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五礼都被多尔衮实行个遍了。
安嬷嬷嘴上挂着美滋滋的笑容,“只待最后一礼了,贝勒爷得担待多些了。”
最后一礼亲迎得在府邸摆上宴席了。
选定良辰吉日后,贝勒府的大街上都是一阵欢欣鼓舞的鞭炮声,多尔衮亲自下笔的请帖也送到各个王府了。
各个王府的贝勒爷都是捧场的,毕竟多尔衮头一次成亲,还这么重视,他们不给面子不行啊。
当然也有后院女眷是羡慕布木布泰即便被皇上厌弃,失了庄妃身份,也能为多尔衮嫡福晋的好运,瞧瞧看多尔衮多重视这门婚事啊,都学着汉人的习俗将人娶进门了。
她们虽然瞧不起汉人的东西,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些繁琐的礼节恰恰好能表明对一个人的重视,试问她们家爷是不能给她们这么大的婚礼场面的吧,不都是进了府以后再成亲吗,粗鲁一点的,进了府直接就安了名分,哪有这样正儿八经的婚事。
她们都不清楚布木布泰嫁人的真正原因,还真以为皇上是不喜布木布泰才将她送给多尔衮的。
因而在宴席里窃窃私语的大多为此事。
而她们的爷倒是清楚一点更具体的事实,像是刚册封布木布泰为庄妃的皇太极怎么可能眨眼就将布木布泰给厌弃了,若是早早厌弃了,那庄妃的名号也不必封了。
所以他们都猜测是多尔衮做了些什么,才让皇上将自己女人给了他。
当然,这都是无伤大雅的事,皇上也不是没有过将自己女人给别人的经历,就像是之前的侧福晋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被皇上给了叶赫部的南褚,有一就有二嘛。
“多尔衮,你得给我喝下这些酒水,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多尔衮穿着一身新郎装,红庆一片,正被多铎拦在身前,鼓着腮帮子大着胆子强硬要他哥给他面子。
多尔衮巴不得现在就去将新娘子迎进门了,瞧见他弟这般作死的行径,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代善也顶着大舌头,眼睛醉醺醺的,拦在多尔衮面前,“对,你不、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一众起哄的声音,热闹非凡。
后院女眷们倒是不用特地与男人们分开,她们也是有身份之人,只是这会儿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对自己爷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若是她们爷能争气一点,她们也不用现在羡慕起布木布泰了。
多尔衮不动声色道:“等我将福晋接回来后,我陪你们喝多少都行!”
所以现在一个二个的别想着阻拦他将布木布泰接回来。
“你说的话可不要食言了!”多铎梗着脖子道。
他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涌起一股热气,发誓要和他哥势不两立!
……
府邸处
布木布泰此时将新娘服穿在身上,眸子清亮,具有满人特色的新娘子服装在她身上穿着一点都不突兀,反倒是突出她娇俏可人的颜色。
她才二十三四岁,正值女子最好的年纪之一。
多铎嫡福晋握着她的手,不住惊叹道:“你这模样可比当初我穿新娘子衣裳更好看啊,我得说一句,皇上可真是有眼无珠啊,宠爱你都比宠爱海兰珠她们好吧。”
她是见过海兰珠一面的,当时她家爷去迎接海兰珠,将其送进皇上后宫。
她当时还挺好奇海兰珠长得什么样子,但是看了一眼后,她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海兰珠都学了一些矫揉造作的形态,她压根看不上眼。
对于多铎嫡福晋这番明显有针对性的话语,布木布泰无奈的摇了摇头,多铎嫡福晋明显是带了有色眼光,若她真的比海兰珠好,也不至于在后宫混成那个模样了。
她们现在在屋子里待着,全福嬷嬷道:“嫡福晋,我给您梳头吧。”
“好。”布木布泰点头,任由全福嬷嬷将三千青丝都散开。
她紧紧抓着一根发簪,多铎嫡福晋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全福嬷嬷口中念叨的话语:“一梳举案齐眉,二梳比翼双飞 ,三梳富富贵贵……”
话语间皆是对新娘子的祝福。
直至头发梳完了,前来接亲的夫家人也来了。
布木布泰在多铎嫡福晋的细心搀扶下上了轿子,她笑道:“我可不为你哭啊,我又不是你额娘,但是我给你送上祝福,愿你和贝勒爷日子越过越好吧。”
她与布木布泰这阵子相处的还算愉快,她不吝啬给布木布泰送出诚心的祝福。
“瑚图里,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布木布泰笑道,接而上了轿子,对她来说,这是新生活的开始,也是她逃脱过去的证明。
她望着轿子里红透的一片,想到迎亲的男子,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
多尔衮骑着马,亲自去迎接新娘子了。
马儿英俊,新郎官也英俊好看,两者相结合就更是热热闹闹,欢庆无比了。
一众起哄的观众,多尔衮强忍下心底的喜悦,将下了轿子的新娘子的手紧紧握住。
布木布泰有些恍惚,在触碰上多尔衮浑厚有力的大手后,她像是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一样将两手相握。
安嬷嬷喜道:“新娘子到了,该拜堂了。”
布木布泰红盖子下的俏脸都羞红了,正向将手收回去,多尔衮却越发用力了,他低声道:“布木布泰,你不用担心,我会待你好的。”
“嗯。”布木布泰轻轻点头。
他欢欢喜喜的拉着新娘子的手,正欲进了堂前拜堂。
不料想这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怎么布木布泰和贝勒爷如此大喜事,不邀请本宫过来赏脸啊。”哲哲身穿华服,皮笑肉不小的看着这对新人。
布木布泰眉头紧皱,她听多尔衮说,根本就没有请皇宫的人过来,哲哲怎么过来了?
哲哲刚从马车里下来,而从马车里下来的人还有巴特玛达哲和福临三人。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福临盯着布木布泰的样子眼睛里快逼出火光来了,布木布泰果然不安好心!
几位贝勒爷都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等事发生。
多尔衮皮笑肉不小道:“国君福晋是皇上的贤内助,怎么突然出现在臣弟的宴席上,莫不是皇上将事情都交给旁人做了,国君福晋就此闲下来了。”
对这一番连讥带讽的话,不少福晋纷纷暗暗笑起来,可不是嘛,一个没经邀请的国君福晋还不是闲着无事干了,该不会真像外边流传的那样,皇上极宠爱海兰珠,将中宫权力都给了海兰珠吧?
反正海兰珠也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嫡福晋。
这些福晋表面上是对哲哲挺恭敬的,但是恭敬的外表下,腹诽的心声居高不下。
哲哲脸色都青了,“那贝勒爷是不欢迎本宫了?”
多尔衮淡淡道:“不敢。”
只是该怀疑的还是会怀疑,这国君福晋平时不见待布木布泰多好,现在居然带着几个人过来,其中一人还是福临,这主意打得他这种不闻后宅之事的人都清楚了。
不敢?好一个不敢。
哲哲僵持在原地,任由福晋贝勒们的打量,越是打量,她心里就越感屈辱。
布木布泰留在原地一阵时间,听见苏茉儿在耳边窃窃私语,说是福临也来了。
布木布泰红盖子下的俏脸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果然,她这位姑姑的到来果然没什么好事,作为上辈子见识过福临的疯劲的人,她还能不清楚福临这个人内里的病症吗?
她轻声嘱咐了一些话,苏茉儿点了点头,“奴才会去和陈昼说的。”
她安下心来,听着多尔衮道:“既然国君福晋难得过来一趟,平时不见国君福晋对布木布泰十分要好,现在倒是见到了国君福晋对自己侄女的关爱了,这份关爱就有多尔衮代为收下了,现在是成亲的紧要关头,国君福晋还是另行坐下吧,恕不招待。”
多尔衮一番堪称直男典范的话语直接让哲哲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活脱脱的打翻了调色盘,但是在这场合下,作为突然到来的客人,就得承受这些‘指责’,谁叫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突然出现在贝勒府上,这不是故意的,说来都没人信。
哲哲勉强坐下来,福晋们让出位置,都小心的看着哲哲,不出一言。
哲哲紧紧抓住福临的手,“福临,你可记得额娘吩咐你的话?”
福临红着眼睛,仿佛看见自己此生最为妒恨之人,“嫡额娘放心!”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布木布泰成亲的,这种贱人就是得留下来看着他一辈子!
这种无耻之人!
作为生养他的亲生额娘,布木布泰怎么可以抛下他,他都没有抛下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凭什么抛下他!
见利忘义之人!为何要抛下他!
哲哲安下心来,看着布木布泰仿若幸福之极的画面,嘴角不动声色勾起一抹笑容,不但如此,除了福临这一关,她还有一招等着布木布泰呢。
谁叫这对贱人幸福的样子碍着她了,布木布泰一个身份不如她的人,有什么资格收归自己的幸福。
哲哲的到来成功让气氛冷淡下来了。
安嬷嬷见周围都安静起来了,一颗心才放下来,“吉时已到,请两位新人拜堂吧。”
在众人眼中,新郎官带着拉着新娘子的手,前往堂上立住。
替代多尔衮额娘阿玛之人是德高望重的全福老人。
他们颤颤巍巍坐在椅子上,看着新人对他们拜堂。
“一拜天地——”安嬷嬷的嗓音浑厚有力,两位新人往前一拜。
“二拜高堂——”两位新人给老人家磕头。
“夫妻——”
安嬷嬷话还没有说完,福临突然站起来,双目发红,将桌面上的茶杯都推到,发出一阵磕磕碰碰的声响,他声音像是猴子发出的尖叫声,“布木布泰你这个抛妻弃子的贱——”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在众多人怪异的眼神中,他被陈昼毫不留情的捂住嘴了。
一梳举案齐眉,二梳比翼双飞 ,三梳富富贵贵——引用百度的梳头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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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