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末日成神 第6章 第 6 章

姜尘澈考虑了下，现阶段没有必备的药品，没有条件总不好硬上。

于是他就决定等其他人来到这里，交换到那些药品之后再说。

小猫还在看着它的爪子，不知道它躲过了一劫。

一人一猫各怀心思，张高明走了进来，打破了沉默。

“姜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姜尘澈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从张高明挽起的袖口掠过，看见了他臂膀上缠着的绷带，裹得很厚，但仍能见到鲜血在缓慢渗出，鼻尖也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早上时张高明衣着完整，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说起来，从昨晚的闹剧开始，空气中就逸散着血腥味。

见到姜尘澈的视线聚焦在他的绷带上，张高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干了点活，伤口又裂开了。”

“怎么受伤的？”姜尘澈随口问。

“昨天晚上。”张高明感慨了句：“对你来说，就是挥挥手的事，但对我们来说，算是十分凶险的情况了。”

姜尘澈的眼神动了下，没有再往下问，换了个话题：“现在就走了，任务不做了？”

张高明只以为这是试探，苦笑了下：“还做什么啊，我们也算是意识到污染物和我们之间的差距了。”

也认识到他们和眼前这个人的差距了。

他刚去外面看了，昨天还挂了满树的污染物，今天却少了近半。

就算是还有些挂在树上的，也不比之前见到的凶猛，摇摇晃晃的，竟然让人产生一种他们很虚弱的错觉。

不过，经过了昨天的事，他们知道，这也只是他们的错觉。

张高明继续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回去一周之后就能回来了。如果超过一周的话，大概是折在路上了，你也不必等我们。”

这话多少有些奇怪，姜尘澈并没有很明白，但他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希望你们一路顺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哈哈，借您吉言了。”张高明拱了下手，算作行礼。

队员收拾好了东西，他们三个便乘车离开了。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和小时候生活在这里时夜晚的寂静不同，没有鸣蝉，也没有鸟叫，安静到会让人产生幻听。

这种极致的安静会让人打心底产生恐惧，但姜尘澈倒是和没感觉一样，只是在清点着东西，看看这里的东西能维持他多久的生活。

待他全部清点完，小猫还端坐在那里怀疑人生。

左右无事，他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去外面看看，摸清楚周围的情况。

刚打开门，小猫便不再发呆，轻巧地跃下，跟在姜尘澈腿边。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周围的一切和他之前见过的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秋天一瞬间便来了，树木萧瑟，叶片变黄，不时便有从树上坠落下来的，随着风飘向远方。

明明是很正常的景象，姜尘澈却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

哪怕他转变了方向，叶片也总是朝着远离他的方向飘去。

可风向是不该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变化的。

而且，他也并没有感受到风的存在。

他下意识用拇指扣着中指的指节，说起来，昨天晚上……有风吗？

没有风，是怎么形成的那样的气旋？

他若有所思，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一切都和他印象中的小时候的生活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住户，也少了鸡鸣狗叫。

可这也并不正常，这一片在他搬走之后是拆迁了一部分的，怎么可能还保持着他印象中的布局。

他看似是穿越到了他所在的那条时间线的未来，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姜尘澈沉默地走在路上。

虽然没有了住户，但他这一路，还是看见了不少小动物。

与那些远离他的树叶相同，那些小鸟从树枝后探头，看见他之后，也扑扑楞楞地飞走了。

姜尘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自然是有些忽略在他脚边的小猫，它耀武扬威地跟在姜尘澈脚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虽然走姿很奇怪，但小猫的脚步很轻，踩在落叶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竖着的瞳孔盯着那些活物，舔了舔唇角。

虽然已经吃饱了，但为了恢复更多的力量，它可以勉为其难吃这些难吃的东西。

而那些污染物在和它对视之后，却都和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缩了回去。

小猫也没有去追。

它抬头看了下身边的人。

追捕多麻烦，还是等到夜晚，那些蠢货会自己送上门。

姜尘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远处的山脉才完整呈现在他眼前。

山前，是一片废弃的田地。

又是与他印象中重合。

这里在他小时候是一片农田，现如今也是，不过陷入了荒废。

他远眺而去，尽是些葱茏的杂草。

按理来说，能长出杂草的土地，养一养，也应该能种出粮食才对。

那人们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这里？

他的拇指移到了无名指的指节上，若有所思。

从昨天张高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知道，这里是0号污染区，存在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这般荒芜，却还有电力提供。人们背井离乡的原因，也是污染。

那么——

被污染到底是什么？

人类避之不及，会让人类发疯，但既然有电，又像是某种可以利用的能源。

姜尘澈又回忆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和张高明的话语，拇指的指节也从无名指移动到了中指。

那些人的言语虽然不可信，但受的伤做不得假，昨晚大概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play。

他并不来自这个世界，或者最起码，不属于这个时间。那，他看见的世界，和其他人看见的世界，是一样的吗？

问题纷至沓来，姜尘澈很久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小猫觉得有些无趣。

它打了个哈欠，咂摸了两下嘴，趴在自己的爪子上睡着了。

再醒来，灯已经亮了起来，天色也变暗了。

“醒了？”姜尘澈轻轻摸了下它的耳朵，“吃点东西吧。”

小猫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它记得是在屋外的石板上睡着的，但现在它却趴在柔软的窝内。

不远的地方，姜尘澈在写着什么，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芒，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猫下意识按照他所说的，低下了头，吃着面前的食物。

吃完了，它才反应过来，这次并不好吃，和早上吃的差别很大！

“喵~”它跳上了姜尘澈的桌子，开口抗争，但发出的声音却十分软糯。

然后，它便又陷入了自闭。

姜尘澈抬起了左手，揉了揉小猫柔软的耳朵，算作安抚，他的右手却没有停。

小猫看不懂他所写的东西，只见他在某个词语上划了一个圈，似是对所想的事已经有了定性。

但他看起来并不高兴，甚至周身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它读不懂人的情绪，只是在这一刻，它却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孤独？

小猫想了想，将自己的脑袋往姜尘澈的手心拱了拱。

被小猫闹了一下，姜尘澈脑子里的事便断了。

他放下了笔，两只手捧起小猫的脸捏了捏，长长舒了口气。

“没关系，眼见为实。”他淡淡地说了句，似是在自言自语。

他起身，继续自言自语：“该休息了。”

小猫听见了，竖起耳朵，趁着姜尘澈去洗漱的时间，跑到了屋外。

它可不想和昨晚一样，被锁到屋里没法出去，它今天晚上可是要狩猎的。

它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红色的光芒。

一道矫健的黑色影子从月下划过，明明身形很小，投下的影子却又笼罩了整个大地。

姜尘澈洗漱回来，没有在屋里发现小猫的影子，他出门找了找，也没有找到。

眼瞧着到了睡觉的时间，他也没有坚持，他和小猫现在是双向选择的过程，小猫若是不想让他当它的饲主，那离开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就这样，他自顾自地睡去了。

他这边心态十分平稳，张高明那边却不是。

在车上的张高明三人精神紧绷着，夜晚本就危险，他们又不能停下。

说来奇怪，他们觉得回程路上有些过于顺利了。

这一路上他们碰到的污染物不少，但在碰到后，却都只是看着他们，并不上前。

他们甚至能从它们的脸上看出些纠结，那种很想靠近，但却忌惮着什么，不敢靠近，最多也只是远远地跟着。

张高明一路上心都是提起来的，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但那些污染物却都只是远远地跟着，并不上前。要是有两只污染物跟在他们后面，它们便会自己先打起来。

他们很少看过污染物之间的争斗，这次算是开了眼界。

他们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走了一路，直到现在。

有什么遮蔽了天空中的月亮，给大地蒙上了阴翳，地面颤动，他们于黑暗中看见无数双亮起来的眼睛。

张高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周围原来这么多污染物。

三人捏紧了武器，虽然知道没有什么胜算，但还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那些东西却和没有什么智能一般，眼神呆滞，和他们擦肩而过，朝着他们来的地方走。

三人的车辆被夹杂在污染物的洪流之中，缓慢前行。

“它们是要往哪里去？”李高杰半是好奇，半是担忧地问。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继续自言自语：“要是按照现在的方向——”

他朝着车后看，悚然一惊：“那应该会经过姜尘澈所在的区域！”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张高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下，短暂犹豫之后，他毫不迟疑将方向盘转了回去。

车内寂静无声，无人质疑他的决定。

发动机的轰鸣声拉到了极致，整辆车如离弦的箭，奔驰在路上。

而在这样的速度下，张高明却猛然间踩了刹车，李高杰没有坐稳，直接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

“队长，怎——”问询的话没有说完，他便看见了远处的景象，失了声。

只见远处有一团看不清面貌的污染物，那身形太大了些，似是顶着天。

他们只能看见它明亮的眼睛——

天空中有两轮灿金色的圆月。

如圆月一般的眼睛中间，是竖着的瞳孔，那瞳孔如同山谷的裂隙，张高明丝毫不怀疑，要是他们坠落下去，甚至不会惊起半分声响。

那东西张着大口，那些十分呆滞的污染物，在呼吸之间便被它吞了进去。

“月亮”缓缓转动，“裂隙”捕捉到了他们。

它弯下腰，打量着眼前的车辆。

在它面前，他们三人渺小如尘埃，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张高明的双手更是已经离开了方向盘。

而很快，它便轻微地嗤笑了下，呼出的气流带动了车辆产生了晃动，他们只能徒劳地抓住身边的东西来稳定身形。

那东西做出这番动作后，也对他们没了兴趣，继续享受着它的饕餮盛宴了。

待那东西餍足地打了个饱嗝，又睨了他们一眼，便一瞬间就消失了。

三人皆是有些腿软，坐在车里缓了一阵，才互相对视了下。

“看来我们跟着姜尘澈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张高明干涩地说了句。

那怪物的身形比他们基地的墙还要高，他们想，在他们曾经见过的人物中，哪怕是最厉害的三队长扶流，只怕也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