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神尊要我以身相许 第12章 活鱼

“她挑剔，若不是用新鲜的活鱼做的，她可是吃的出来的，她小时候难养，费了我好多心思。”

清茗看着眼前的鱼，有些时隔许久的记忆突然在心里沸腾起来。

一些模模糊糊的伤痛过往，竟在此时冲破了心里有意压抑的限制，只因为他听到了真相。

原来当年初见，她并不是真的故意嫌弃自己做的鱼。

时隔多年的伤痛，竟就这样被赋华衣一句话给抚平。

当年自卑带出来的伤口，竟隐隐有些发痒，不再是一想起来就让他浑身烦躁不安。

之前在凡间的小院外，就连秋分夜都知道投她所好，自己却不明是非的将她怨了这些年。

夜添衣或许不是个小气的人，可他是。

也可以说，当年夜添衣心里的自卑，终归还是延续到了如今的他身上。

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却因为自己如今已经是清茗神尊，无法一直跟过往回忆里的一条鱼过不去。

想到误会，清茗又主动开口问。

“那她和秋分夜的婚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春惊蛰也点头默认过，那就不该只是秋分夜一个人的胡言乱语，背后总有长辈定下。

赋华衣故意看了清茗一眼，才解释道：“惊蛰小的时候，就喜欢往隔壁跑，因为那里种了不少果子，每每成熟，那些香气就会飘过来，她小时候又贪吃，去得多了，也就被那边的人看上了。”

“我为人父亲，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度过一生，秋分夜那小子老实，种地也勤快，若是在凡间，在一个老丈人的眼里，他可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见他对秋分夜这般夸赞肯定，清茗心里也隐隐有些难受，忍不住接着道。

“可他保护不了春惊蛰。”清茗说完，看着赋华衣，仿佛意有所值。

“没错，惊蛰的身份，注定了要离开这里，离开我们。”赋华衣说完，不知是想到什么，也无奈的摇头。

“秋分夜对她极好，就连日后的婚宴，也曾前来与我商定，还说，若是惊蛰不喜欢住在他那里，他便带着她下凡，游山玩水，这些年，他也有攒有不少积蓄，足够给她盖个大房子。”

“我听了自然也感觉得到他的诚心……”

“只是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啊……”

神女两个字一被提出，桌前对面而坐的两人都同时紧张起来。

就连清茗也不知是否该赞他用词用得太准。

赋华衣见了他的反应，却了然一笑，或许春惊蛰真正的身世，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他继续说：“惊蛰对他是也喜欢，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男女之情的那种。”

“我也逐渐想开了，若是他们无法相爱，那便只好等着她真正的缘分出现。”

清茗突然开口问：“之前仙君曾说，答案在神界之巅，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她嘴挑，为了把她带大，我废了不少劲。”

赋华衣故作不答，而是又夹起一口菜，嘴上还顺带着夸了一句自己，像是在故意向他展示自己的劳苦功高。

清茗不明白他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和他提醒自己与春惊蛰的关系有多好，这又与他来这的目的有何关系。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清茗也只能随口附和，肯定他的自夸。

“仙君确实对春惊蛰极好，令我羡慕。”

毕竟这神界谁不以自己无需进食五谷杂粮为荣，大家也从不在自己的居所里准备放置灶台的地方，倒想不到，赋华衣竟和自己一样，都愿意亲自为了她而下厨，每日在烟火缭绕里打转。

赋华衣得了清茗的赞美，终于说出了关键。

“月台剑，若是换一种方式看，可不就是胎剑？”

“您的意思是？”清茗仿佛想通了什么。

“没错，月台剑，乃是她出生时的傍生剑。”

“想必神尊你应该多少已经猜到了惊蛰的身份了，不是吗？”赋华衣若有深意的摇头一笑。

“能让这般了得的上古之剑作为胎剑，身携利剑出生，自然绝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神典曾有言，若是得天道看重，便可得上古利剑傍生，这是她的机缘，是别人所渴求而不得的独特之处。”

“所以我自小就教导她，若非是生死危急关头，绝不可将这月台剑示于人前，否则，后患无穷。”

“我一心只愿她能够平安长大，从不求她为我争光，她虽然一直明珠蒙尘，但她心性并不贪求，对于我的决定倒也从不反驳。”

“可是，不还是让神尊你瞧见了吗？你还将那月台剑的模样记得这样清楚，要知道，就连我自己，恐怕都已经快要忘了那把剑的样子。”

清茗却替她反驳：“此事与她无关，若非是当时确实性命危极，她也是不会使出的，且我绝不会让他人知道她的秘密。”

若非是情况危急，他或许也会一直认为，她是不需要佩剑的。

在他所有的记忆里，春惊蛰只使过三次那月台剑，第一次，是为了救夜添衣。

夜添衣当时只觉得这剑威武霸气，心生佩服，可清茗神尊，却自那把剑，猜到了后面一定藏着秘密。

其他两次则是在最近，清茗神尊想到这里，也难得庆幸起来。

好在，每一次，都是因为他，也都只有他，曾经见过那月台剑的威力，若是落入了他人眼中，心中怕是难忍贪念，试图将它占为己有。

毕竟那剑中所藏的力量，要远远超过如今的春惊蛰。

“那她眉间，曾有一抹金色印记，与你可有关？”清茗又追问。

赋华衣对此自然也是熟悉的，只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只能摇头。

“那印记与我并无关系，我也不知那印记寓意为何，只记得二十年前，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经瞧不见那金色印记了，我问她是何时消失的，可她那时失魂落魄的，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就是说，那并非是赋华衣有意做出的封印，那或许……会与她背后真正的身份有关？

清茗神尊想到这里，眉目渐深。

“不知神尊可有线索？”

清茗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如今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他的担心，如今她背后那身份不知对她来说，是好是坏，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他转移了话题：“仙君为何愿意对我如实相告？”

今日听他言语行事，根本不像是会轻易信任别人的性格。

“我是不放心我的女儿，可我……”赋华衣说到这里，突然抬眼看向对面的清茗，语气坚定道。

“相信清茗神尊你。”

“为什么？”清茗无法理解，为何如此轻率？

“因为我曾见到过从凡界刚回来的你。”

这话一出，清茗也愣住了。

那时候的自己已经陷入昏迷，就算是自己胡言乱语，也不该让他猜到真相才是……

不过赋华衣比一般人聪明太多，春惊蛰也是在那时消失，若是他有心联系起来，确实……

“那时我正去神医殿里送刚做好的仙袍，无意冒犯神尊，但神尊即便是到了今日，也是待她有情，我看得出来。”

“我当年因为担心惊蛰，亲自下凡查证，找到了你们两个曾经住过的镇子，迟来镇。”

见对方对自己的了解似乎颇多，清茗神尊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也不知他此刻心里的紧张，是否是因为对方是春惊蛰的父亲。

“不然，我身为她爹，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赋华衣继续说。

“本尊确实曾与她在凡间，有过一段缘。”清茗见了他那促狭地表情，不得不直接承认了。

赋华衣似乎是觉得有趣，带着笑意说：“我之前也想着究竟是那个凡人，竟然能入得了我家惊蛰的眼，后来才发现，原来那人，就是神尊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

“秋分夜那小子和我提过之后我就起了疑心，不过那时我还没有见到从凡间回来的神尊，也就无法去猜。”

“我也是后来多方查证才知道，她就是神尊你那凡间一世的情劫对象。”

所有真相被春惊蛰的父亲当面点出，清茗竟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所以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这女儿惦记了二十年的凡人，就是神尊你。”

“惊蛰她也倔，偏要去忘川找你的转世，可我却也不能告诉她真相。”

清茗听到这里，本还有些不解，但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赋华衣的用心良苦。

“我和神界的其他人一样，本以为神尊你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我也不愿惊蛰再陷入过往中，更怕她知道后会苦求与你的结果，我就没有告诉她。”

“毕竟若是你们真的有缘无份，身为父亲，我不愿见她一人强求。”

清茗听出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他确实一心只为春惊蛰，如今竟有些明白自己今日上门后赋华衣对自己的试探了。

“神尊真是瞒过了这神界所有人啊……”赋华衣故意感叹起来。

“你是……何时发现的？”清茗有些结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