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高僧,咱村子小,只能委屈各位暂住在咱村民的家里。”巫伟志的话跟说完,就有一名头上包着毛巾的村妇跑上前来,一把抓住乌斌胳膊,“村长,让这位大师住我们家吧,他个子高,我们那屋宽敞,正合适。”
“呸,”又有个老婆子挤过来,“就你家那破屋子,四面漏风的也好意思让高僧住你家,”老婆子转过头冲乌斌笑的都露出牙花,“这位大师,不如住我家来,我媳妇儿烧的一桌子好菜。能把素豆腐烧的像肉一样好吃!”
“你个老不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大师破戒吗?”乌斌背后的衣服又被个男人抓住,“大师你来我家吧,我家今年刚盖的新房,被褥都是新的,保管你住的舒服!”
乌斌观察了一下,和他同等待遇的几人,全都是手脚齐全,身强体壮的青年,这一刻乌斌终于想起之前那种熟悉感来自哪里。逢年过节,镇上人赶集挑哪只鸭子肥的时候就是这个场景。
“别抢了,都别抢!”村长巫伟志上前将村民全都拉开,脸上十分的难看,手指一一点过村名,“你们看看,看看你们都什么德行!这可都是为了四日后娘娘生辰请来的高僧!看看你们的样子,一点敬重都没有,咱万佛村的脸面都被你们这些人丢尽了!”
“嘿嘿,村长,我们这不也是想多沾点高僧身上的佛气嘛。”老婆子借着年老,见巫伟志脸色不好看,赶紧打圆场。
“哼,”巫伟志冷哼一声,对众人道歉,“各位大师真对不住,是我没管好这帮子人,您们千万别和他们见识。”
“是是是,”巫伟志身后的村民连忙跟着附和,话锋一转,“村长您看这天也黑了,大师们赶路过来,肯定也累了,还是赶紧让大师们休息吧。”
巫伟志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见那人一脸的讨好,又冷哼一声,“夜里确实不安全。”
巫伟志自个儿也拉住乌斌,“秋杉家的呢?赶紧过来,这位大师就住你们家,你们可要好好招待。”
“哎哎,村长你放心,我们保证把大师招待的好好的。”刚刚抓住乌斌背后衣服的男人立马保证到。
同时一明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轻少妇也从村民里挤出来,眉开眼笑的看着乌斌,“大师,您和我们来。”
乌斌看看众人,跟着小夫妻离开。
也许是因为娘娘祭,整个村子张灯结彩,每家门口都挂着红灯笼,衬得整个村子一片喜庆。
“大师您一路赶路辛苦,肯定还没吃过吧,来来,我给你做了斋饭。”小夫妻带着乌斌来到其中一栋小屋,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是三间呈“∏”型的红砖头瓦房。
巫秋杉看似谦虚实则自豪,“大师您来的也是巧了,去年受虚空藏菩萨保佑,赚了点小钱,便将家里翻新了一遍,把茅草屋换成了红砖瓦房。”
巫秋杉的妻子笑呵呵的从厨房出来,将准备好的素菜一一端上桌。
巫秋杉给乌斌拉开木凳,还用袖子擦了擦,“大师,您快坐。”
乌斌站在原地,刚今日副本情况还不明前,他可不敢随意食用副本里的东西,于是学着鉴明的模样,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哦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的好意,只是贫僧在路上已经吃过干粮,暂且还不饿。”
“啊,这,”女人脸上的笑消失,不安的攥着衣服下摆,眼神瞟了一眼巫秋杉,“这都做出来了,不吃也浪费不是,大师,要不您就吃一点吧。”
乌斌没错过两人的眉眼官司,但他不可能就因此把自己陷进去。
巫秋杉见乌斌站在原地沉默不动,脸色阴沉,一脚揣在女人身上,抽出皮带抽在女人身上“一定是你这婆娘做的不好,不然为什么大师连动都不愿意动一口?”
“啊啊啊,别打我,别打我,没有没有,我都是用的最好的,”女人被踹到在地,缩成一团被打的惨叫连连,手脚并用的爬到乌斌身前,抱着乌斌双腿哀求,“大师,您就吃一口吧。”
见乌斌依旧不为所动,女人的脸上染上怨毒,声音也变得尖利,“你为什么不吃,为什么不吃!”
一瞬间,空气都好似静止,乌斌感觉整个空间都变得模糊,只有女人的声音在耳边,阴测测的不断回荡。
乌斌看着女人的指甲开始变长,眼睛外凸逐渐变红,脖子也开始变得伸长,下意识就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动不了。
眼见女人变得越来越非人,脸上开始出现诡异的笑,嘴巴里的牙齿变得尖利,乌斌立马改口,“我吃。”
给出答复的瞬间,那种滞涩感便消失,背景变得清晰,女人也恢复正常,笑着道:“我就说,大师肯定是饿了。”
巫秋杉也笑着:“大师,您快请坐。”
乌斌硬着头皮坐下,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举着筷子夹了几块香煎豆腐就放下筷子。
“哦弥陀佛,多谢两位款待,夜已深,贫僧想早些歇息。”
“大师,您真的不在吃一点?”
这次乌斌有准备,绣春刀随时准备拔出,“多谢施主,我已经吃饱。”
“好吧,”女人惋惜,但也不再强求。
“大师,我带您去房间,”巫秋杉笑着带乌斌来到西面的屋子,“这房间昨天刚打扫过,褥子都是刚洗过晒过得,这边是柜子,茶水也是刚烧好的,还热着。”
巫秋杉一一介绍完,转头询问乌斌,“大师,您要是觉得这里还缺什么,不用和我客气,直接跟我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们一定给你弄来。”
“多谢两位施主,这些已经够了,贫僧想要休息,两位施主也早些歇息吧。”
“好好好,”巫秋杉没再纠缠,替乌斌带上门。
乌斌原地站了片刻,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立马走到门口检查,接着又检查了一遍门边上唯一的窗子,确认都关严实后,乌斌吹灭蜡烛,找了块布,接着将手指伸到嘴里,去扣已经吞下的食物。
乌斌干呕了几次都没法将刚刚吃的食物吐出,脸色不由变得难开,但也无济于事。
乌斌又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没问题后坐到床上,取出季霖赠送的绣春刀,泛着寒光的刀身倒影出现在的乌斌,头顶光秃秃一丝头发也无,九道戒疤清晰印在其上。
乌斌对自己有没有头发并不在意,之前看主持的模样,不像是要进入副本,也不知为何最后进入了副本,还有赵守他们四人,摆明不怀好意,也需要防备。另外那个叫相觅的女人也是个狠角色,需要注意。另外就是这里的人,还有食物,他刚刚已经看过,食物没问题。为什么非要他吃不可?乌斌一边分析目前现状,一边用黝黑的大手抚摸过刀身,脑中不由出现了在外等着自己的,活泼又开朗的少年身影,眼神不由就温柔下来,不管如何,他是一定要活着出去的。
乌斌抱着绣春刀,靠在床头斜倚着墙缓缓闭上眼睛。
很快,对面屋子的灯也熄灭,世界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天上的银月依旧注视着大地,静静的将月光洒落。
在这宁静气氛中,突然一团黑影出现在乌斌所住的房间窗口。
木窗在几次吱呀作响里被推开,黑暗里一直僵硬的爪子先是伸了进来,之后整个黑影摇摇晃晃的挤了进来,向着乌斌扑去。
倚着墙的乌斌早在门窗第一次发出声音时,就警觉的清醒,暗中握紧了绣春刀。
黑影靠近的瞬间,乌斌立马睁开眼,常年在外历练的经验让他身体先于意识,凭直觉就挥出了刀,却在借着月光看清扑来的是什么后,顿了一下,翻转刀身,用刀背将黑影抽到了墙上,那黑影发出“叽”的一声惨叫,接着就像摔在地上的皮球弹跳几下后没了动静。
乌斌小心靠近,另一手用刀鞘挑拨地上黑影。就见那被打的飞了一地毛,惨兮兮的小雀儿唧唧痛叫,爪子在空中戳了几下。
正疑惑的乌斌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乌……大哥,是wo”
乌斌看看信息,又看看地上豆豆眼满含泪水,哀怨的小麻雀,不确定的道:“季霖?”
麻雀艰难的抬起头点了下,然后就好似没气了般,头一耷拉,“啪叽”又摔回地上。
乌斌被这一幕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赶紧捧起地上的雀儿,将手指放到喙孔上查看,还好,勉勉强强还能感受到呼吸,只是显得很虚弱。他手里只有季霖之前给的高级治疗药膏有用,但那是外敷的。
乌斌查看完季霖的状态,见显示重伤,赶紧一边轻轻拉起对方翅膀查看,又放松力道,用食按压小雀,查看骨头有没有伤。一边捧着小雀儿来到桌边,将茶壶盖掀开,用手指测了温度,见水早凉了。
赶紧又拿来木盆,将茶杯装满水放进去,接着在盆里放上生石灰和水,将杯里水加热。之后将水倒入壶里,和所剩不多的冷水以及药膏搅匀,这才将小雀儿泡了进去。
捏着小雀的嘴巴,让小雀的头探出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