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末日成神 第14章 第 14 章

扶流的声音低沉了些，眼神中也尽是探究。

“姜尘澈。”姜尘澈手里的动作不停，将手中的线系了最后一个结，开口仍然是这么一句话。

扶流怔了下，笑道：“好吧，姜尘澈。”

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有那么重要吗？怎么半点调侃都不接的。

他不以为然，在心里下了一个呆板的论断：“怎么只是纠正我言语中的错误，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因为我已经回答过了。”姜尘澈将手放在水流下，细致地清洗着，末了，才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你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同样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两次。”

扶流看着姜尘澈的眼神，手指微微动了下：“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还是只是对我有意见才这样的？”

“重要吗？”姜尘澈的眼神仍然是淡淡的。

不管什么答案，扶流的性格都不会改，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扶流停了这样的答案，不知为何，反而闷闷地笑了起来。

“也是。”

若说姜尘澈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古板的，让他有些觉得像是曾经书上看见的那些机器人。末日后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他也只从书上了解过，说是机器人外形已经非常像人类了，甚至有仿真的血液，但性格上却有很大差别，就算是他们如何友善，如何愤怒，也不过是执行输入的条例，情绪浮于表面且呆板。

他刚刚想了许多，甚至想过，姜尘澈是不是就是他那书本上说的机器人，那些末日前人类的遗产，但现在看来，倒是不怎么像了。

虽然呆板了些，但好歹也算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他凑上前去，看着姜尘澈单手从橱柜里拎出一个看起来就很重的锅，不费半点力气。

“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医生都这么有力气的吗？”

“嗯。”姜尘澈答：“力气大的才要当医生，一些病人挣扎，总要想办法让他们不能乱动。”

病人发病的时候是不会控制力道的，一般来说好几个人才能按住他们。为了不让他们伤到自己，医生们多少会学一些技能。

不过姜尘澈本来力气就很大，个子也高，基本一只手就能制住那些发病的人。因此只要他在，就是整个医院的救命星。

扶流的脑电波这次却没有和姜尘澈对上。

之前缝制尸体的手法即使他不如何在意，也知道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现在姜尘澈又这么说，他自然是想歪了。

他想，这个医生，他正经吗？

【勾天】组织的人除了亲近污染物，难道还会抓人进行实验吗？

“那，你是什么医生？”

姜尘澈有些烦了。

厨房内多了一个人之后，本来有序的状态被打破，他并不如何满意，而多的这个东西话还不停，他还要抽出一部分精力去应付。

于是扶流便见到姜尘澈直起了腰，冷冷地盯着他，他伸手指了下太阳穴，开口道：“请出去吧。”

明示暗示扶流都读懂了。

治脑子的，以及这里不欢迎他。

扶流已经了解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便识趣地笑着退出了厨房。

门被关上，他脸上的笑意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不见。

他眼神黑沉，笃定姜尘澈是【勾天】的人，他们也在做人体实验，以期能造出更多的污染物从而知晓污染的奥秘，。

若是张高明他们在这里，是绝对想不到这一层的。身为基地的高层，扶流知道的信息要比普通民众要多，比如在大众眼中不知怎么冒出来的污染物，实际上是能被制造出来的。

研究院说这个结论是从小动物身上做实验的出来的，没有做过人体实验。对于这种说法他自然是嗤之以鼻。只是他虽然心里和明镜一样，但却并不在意，末日里本就是弱肉强食，那些人反正也活不下去，将活命的机会给更强的人，让他们带领人们走出末世，这再合适不过了。

由此，他自然是十分笃定自己的结论，【勾天】的人也在做着类似的事，不过研究院是为了人类，而【勾天】是为了毁灭人类。

他慢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人耳语了几句，男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便没再开口，懒懒地躺在摇椅上，不再开口了。

只有时不时的晃动显示出来他并没有睡着。

没过一会儿，门被敲响，张高明喊他们过去吃饭。

几个人坐在桌边。

那些盛着污染物肢体的汤汤水水不管看多少次，张高明都很难接受，尤其是这次不知道是用什么污染物做的，有一截有些像是手指，看得他脸色白了些。

不过虽然在他看来卖相不太好，但从在基地的经历来看，这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坏处，他此时也就没有那么排斥。

扶流的神色倒是正常，在招呼他之后他便盛了两碗。

“大个子身体不舒服，没跟我来，我一会儿给他送过去。”他这样说。

姜尘澈并不在意，只是点了下头，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将那个指节盛到了自己的碗中。

金灿灿的鸡汤仍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让人食指大动，不同色彩的配菜分区域码放在锅中，更是添了些食欲，舌尖一抿，鸡肉软烂，连鸡爪也入了味道。便是用末日前的标准来看，这道菜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甚至于那鸡肉比末日前的还要有几分味道。

任何人在尝到美食后心情都不会太糟糕，姜尘澈也不例外，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样严肃。

饶是扶流，之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食用着一锅难以言喻的汤水，明明一副有些残忍的场景，偏生姜尘澈脸上的神色却能看出来几分愉悦。他难得沉默了下，对眼前人的性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而张高明他们则更是安静了，这顿饭便在沉默中下了肚子。

最开始扶流只是冲着这些东西有猫腻去尝的，研究院的结果他是知道的。

在他看来，这东西的卖相实在不算好，但入口之后咂摸了几下，便有些惊艳了。

虽然这味道之前从未尝过，但比他之前吃过的东西都要好吃些，闭上眼睛不看碗里，还以为吃的什么山珍海味，也难怪姜尘澈是那副表情了。

扶流又添了一碗，吃完后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不知道我能不能和小老板学一学如何做饭？”

见到姜尘澈张开嘴，似是要纠正他的称呼，他先开口：“姜尘澈。”

“今天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不止是这顿饭，还有姜医生那神乎其神的医术。我在这儿这么多天左右无事，不知道姜医生能不能教授我点手艺。等我之后回到了基地，凭借这些东西也能赚点安身立命的小钱了，总好过用命在外拼杀，不知道姜医生觉得怎么样？”

姜尘澈在做饭的时候并不喜欢旁人打扰，自然是想拒绝的，而且扶流的来意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不纯，这种情况下他更是不想让对方污染厨房。

但随着对方后面的叙述，他便没有再开口了。

见到姜尘澈的神色，扶流挑了下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说动了他，但刚刚的话肯定有打动他的点，他便又多说了几句。

姜尘澈静静地坐在那里：“你的意思是，想跟着我学医？”

扶流更想学处理污染物的方式，也就是如何“做饭”，但他顺着姜尘澈的话说：“是的。”

“今天在厨房你说的那些话我回去之后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姜医生应该也知道，我的力气比较大，我们这样的人，就该成为医生，那样病人有什么异动，就能采取一些强制性措施，让他们动不了。”

张高明听了这话，呆了下。

他并不知道姜尘澈之前当过医生，他们从没聊起过之前。

这时候他才发现，虽然他说着投靠姜尘澈，虽然现在已经是姜尘澈手底下的人了，但他对姜尘澈还是知之甚少，甚至还比不上刚见面不久的人。

这多少激起了他的危机感。

他打起精神，分析着两个人的对话，到最后却还是很难将这番话和医生联系起来。不管是研究院里的那些戴着眼镜的白大褂，还是偶然得见的那些贵族家的医生，看起来都文文弱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很多事都是旁人帮着处理的。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理论。

他腹诽着，这听起来不像是医生，而像是什么暴力执法人员。

医生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有些怀疑地看着姜尘澈，期待着他的回答。

而他看见，在扶流这话说完之后，姜尘澈竟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赞同他的话：“这是最高效的做法了。”

“不过需要直接上手的情况也不多，束缚带可以很好地将病人绑在床上不能动弹。”

张高明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听见这话，也算是受到了些震撼，缓缓地将嘴闭上了。

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治病真的是这样的吗？

扶流点着头，以示赞同，不过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最后姜尘澈同意了扶流跟在他旁边，这顿饭便结束了。

张高明有些腹诽，扶流说的这些话明显就是在胡扯，从最开始他来到这里，他的每一句话都和前面的话接不上，比如刚刚他又成了力气比较大但是没混出什么本事的人了，这才需要学些东西来谋生。

但他最开始露面时可不是这样的，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还有展现出来的能力，和他这番话语差得实在是有点多。

而他能感受到的，他就不信姜尘澈感受不到。

但他最后还是同意了，这是为什么？

姜尘澈已起身离开，去检查小猫有没有吃多了。张高明也只得将这些疑问都埋藏进了肚子中，起身收拾碗筷了。

扶流端着饭回到了屋子中。

男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将那碗污染物倒入盒子中，将其完全密封。

随后，他拿出了检测仪器，污染值如他所料，增加了。

这是肯定的，毕竟直接食用了污染物。

但精神波动却平缓了一些。

扶流笑了下。

到他们这个境界，波动一点或是平缓一点，都是相当大的事了。

他舒了口气，垂下眼眸在已经几乎写满了的纸上又添上了一些结论。

一个装着食物的盒子和一封信便秘密带往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