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万水台 第11章 时光流逝

“这是母亲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水一垂眸看着手中的小匣子，眼里全是落寞。

清黎没再多问，“找到了那就走吧。”

“好。”水一继续扛起大包袱，把小匣子揣进怀里，跟上清黎。

刚出大门，就看见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穿着破烂的人，为首的一个嘴里还叼着一杆长烟，满脸不屑，眼神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清黎。

清黎眯起眼睛，有些不耐烦，就看见水一一下子丢下肩上的包裹，挡在清黎面前，眼神有些凶恶的盯着面前的人。

为首的那人吐出一口烟，敲着烟杆，“哟，那小怪物还有人来看望呢！”语气中满是挑衅，许是没有认出水一就是他们口中的小怪物。

清黎看见水一捏起的拳头，感受到了些许灵气的波动，她伸出手按住水一的肩膀，灵气消失了。

“没事就滚。”清黎掀起眼皮，语气懒散的说道。

对面几个人绷紧了身子，为首一个也面露不满，“呵，在我的地盘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上！”一声令下，身后几人冲上前来，目标和明显是清黎。

清黎一把把水一护到身后，游刃有余的阻挡着几人的进攻，白天不方便使用法术，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几个小混混哪是清黎的对手，不过几息就全部躺在地上哀嚎，清黎再次抬眼看向为首的人。

后者满脸震惊，没想到一个小娘子还这么厉害，为首之人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哼，走！”

一行人狼狈的逃走了。

清黎转过头就看见水一满脸崇拜的眼神，“好厉害！”毫不掩饰的夸赞。

“他们经常欺负你？”闻言的少年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清黎的眼神，小声的说：“也没有经常……”

这虚心的样子，看来被欺负的不少。

“不敢反抗就会被一直欺负。”清黎甩下最后一句话，就转过身去，准备走了。

水一愣住了，满脑子都是清黎的话，若有所思，但看着清黎快要远去的身影，又抱起包裹小跑着跟上。

破烂的茅草屋被两人甩在身后，屋顶的茅草随风吹动，又飘落下许多，和散落的黄土相伴在一起。

…………

五年后。

酆都府的梨树下躺着一人，翠竹青衫的衣角随风飘扬，女子面容白皙如雪，眼睛微闭着，一头青丝随意撒下，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

“地君大人！！”声音如爆炸惊雷般响起，响彻整个庭院。

清黎眼皮都没抬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来人。

“黑大人，你这样回吵到清清的，请小声一点。”少年温柔的劝诫声响起，挡在黑无常面前。

黑无常看着眼前高挑的少年，哦了一声。

清黎也忘记什么时候水一开始给她喊“清清”了，她也不在意这些称呼了。

带他到地府五年了，这些年对清黎来说就不过一眨眼，她没有任何变化，倒是水一和刚来时发生了大变化，个头一下子就窜高了，一点看不出来之前的落魄样子，模样也越来越俊俏，听说地府不少女鬼都喜欢他，黑白无常也教了他不少修炼的本领，酆都府的大小事情清黎也全推给他管。

身位地君的清黎也没完全闲着，黑白无常时不时来求她去救鬼魂，周康也时不时来给她讲点地府事务，顺便比试一场，最后愤怒离去。

水一白天处理酆都府的杂务，晚上就跟着黑白无常去修炼，空闲时间就跟在清黎身边。

但是清黎找了这么久，回溯镜还是没有消息，除了刚来时那什么先知婆婆“框”了她一次，想到这清黎就不禁感慨，世上还是骗子多。

“水一，这次是真有急事啦！”黑无常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清黎翻过身来也看不见，只看见水一挡在清黎面前的背影，少年背影笔直，精瘦的身材被月白长袍勾勒出来。

“不行，黑大人，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呢。”温柔如玉的嗓音夹杂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叫黑无常生不起气来，黑无常又想起扯水一的手臂，可水一站着未挪动分毫。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好了，又什么事？”清黎从躺椅上坐起身来，语气懒散。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但凡有一点不能解决的事情，全来找她，每次都死皮赖脸的给她说软话。

闻言水一才让出半个身子，露出黑无常圆润的脸，他还扭过头去向水一嘿嘿两声，似在表示他的胜利。

“再不说就滚回去。”清黎眉心蹙了蹙，带着些许被吵醒的不耐烦。

黑无常赶忙又说起来的目的，他一边说，水一看见清黎有些凌乱的头发，想上前帮她整理，手还没碰到清黎的头发，就见清黎抬手摸过鬓角，凌乱的头发瞬间边变得顺直。

水一的手僵在半空，黑无常也发现了他的动作，一时间停下了口中的话，清黎看向黑无常，后者愣了一瞬，马上回过神来，继续汇报。

水一慢慢收拢指尖，垂在身侧，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所以，就这么一件事，你们又解决不了吗？”清黎语气冰冷，面上显出一抹不耐烦，听得黑无常心一跳，这没睡醒的时候和平时差异也太大了吧。

于是黑无常又开始解释，“地君大人，那皇宫有龙气压制，我们鬼去不了呀，地君大人最厉害了，拜托您了！”语气中满是无辜和祈求。

不是黑白无常不想去，是他们压根进不去。

清黎皱着眉，没再说话，黑无常又给水一使眼色，可水一压根没看见，仿佛还沉浸在刚才被清黎拒绝的伤心之中。

“你眼皮一直抽搐，要不要去看看地医。”清黎勾起一抹笑，偏着头看他。

“没有，没有。”黑无常笑得一脸虚假。

清黎摸着下巴，“我知道了，你走吧。”给黑无常下了逐客令。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袍，刚站起身来就看见一脸沉思的水一，“你怎么了？”

水一的思绪被这一声拉回，眼角弯了弯，带着初春的阳光般，温柔和煦，“在想等会要给清清做什么好吃的呢？”语气中尽是宠溺。

清黎觉得总觉得水一在隐藏着什么，但看他对周围的人或者是事物又是一副温柔如玉的样子。

她也不想理会这些，只要他一直可以装着面上的样子活下去。

“枣泥糕吧。”

“好。”

……

后面几天清黎还是天天躺在梨花树下，有时间看看书，大半时间都还是在睡觉。

白无常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这幅画面，望着满叔繁杂的白色花瓣，落下来的花瓣给庭院铺上一层地毯，不禁感慨，受神仙仙泽滋润的树就是不一样。

“白大人，您来了，清清还在休息呢。”白无常转过头就看见端着托盘的水一，眼眸清澈如水，微微上扬的嘴角总带着一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意。

白无常也笑了笑，“那就等地君大人醒了，你帮我转告一下吧。”

送走白无常，水一慢慢走到，看着摇椅上安静的清黎，眼角弯了弯，闭着眼睛的时候似乎比平时看着还要温柔些。

他轻轻拿起一条毛毯放在清黎身上，好想抱抱她。

这五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他也越来越清楚清黎实力的强大，似乎不是他能达到的，但他希望能一直在她身边就够了。

清黎睁开眼睛，就望见头顶满树的梨花，一片花瓣摇摇晃晃的似乎要飘到她的脸上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接住了那花瓣，转眼就看见水一明媚的笑容，水一慢慢收回手。

“清清，你醒了呀！”水一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如山间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在耳边。

清黎支起身子，摸到了身上的毛毯，指尖捻了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白无常来做什么？”她没看水一，盯着地上的花瓣似在出神，水一知道清黎每次睡醒起来都会发会神。

“白大人希望清清帮忙去解决一下皇城的事情。”

又是上次黑无常说的事，这些年黑白无常时不时来找她去帮他们，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每次也都有下一次。

“这次不去了。”清黎冷冷的出声，眉如远黛，透着一抹淡淡的疏离。

真是每次睡醒都有点凶凶的呢，水一心里腹诽。

“好。”

……

上阳城。

清黎一袭淡蓝色长裙，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丹凤眼，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而高傲的气质，身旁的水一则穿着黑色劲装，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姿，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更添几分潇洒不羁。

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特意选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清黎端着茶杯一口口饮着，望着下面热闹的街道。

本来说是不愿意来的，可耐不住黑白无常天天来酆都府，给她各种献殷勤，以前也是用这种方法。

“清清，白大人说的地方在皇宫内部呢。”水一指着摊开的地图，上面标记着皇城的大致布局。

皇城内有天子，自带龙威，所以一般的鬼不能进入，但并不意味着皇城内的鬼不能出来呢。

清黎看着水一指尖的地方，摩挲着手腕，“所以我们要进去看看了。”水一闻言点点头。

“皇城是个特殊的地方，我的力量在里面也不能使用过多，否则容易被天道发现。”她缓缓开口，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

所以这次还需要找个正当理由进皇宫才行。

水一知道既然清黎的力量都无法在皇宫使用，那他一个半人半鬼能不能进去或许也是个问题，但他也不想清黎一个人去。

“那我还能进去吗？”他开口询问，清黎摸了摸下巴，“如果不用灵力应该可以。”

水一也不纯粹是鬼，龙威应该影响不大，也可以让他今晚去试试，听说他不是轻功也练得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