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竹曾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唤苏念,苏晚晚便是此人的女儿。早年苏念因病去世,苏晚晚便被带到了凌云宗,一直养在枕云峰。
虽然她和柳卿竹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柳卿竹待她极好,整个凌云宗都将她当成宝贝供着,无有不依。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宋怀风。
宋怀风不喜欢小孩子,连带着不喜欢苏晚晚。
这会儿苏晚晚求着柳卿竹将萧隐收归门下,柳卿竹自然是同意的。但宁闻生很清楚,这次苏晚晚无法如愿以偿,萧隐将会拜在似云峰,宋怀风座下。
照宋怀风的性子,其实不会收一个八岁的小孩作弟子,其间缘由与萧隐的爹有关。
萧隐的爹曾拜入仙门学过剑,拜的便是宋怀风座下,宋怀风凭借相似的容貌认出了萧隐,才会破例将他收归座下。
***
等到弟子选拔比试结束,已经是将近入夜。
离开之前,宁闻生还是决定要和萧隐告个别。
凌云宗虽是仙门,但在谢尘这个真正的神仙面前,别说是巡查的弟子,就算是四位峰主,也不可能探查到他们的行踪。
宁闻生深知这一点,也丝毫不怀疑谢尘的术法会出差错。
但有一点宁闻生实在想不通。
他低头看着二人严丝合缝的手,耳根在夜色里红了一片。
这个术法,为什么非要牵手才有用啊……
宁闻生整个人都是绷紧的状态,任由谢尘牵着走,手上一丝一毫的动作也不敢有。
这么被牵着,总让他想起自己夜里做的那些梦,心虚更甚。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谢尘,害怕谢尘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他们一路前行,系统和白相飞在身侧,凌云宗的弟子从他们身旁路过,没有察觉丝毫异样。
谢尘说,只要不是发出太大声响,就不会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即便是遇到灵力强盛的,也只需避开些距离,离远一些,也不会被感知到气息。
宁闻生记着这些,便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于是,他的注意力一半在放缓呼吸这件事上,一半在他与谢尘牵着的手上,连路也顾不上去看,更顾及不到周围有什么人经过。
所以当自己突然被压在山石上时,宁闻生瞳孔骤缩,睁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他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但在看清眼前那张脸时又及时闭上了嘴,下意识的挣扎也停止了。
压着他的人是谢尘,不是别人。
谢尘一只手依然牵着他,另一只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食指很轻地碰了下唇。
宁闻生稍稍放松下来,却又因为二人紧贴的身体忍不住蜷了手指。
后背贴着石壁,冰凉的触感在夜里十分清晰,但宁闻生脸上却发起烫来,他偏开脸去,企图将那些慌乱和热意都藏在夜色里。
“宁闻生?”
谢尘却忽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就落在耳边近处。
“嗯?”宁闻生扭头看向他。
其实很怪,分明这个神仙很少会叫他的名字,但听见这名字的一瞬,宁闻生竟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来。
准确的来说,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而是因为叫这个名字的人,经由这个声音叫出来的这个名字,莫名的让宁闻生大脑空白了一瞬。
像是心上某个东西陡然一轻,他似乎就要想起来什么。
但他转过头来看向谢尘那一刻,那东西又毫无预兆地跌落回去。仿佛刚才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下意识问:“什么?”
不知是在问眼前的这个神仙,还是问他自己。
“人已经走了。”谢尘在夜色里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他的神情,顿了下才说,“可以松开了。”
说罢,视线往下,落在自己手臂上。
宁闻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抓着人家衣袖,攥得很紧。
那是方才被压到石壁上时,因为害怕下意识伸手抓的,忘了松开。
宁闻生登时抽了手,脸上也烫得越发厉害,他眼珠胡乱转着,不知道该看哪里。
但他又觉得,眼下这情况,他很有必要说些什么。
“这个……也要松开吗?”
宁闻生动了下自己还被牵着的那只手,抬头去看谢尘。
话问出口的瞬间,二人都是一怔。
下一刻,宁闻生就生无可恋地闭了眼,极其懊恼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到底在问些什么啊?
他本来想问的是他们牵着的手是不是也可以松开了,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也要松开吗”,“可以”和“要”字,在此刻的氛围里显出极大地差别来,像是他还没牵够,不愿意松开似的……
宁闻生在心里死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睁眼去看谢尘。
而后者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正在看他。
“这个,不用。”谢尘轻声说。
片刻,他又补了一句:“你没有灵力,松开了隐不住身形和气息。”
有了这句解释,宁闻生心下安定不少。他点点头,问道:“我们方才躲的是谁?”
谢尘沉默一瞬,答他:“我没记住名字。”
他说没记住,宁闻生却明白了,定然是那四位峰主中的一个。
白日里系统介绍凌云宗的人时,并没有避着谢尘,谢尘只说是没有记住名字,并没有说不认识,那必然是白日里系统提到过名字的。
若是普通弟子也不用这么躲着藏着,得是厉害的,才能让谢尘这般主动避让。
宁闻生于是看向系统:“你看见了?”
系统冷哼:“宿主,你这会儿倒是知道我还在了。”
不等宁闻生再问,系统便又道:“楚惊歌,提了酒往竹云峰去。”
“竹云峰?那不是……”宁闻生意识到什么,顿时噤声,不说话了。
贵宗门实在有点太乱了。
不再纠结楚惊歌和沈长青的事,宁闻生抬眼去看谢尘:“上仙,我们走吧。”
“嗯。”
谢尘颔首,转身时往系统那边瞥了一眼。
「言多必失。」
「做多必错。」
谢尘:「我们没做什么。」
系统:「你把手松开再说这话。」
谢尘:……
谢尘:「……不松。」
「哼,登徒子,伤风败俗。」
晚了,我再跪orz,明天一定赶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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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