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修炼千年,贺兰华脸色瞬间恢复冷漠无情。
她暼向谢辞,目光无波:“你认识我?”她清冷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疑惑,看起来并不认识谢辞。
谢辞万万没想到素雪真人一个大能竟然会耍赖!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她。
谢辞自然不允许她装傻,立即道:“真人贵人多忘事,半年前在西南十万山中,我与真人有一面之缘。”
谢辞强调了“一面之缘”四个字。
贺兰华继续装傻:“半年前?小师侄只怕认错人了。我半年前并未出山。”
谢辞皱眉,还要说话,顾容打断他:“谢师弟,看来是你弄错了,既然如此你便不该再打扰真人清净。”
“……”
谢辞嘴唇抽动,不过最终没说话。
他躬身施礼:“是晚辈唐突了。”随后,谢辞告辞。
小院前只有一条路。
他靠近贺兰华,错身离开,两人交错之时,谢辞抬眼看了贺兰华一眼。
贺兰华面色不变,仿佛真的是他弄错了人。
不过下一息,谢辞闻到了他熟悉的雪松清香味。
谢辞牙根一紧,他收了目光,径直离开。
察觉到谢辞气息远去,贺兰华松了口气。
她万万想不到,秘境中的那个少年会找上门来!
当时她被幻境迷惑,做了一些身不由自的举动。对这少年做了一些事……
她本是想给他一些宝物弥补他的,只是那时她带的东西都很容易查清源来,那样便会暴露自己身份。
最终,贺兰华什么也没留下,将少年放在秘境入口,然后跑了。
她以为少年被幻境迷惑,又修为低微,不会记得她。哪里想到……
“真人,请进。”
顾容的声音让贺兰华回神。
她不再想方才之事,抬脚走入院内。
院中石桌上,放有茶壶茶盏。顾容道:“真人,这是长宁山特有的灵新茶,您尝尝。”
素雪真人性情清冷,喜好更是高雅。
她从不饮酒,唯爱品茶。
所以顾容特意为素雪真人准备了这些。
贺兰华面色不变,只眼底透出一丝满意:“有心了。”
听素雪真人这么说,顾容面露喜色:“那我就不打扰我真人休息了。”
说罢,顾容告辞。
等顾容离开,贺兰华眉心拢起。
方才那个少年……
希望能骗过他。
“兰花,你太无耻了。”她背后剑微微颤抖:“你居然能装作不认识他呢。”
贺兰华道:“难道我要装做认识他?承认我和他一同在秘境中双修过?还一连双修数日?这是一个清冷孤傲的剑修该做的事?”
“……你就非要扮演清冷孤傲的剑修吗?”银若剑忍不住问。
“我只是尽职做好一个剑修。话说当年你选中我,不就是因为我符合你心目中剑修模样?”
“……”银若剑无奈:“那是我瞎了眼。所以,你打算什么也没发生,可毕竟你们……”
虽然修士不似凡人,不拘男女小节,可毕竟两人有了双修过,关系有些不同了。
“那又如何?我仙人之姿,他与我双修,难道吃亏吗?”
“他修为不如你,你们双修,是你采了他。”银若剑道。
“……那点修为,不采也罢!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他一个小弟子即便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他。”贺兰华打定主意,不承认这件事。
“……不愧是清冷剑修,当真无情!”
“嘻。”贺兰华不以为耻,反而觉得很自得。
她目光落在石桌上,暼了一眼那茶,叹了口气:“唉,淡而无味,还是酒好喝,可惜,清冷剑修是不喝酒的。”
“……”银若剑不想开口了。
……
庆祝大典后,长宁宗宗主顾却请极元宗宗主姜广去他住处小酌。
顾却说是小酌,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灵酒是用仙草之露所酿,姜宗主尝尝看。”
姜广没有推辞,小酌之后,顾却终于说出目的:“姜道兄,听闻素雪真人打算收徒?”
素雪真人已过千岁,她又是素雪峰峰主,她这样的身份,原本早应该收徒传承剑道。
可多年来贺兰华一心修炼,不曾收徒。
近年来,在姜广的威逼利诱下,贺兰华终于答应收徒。
但是她要求很高。
她的徒弟,必须配得上她。
这一点,姜广认同。破空剑道的传人,自然天资不能差。
姜广微笑:“不错。素雪真人的确有收徒打算。”
顾却急忙道:“说来惭愧,我们长宁宗虽然是四大宗之一,可在剑道一类,却算不得出类拔碎。我儿顾容,修的是剑道,天资也还算不错,留在长宁宗怕是耽误了他。”
四大仙宗中,唯有极元宗以剑道为主。故众人也称它为极元剑宗。
而长宁宗等三宗却总类繁杂,无论是乐道、医道、阵道等,都有大能专修,可在剑道上,却是不及极元宗精深。
所以,顾却才想让儿子入极元宗修炼。
只是,姜广并不认同:“顾道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虽说四大宗素来交好,可你儿子最终还是长宁宗的人,以后也不会留在极元宗,我们极元宗若是收下他,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顾却笑呵呵:“自然是不会让道兄吃亏,素雪真人若是肯收下我儿,道兄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姜广心动。
他的确想要一样东西,只有长宁宗才有。
“收徒一事,还得素雪同意。我会问问她的想法。”
“多谢姜道友。”
……
向顾却告辞后,姜广立即前往客院,与贺兰华商量此事。
姜广这边说明了顾却的打算,贺兰华立即摇头:“不行,我不收顾容。”
“那孩子我见过,他天资不错,是金属单灵根,适合剑道,而且年仅二十已筑基,与你当年相比不算差。”
贺兰华当年十四岁便已筑基。
贺兰华摇头,面色清冷:“不是天赋的问题。”她惜字如金,并不过多解释。
姜广疑惑:“那是什么问题?那孩子谦逊礼貌,我看着没有毛病啊。”
“他性情热络,不适合当我徒弟。”
“?”
姜广愣了一下,然后满面怒气:“我看你是魔怔了!剑修修的是道,跟个性有什么关系?”
“不合我眼缘。”贺兰华不怒不恼,语气依旧淡然。
姜广一个深呼吸,这才忍住愤怒,他语重心长道:“素雪,你是我的师妹,我这是真心为你考虑。别人不知道,可你境界已经停滞数百年,我猜测这其中有些缘故,极元宗有一神器,名为问天镜,也许你能找到办法……”
“师兄,不必多言。我道心不改,不会收他为徒。”
姜广忍住怒气:“可收徒一事不能改!你不收他,也要收别人!”
“我自有打算。”贺兰华一脸高深莫测道。
“……”姜广留下一个白眼,气愤离开。
等姜广一走,银若剑又忍不住了:“你收徒要求很高?”
“自然。那顾小师侄,话实在太多了。话多便显得不沉稳。而且,我看他绿衣里面竟然穿了红色的里衣,腰带也绣了红纹,红配绿简直俗不可耐!”
“……就,就在因为这个?”银若剑震惊。
“这理由还不够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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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