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考取玄学教职人员证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妈妈撸猫有一手

梁局斟酌着语句，盯着燕惊寒的眼睛：“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真正见到所谓的‘帝君魂魄’，只是从陈霁的各种反应里，判断出陈家村村民们和史文宣招来了一个魂魄附在他身上？”

史文宣是谁？

燕惊寒眼珠转了一圈，终于想起一个姓史的人来：“史文宣是陈家村请来那个‘史老师’吗？”

对面的梁局跟他一点头，确认了燕惊寒的想法。

史老师，全名史文宣，“3·28特大儿童拐卖案”的嫌疑人之一，十几二十年前就因为“拐卖儿童”“宣传邪教谋财害命”被通缉，满互联网贴的都是他的照片。说是躲到国外去了，一直没抓到。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还勉强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完全不是燕惊寒见到的那个看起来像视力不太好的老鼠的模样。

所以，就算燕惊寒在网上见过史文宣的通缉令，也没把他跟眼前麻杆一样细长的史老师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个史文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三秦，还是在陈家村那么个鸟不拉屎、连史文宣自己都嫌弃的小地方？难不成就单单就是为了观摩帝君降世？

“好像……是吧。我确实没有感觉到那个所谓‘帝君’的魂魄出现。”燕惊寒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感觉，只能回想起铺天盖地的无名火，和陈霁怎么也止不住的鲜血。

至于那个什么烂破帝君，他就算灵感尚在，那时候也没工夫到处找他去哪了。

梁局很快拧住了眉头，燕惊寒抬头就看见他的脸色，心里当场咯噔了一下。

什么意思？他刚问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觉得陈霁有问题吧。

史文宣跑了，特情局的人去求援他和陈霁时估计已经拿机器检测过，当时陈家村地宫里估计并没有留下“帝君魂魄”类似的踪迹。

燕惊寒说不出来那个一大长串帝君到底怎么样上的陈霁的身，也搞不清楚唤醒陈霁的神志之后那个魂魄到底去了何处。而陈家村那群人，要么是在地宫里将自己本不应得的阳寿消耗殆尽，要么就是状若癫狂，疯疯傻傻，满嘴都是“帝君无极”“仙人抚顶”一类的疯话，半句有用的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证词很难取信。

他刚才不会说错话了吧。

“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肯定当时确实有魂魄附上了陈霁的身。陈霁是个没有任何玄门本事的普通人，也没有佩戴任何法器，他身上一点真气波动都没有。这个海沽市局是做过检测的，他本人除了因为体质特殊，哦，现在看来是因为改八字换命格而导致的招阴，被迫打开了灵眼，没有任何能成为玄门人士的资质。就连他手上戴的那个铃铛，当时局里也检测过了，就是个未定级水平，根本算不得法器。”

“可是他们在进行请令招将仪式之后，陈霁身上却忽然有了真气波动，能用挺厉害的传统法器。如果是陈霁他自己，肯定是做不到上手就把定级挺高的传统法器用得如鱼得水无比熟练的，除非鬼上身。”

燕惊寒赶紧把话往回找补。

他虽然没有确切感受到这个鬼到底是怎么上的身，但他敢保证那个拿着拂尘“练得身形似鹤形”的根本不是陈霁。这是他浸淫此道多年的直觉，也是他对自己“百年难遇，惊才艳艳”之称的自信。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足够了解陈霁。陈霁虽然跟个猫一样没事喜欢伸爪子挠人，还动不动爱阴阳怪气，但他绝对露不出当时那种表情来。

那种……目空一切、“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表情。

梁局听了燕惊寒的话，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让记录员不要停，接着记。

燕惊寒不好再说什么，显得太刻意，反而对陈霁不利。

于是他只好把自己那种疯狂想给陈霁找补的心情按了下去，转而问了句别的：“所以陈家村人是信了史文宣的那个邪教？”

“哦，这个啊。陈家村人说他们信的叫‘天光’，史文宣确实是他们领头羊一样的人物。”听闻燕惊寒有疑问，梁局很快舒展了眉头，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但‘天光’应该是近十几年的说法。供奉灵霄上清统雷紫极长生圣智昭灵万寿帝君以求得庇佑，求得‘无量功德’‘万寿永生’的邪教，你回去翻翻资料，这样的教派清朝时就兴起了。”

“不过，这个教派当时被清政府定义为邪教，是因为他们‘反清复明’，那时的教义还不是现在这样。后来才逐渐发展为靠各种方式戕害人命，求得长生，成为了真正的‘邪教’。这个教派改头换面了很多次，上回冒头时还很直接地就叫‘万寿永生教’，在本世纪初非常猖獗，被特情局打击过一回之后逐渐销声匿迹。没想到这回又改了个新名字，还叫什么‘天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燕惊寒看着梁局的表情，一种很神奇的想法在他心中隐隐浮现了出来——他好像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有种和蔼可亲的长辈感，燕惊寒总觉得他下一句要说出来什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之类的话。

好奇怪的感觉，燕惊寒扁了扁嘴，不会真的有这么回事吧？

但是燕惊寒对这个梁局完全没有印象，就算他真的抱过自己，那也是他还在做学龄前儿童时期的事了。

梁局说话，旁边几个人没有插话的胆子，尤其是旁边那个刚挨完训疑似三秦那边来的那位，更是一直郁郁的，一言不发。

所以这场询问彻底由梁局主导，他又问了燕惊寒几句别的状况，就放燕惊寒出去了。

楼道里还是塞得到处都是人，燕惊寒溜着边往回走，等走到病房门口才打算开门，就有人给他使眼色了。

他这边都结束了，陈博士那边还没结束吗？

燕惊寒撇撇嘴，靠在墙边瞎晃，刷手机刷得实在无聊，打算下楼转一圈的时候，病房门终于“咔哒”一声开了。

前头那个燕惊寒没见过，可燕惊寒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还跟着他老娘。

后面陈霁跟着出来，很有礼貌把人送出了门口。

大约是看见了燕惊寒的表情，章佩兰和为首那位说了句什么，就冲着燕惊寒走了过来：“怎么样啊这两天？要在医院过五一吗？”

燕惊寒自觉身体素质倍儿棒，自从醒来之后他就没感觉到身体不适。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儿，于是立马摇头：“不用。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你要是觉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办出院吧，小陈那个事的审批已经下来了，正好顺便去趟特情局。”章佩兰转过脸来，今天跟着询问，她自然也把陈霁的家事听了一耳朵，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见的，于是说话的时候也带着怜惜，“陈霁啊，你现在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最好还是好好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了再考虑出院的事情，不用着急。住院的钱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们给你掏了。”

燕惊寒心说他马上要继承大别墅了，不差那点钱。就算不继承，就他那性格估计也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吧。

“谢谢阿姨。”陈霁本来就是一副家长最喜欢的那种好学生模样，再像现在这样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看着就更招人喜欢了，“不过不用了。我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我是个成年人了，能承担这些。还是我自己出钱吧，更何况我不是也接受了我导师的遗产赠予吗？我负担得起的。”

章佩兰不是矫情的人，见陈霁拒绝了也就没再坚持，拍了拍陈霁的肩膀嘱咐他注意身体。

燕惊寒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两个人都怪怪的，不禁又抓耳挠腮起来。

他老娘就算了，这种学习好长得乖的孩子谁都喜欢，再加上是别人家的小孩，说话温柔客气点也很正常——不外乎就是开家长会的时候，见了班里学习好的，还跟自家孩崽子玩得也不错的那种孩子的态度。

但是陈霁吧……

就很有礼貌。

当然不是说他平时不礼貌，他平时就是个礼貌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见了他老娘好像显得格外乖巧，懂事，格外“别人家的孩子”。

燕惊寒觉得章女士确实是有些对付猫的功夫在身上，从他小时候就是那样。见了他要伸爪子挠人的猫，见了他老娘爪子全收都收回去，完全就变成了一副“呼噜噜”待摸头的样子。

他老娘好手段！等什么时候必要向她探讨喂猫技巧！

没人知道燕惊寒脑瓜子里此刻正在想什么，反正等张佩兰回过头来再要找他说话的时候都笑了：“想什么呢？就光站在那傻乐？”

燕惊寒给章佩兰摆摆手，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

他儿子没事干发神经这件事，章佩兰早就习以为常，是以连点反应都没有，只嘱咐道：“去完局里顺道回趟家吧，别忙着拒绝，你把陈霁也带上。局里离家离得近，请人孩子吃顿饭。”

章佩兰确实非常了解她的儿子，燕惊寒是打算拒绝来着。他估计已经要被二殡开除了，等回家又是“考证”“考编”“来特情局当辅警”三连，不如说要写毕业论文，直接逃回学校宿舍，还清净些。

但他听说要带陈霁回家吃饭，那简直是一百个乐意，当即冲着他老娘一抱拳：“遵太后懿旨。”

“整那封建玩意儿。”章佩兰对燕惊寒的神经行为再次报以白眼。不过太后娘娘确实日理万机，说不了两句话就要走。

燕惊寒和陈霁一直把她送到电梯门口才停下。

送走章佩兰，单独和陈霁在一起，燕惊寒不免有种小时候妈妈去上班，而他立马就会抛弃作业下楼找小伙伴玩的隐秘快乐感。他揣着兜踢踢踏踏，歪着头拿下巴指陈霁的手腕：“诶？你手绳怎么还换了一条？”

其实刚才陈霁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原本陈霁串铃铛的是个红绳子，现在换了一条红色编金线的，编得还挺复杂。那金线纹路燕惊寒总觉得看着有些眼熟，像是符文，但这样猛地一看，却又判断不出是什么来。

不过刚一直忙着和他老娘说话，也没顾得上问。

“之前那个都被血浸透了，戴着不难受吗？”陈霁轻描淡写，还把手绳举起来给燕惊寒看了一眼，“你妈妈送的，好看吗？”

燕惊寒“啧”了一声，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下回要买金子是不是也不告诉他！

章女士：嗯，对。下回买三金，啊不，五金的时候也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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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妈妈撸猫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