾下过一滴雨,农耕作物全都死光了。地皮干裂,烈阳高照,眼前的事物都如同被烤化了般。
渝州百姓每隔一月都会跪求上天,祈求上天能够下一场倾盆大雨。
可天公不作美,不能如他们所愿。也听不到他们的痛苦,哀求。
短短两年里,渝州百姓渴死的、饿死的、累死的、晒死的,都不下其数,数不胜数。
这是自然天灾,就算是求他们那些修仙门派也没有用。
就在渝州百姓都绝望之际。渝州突然之间,在一个炎热酷暑的夜晚,下起了漫天飞雪,下了整整三个月之余,高热的气温也都降了许多。
自那以后,渝州再也没有出现干旱。
听闻,是冷珩偶然路过此地,顺手施了个法,救了渝州众人。
实则并未施法。
之后便有一个子虚乌有的谣言,在一夜之间迅速传开。
凡是进了冷珩周身的人,都会被冻死。
师尊出场会有些慢。目前碰不到。
不过~
虽然师尊没有出场,但章章都有他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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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