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既然这么相信她,她也不能辜负不是。
皇贵妃娘娘坐在床上,哭笑不得地听人说着前面儿发生的事儿。许是晚了,宫人们没有第一时间来禀报,而小八的速度又太快,所以现在,那冷不丁被送来的小十一已经被小八领着去她隔壁屋子睡了。
这像是宜妃会做的事儿!可皇上那里,她必定也是得了信儿的,不然怎么会巴巴地连夜将孩子送了过来。
既送来了,她少不得要去看看。
“娘娘,小八主子说了,您睡您的,十一阿哥她会照看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毕竟是这承乾宫的皇贵妃。一个阿哥住进来了,可不单单是多个人的事儿。
“小八毕竟年纪在这儿,你让那边的宫人们上心着点儿。都这时候了,想必小阿哥也睁不开眼儿。本宫就听小八一回,不过去碍事儿。”她人虽不过去了,可面儿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如今小八揽了这么件事儿,那待在小佛堂里的白素倒该重新用起来了。
“咦,你回来了?看着,瘦了点儿。”一早,小八起来洗漱完,就往隔壁走。
这才走了两步呢,她就停下了。转过身来才发现,是真没看错。那去了小佛堂的白素,又在了。
“白素给小主子请安。”只是看着清减了些的白素说着就要跪下来。
“唉,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你们这样做了。”这才几天时间,她就忘了。
小八看着她,看她重新站直了,才继续说:“既然回来了,你原先做顺手的事儿,就继续归你。反正我能自己来的,你别插手就是了。”
穿衣吃饭这么简单的事儿,怎么能让旁人手把手地代劳呢。白素之于她,也就可以梳个头,管个东西什么的。别的,她也用不上。
“跟我来吧。”先去看看小十一醒了没有。
十一阿哥胤禌昨儿晚上可睡得不太好,一是换了地方,二是这身边,一个熟的人都没有,他心里空空的。
自搬去乾东五所以后,他便习惯了每日早早地起,先去读书,然后练骑射功夫。
昨儿太医诊了脉,他额娘就报了皇阿玛,将他挪去翊坤宫了。可这脚还没沾地儿呢,他那五哥九哥并十哥一块儿闯了进来,将额娘给拉去一边说小话儿了。
不知道哥哥们说了什么,额娘很生气地出了门。等再回来,她就叫人将那些已经归置了的东西都收起来,还把他叫去面前说话了。
“胤禌啊,是额娘没本事儿。你这身子要真能像太医说的自己好起来,便罢了。可万一呢,额娘是一丁点儿的险儿都不能冒的。”
他还记得,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娘一直在摸他剃光了的后脑勺。
“既然你早前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跟着那小八学功夫,那额娘便把你送过去。胤禌,好好学,学好了,也向你小八姐姐那样,有个健康的体魄。”
然后,他就糊里糊涂地被送来承乾宫了,连哈哈珠子都没带上。
“在想什么呢?”小八进来,看到的就是小十一举着手,双目无神地让宫人给他换衣服。
成了,这小十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自个儿穿衣。她把宫人打发了,示意他自己来。
“小八姐姐,我还没穿好……”回了神儿的十一阿哥胤禌稍稍往后挪了挪,觉得自个儿现在的样子,衣衫不整的,怪难为情的。
“我知道你没穿好啊,所以你接着穿,不会的,让白素教你。”她拉住了人,不让小十一再退了。
因小八执意要看着他穿,胤禌无法,只好粗粗地照着记忆里的样子,将衣服套在身上。至于那些盘扣什么的,他就完全没法子了。
“行了,你看着白素做一遍,以后在这儿,就自己动手穿衣服。还有,你每日的时间也得跟着我来,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了。”至于读书什么的,先把身子练好了再说吧。
况且,她也不是不念书啊,不过念的书不一样罢了。
都来了承乾宫了,额娘又让他万事都听小八姐姐的,所以对于这话,小十一完全没有异议。
皇贵妃娘娘来的时候,两个小的正一前一后要出来呢。
“额娘,我带十一先去练练基本功夫,待会儿回来用早膳啊。对了,十一的不用单独做,我吃什么,他也就吃什么。”她说着还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人,“你跟在身后做什么,一起走。”
小八把落下一步半的小十一给拉了上来,一前一后,变成肩并肩了。
“去吧。今儿小十一是第一天跟着你的,你可少折腾着点儿。”可别把人吓回去了。
皇贵妃娘娘不担心其他,到时候边上,会有太医看着。皇上那边,宜妃那边,还有旁的人,都肯定会派人跟着的,出不了事儿。
练功夫的地方,这后廷里就只有御花园那边是小八满意的。如果她皇阿玛允许的话,她倒是想去前边儿来着,可惜。
“去去去,都围着干什么呢,把我们俩当猴子看啊。”她和小十一才出现在地方,那儿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除了那几个不能走的,其余的人,都被小八赶走了。
十一阿哥胤禌看着她一点不带客气的样子,羡慕极了。
“成了,咱们开始吧。”
这时候,天早就大亮了,读完书练完武的其他阿哥们原本应该是回乾东五所洗漱去的。这不,听说今儿御花园里那小八要教十一功夫,便绕了路过来,齐齐停在外边儿一圈了。
只是,看了一会儿,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俩是在做什么。看着像是五禽戏,可仔细再看,和他们所知道的五禽戏又大不一样。
虽是如此,这小八人小小的,慢悠悠地做起这些动作来,倒是颇有风范儿。而那十一,依样画着葫芦,却愣是给画出了个四不像。
九阿哥胤禟看着小八这动作,再看看十一的,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于是,他走近了些,站在两人后面也摆弄了起来。
结果呢,那是看着简单,真做起来了,叫一个怪。身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一点儿都不听话。
有了他在前面带头,后面的阿哥们也有心试试。
小八才不管他们呢,只将一套功夫都做完了,才回头去看十一。
“方才那些,你记住多少了?”才第一天,先把动作给记下来,再慢慢练。
小十一跟着收了手脚,只他这一遍不知道掺了多少水的动作跟下来,头上就已经不少汗珠了。
“……小八姐姐,我忘了差不多了。”没空去管那汗了,小十一努力地回想,就只记住最后那个动作了。
他是不是太笨了?
“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还是能记个大概?”这是不一样的,“你再细细想想,不急啊。”
小八招了招边上等着的太医,让他过来。
“小八主子,您叫我?”太医没觉得这里谁需要他,但他还是把医箱带上过来了。
“对,不过我只是看上你的这个啦。”小八自己从那医箱里拿出了刚被收进去的干布,转头给小十一擦头上的汗去了。
然而等擦完了,小十一却皱着眉,向小八摇了摇头。
“没事儿,记不住咱们多来几遍。不过,你刚练,今儿就到这儿了,咱们回去吃饭。”她也不管那一圈儿阿哥们想什么,就带着小十一走了。
得了没趣儿的一众阿哥们,自行散了。
唯有对那动作有些兴趣的大阿哥胤禔还在心里默默比划着。没错,他比小十一要好一点儿,记住了个结尾。
回到住处后,他还一个人有模有样地仿着起来,就是感觉别扭,没有小八的行云流水。
小八是不知道,有个人单看了后面一段儿,就能记住一些了。她当然更不知道,那些围着的几个人里,回去后都偷偷练着呢。
“你看了,也觉得那功夫甚妙?”皇帝听内卫头子说了以后,有些兴趣。
“回皇上,卑职只是靠着自己的经验看的,并不能作准。倒是带去的那几个小子里,有一个已经能大致记下来了。”还能比划得七七八八。
这些日子看下来,算是这批中最有天赋的了。
“哦,那便让他继续学。”他只想知道,学了这功夫后,是不是真能改善胤禌的状况。
能不能改善,现在说还太早。
小十一耷拉着个脑袋,要不是小八拉着他,都能撞上墙去。
“你还在想?别想啦,记不住才是正常的。”小八摸了摸他滑滑的脑袋儿,“万事开头难嘛,要是好学,这世上就不会只有一个姑姑,只教出一个我啦。”
“小八姐姐,那你当初是学了多久,才学会的?”小十一觉得,小八姐姐肯定比他学得快。
呵呵,这个问题,就比较难以启齿了。难道她要说,她当初能学会,是因为姑姑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手把手一遍遍地带会的?!
她又不是什么武学奇才,不能过目不忘啦。
“那会儿我年纪小,不太记得了。反正我现在,会就是了。”瞎打听什么呢,“你放心,我保证会教会你的。”毕竟是第一个学生,就算最后实在不行,她还能学姑姑那样,手把手教呢。
“小八姐姐,我会好好学的。”小十一点头,肯定不能让小八姐姐失望。
她不说,不过是顾及他的面子罢了。单看她那一身轻身功夫就知道,肯定是个厉害的。
为了小八姐姐,为了额娘,还有五哥,九哥,十哥,当然还有皇阿玛,他要从明日开始,更加用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