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八阿哥 第4章 宝剑

被他四哥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胤禩感到浑身不适，刚想找个理由溜走，就听到门外的小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胤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正值盛年的康熙步伐矫健，即使刚上完朝处理了许多杂事也依旧精神奕奕，他快步走到四阿哥床前，看到四阿哥虚弱地躺在床上却还想挣扎着向他行礼的样子，微微心软，本想斥责他不好好照顾身体的话语到了一半被他掩住了口。

是君，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可他也是爱新觉罗家的父亲。

“老四，太医来看过了，可有好一些？可还觉得有哪些不适？”

四阿哥微微起身，回话，“多谢皇阿玛挂念，儿臣让您费心了，左右不过是犯了热气，倒是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是儿子不孝。”

康熙微微放下心，只是依旧皱着眉，对于四阿哥这倔强的性子颇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爱新觉罗的子孙就是要处处强硬，绝不服输，可另一方面，都病成这样了四阿哥也不对他服个软，当父亲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失了几分亲近。

康熙撇过头，这才看到跪在一旁的胤禩，倒是他一进来便跪着行礼了，他心里记挂着四阿哥，倒是忘了这茬。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跪在一旁的胤禩，帮了哥哥，却不在自己面前揽功，明明知道自己最在乎兄弟仁义之情，倒是直到自己进来都低调得很，不由心窝稍暖，亲自起身去扶了胤禩起来。

“小八，你倒是有心。”康熙不由想到尚书房里的几位阿哥，别的阿哥不说，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他这个位置的，同胞兄弟在他面前晕倒都不闻不问，康熙心里稍微有些不舒爽，倒越发衬得眼前的八阿哥顺眼。

“皇阿玛谬赞，儿臣只不过离四哥倒下的位置最近，才抢了这个先机在四哥面前献了这个殷勤，若不是这地理位置的原因，各位哥哥弟弟必然比我更加挂念四哥，快我一步，那岂有我得到皇阿玛夸赞的道理。”

一番话说得周全，既不揽功，又维护了四哥无人搭理的面子，更是将太子众人坐视不理的理由推为慢了一步。

康熙记在心里，对这个儿子不由高看了几眼，又看到他额头落水的疤痕，养了这么久还没好全，心里又生了些愧意。

“小八，左右你四哥无事，你倒不必时刻守在这，跟皇阿玛去御花园走走如何？”一番话出口，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谁不知道八阿哥生母分位低，母家薄弱，势无依靠，八阿哥胤禩亦不受康熙喜爱，才会连皇子落水之事都草草处理，可如今皇上倒是亲自邀他一同逛御花园，连病着的四阿哥都没得到的陪伴，他八阿哥突然间就有了，众人微微惊讶，都开始揣摩这个信号的意思。

倒是四阿哥看着胤禩故作惊讶的神情，身上愈发寒冷，他就知道，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与他交好，左右不过是做给皇阿玛看的，他胤禩前脚送了他回来，消息后脚就传到了皇阿玛那里，端得是好心计。

他心里气急，却不表露，刚才对胤禩生得半分亲近荡然无存，越看胤禩越是虚伪逢迎之徒。

倒是八阿哥冤枉得很，他倒不是故作惊讶，他是真的有些惊讶。

皇阿玛邀他逛御花园，没事吧？这大晚上的，御花园的蚊虫可比他身上的血还多，偏生他还拒绝不得。

本想回去休息喝茶的愿望打了个空，他还偏生得装出受了莫大恩惠的样子一同前往。

没人告诉他，当阿哥第一个拼得就是演技啊？

康熙走在前侧，胤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既不能落下太多，更不能与皇阿玛并行，期间还受着花园里蚊虫的骚扰，不能不说这是一个苦差事。

“那日之事，小八你可有怪皇阿玛不公？”康熙将下人都屏退，只留下他和胤禩坐在亭边，夜色微亮，倒确实适合谈心。

胤禩心里有些发堵，左右太子生病他会去看，四哥生病他也会去看，可唯独轮到自己，个把月也未听到皇阿玛传来任何消息，还有额娘，想知道他的情况，只能偷偷来看他。

可他从不把情绪写在脸上，因为他早知道如此无用，非但得不到任何怜爱，倒是容易得到厌弃。

“儿臣不知，皇阿玛所说的是哪件事？在儿臣心里，皇阿玛事事亲为，是儿子们的楷模。”

康熙看了一眼胤禩，夜色下衬得他的气质愈发沉静，他不由地想象这个孩子将来的作为，如此聪明，定可以成为一代能臣，好好辅助太子，成为他的好帮手。

“小八，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康熙感慨道，心里愈发欣喜。

仿佛他大清的天下已有了着落，定能绵延千世万世。

那夜之后，皇上又赏了一些东西给胤禩，不知道是补偿，还是嘉奖，别的倒没什么稀奇，只不过有一把康熙亲征时经常随身携带的宝剑赏给了胤禩，惹得其他人有些眼红。

“先是与皇阿玛同游夜聊，又赐给他一把宝剑，我还以为八弟他立了什么大功，左不过是送了那个冷面神回住处罢了，倒叫他捡了个便宜，惹得皇阿玛对我不满。”太子有些不忿，在府邸大发脾气。

叔外公索额图按捺住太子的不快，“太子是在气些什么？左右一个辛者库婢女之子，能酿出什么风浪来，依老臣之见，您不如将八阿哥拉到您这一派来，左右有个帮手。”

太子冷哼一声，“他自小寄养在惠妃手下，和大阿哥穿得是同一条裤子，你觉得他会来我这边？”

说罢，太子胤礽心里已有了计较，抢了他风头，让他在皇阿玛面前陷入不义的胤禩，他势必要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宫中最不敢得罪的人。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四阿哥那头也听说了八阿哥受赏的消息，虽早知道胤禩帮他也不过为了讨皇阿玛的欢心，可这个事实**裸地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有些不快。

胤禩拿他当什么？工具人吗？

还好自己不是那愚蠢的十阿哥，早早看穿他的诡计，不然倒白白被他骗了真心去，还真以为他与别的兄弟有什么不同，到头来白开心一场。

……

胤禩拿着这御赐的宝剑，倒不像拿着什么奖赏，倒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一般，他明显地察觉到了前朝后宫各党派对他的不满与敌意，先前他母家单薄还能置身事外，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可一旦稍微得了点恩宠，在这深宫之中，便必然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胤禩明白这个道理，但却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悲凉。

似乎事事不由己，真心也被人当草看。

“八哥！八哥，快开门！”正当胤禩陷入沉郁之中时，他阿哥所的门被拍得砰砰响。

这么大的劲，又这么大的声音，除了笨蛋老九老十，还能是谁？

胤禩一扫之前的沉郁，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俩人开了门。

十阿哥胤?顶着一张包子脸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九阿哥紧跟他身后，一脸无奈，明明俩人同一年出生，九阿哥只比十阿哥大一个多月，却显得稳重许多。

“八哥，听说皇阿玛奖你宝剑了，快给我和小九瞧瞧，你也知道的，小九他最喜欢新奇玩意了。”十阿哥瞥了瞥九阿哥，就知道他脸皮薄，明明喜欢兵器喜欢得不行，却偏偏不敢和八哥开口，还非得拉着自己，并且还要自己冲在前头。

九阿哥低着头不敢看胤禩，自从他落水醒来后，九阿哥总觉得八哥离他们越来越遥远，他成长得太快，以至于他和小十拼命追也追不上。

明明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干什么都黏在一块的感情，可突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八哥他一下就和他们疏远了。

他情绪内敛，不像小十，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八哥撒娇说出自己的不开心，以往每次他和小十吵架了，只要自己皱着眉不说话，八哥便会细心地发现自己的不快，然后来哄他。

可这一次，他已经皱着眉一整个月了，可八哥他一次都没来哄过他。

胤禟委屈得不行，可又怕贸然和八哥亲近惹得他更加厌烦疏远自己，他知道自己其貌不扬，也不如别的弟弟长得讨喜可爱，连皇阿玛都不愿意多见他，愿意亲近他的便只有身旁这两个人，他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他。

如今，他连想看看八哥的宝剑也要拉了小十叫他帮自己找借口，没想到笨蛋小十就这么呆呆地说了出来。

胤禟低着头，不敢看八哥的表情，像一只怕被抛弃的小狗。

胤禩走到他面前，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柔软，“小九，是你想看吗？”

胤禟差点要哭出声来，依旧不敢抬头，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说过吗，哥哥的东西就是你的呀，只要我有什么，你都可以来拿，所以，小九，你在哭什么呀？”胤禩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