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却皱眉:“怎么这么小,没有再大些的吗?”
凤啸说:“还有两个七尺上下的,只是颜色不均匀,属下正在想办法。”
景娴摆手:“让他们尽量快点,若赶不及就送这个最大的吧,皇上信佛,把宝石换成佛教七宝。”转头对高氏说:“姐姐莫见笑,妹妹这礼实在拿不出手,就是个心意罢了。”摆手让凤衣拿下去了。
高氏叹气:“妹妹不愧出身大族啊,一个万寿礼快赶上直隶三省半年的贡賦了。”这个那拉氏真有钱啊!
景娴笑:“总不过是当年老皇爷们赏下来的。咱们做奴才的再孝敬回去也不当什么。现在正对西北用兵,国库吃紧,送些好的全当为国分忧了。”
高氏自认才高八斗,也算学富五车、伶牙俐齿,却还是被景娴这些话堵得半晌无言。这丫头说话可真能气死人啊!老皇爷赏的!这是向自己炫耀她家乃满族老姓有数代从龙之功吗?咱们奴才!你是上三旗的,我是包衣,我才是奴才好不好?还为国分忧!皇上用得着你个小丫头为国分忧吗?不过到了这会儿她才算明白,景娴身上的尊贵之气是她再得弘历宠爱也赶不上的,那是一个大家族历经几代积累出来的底蕴啊。
高氏不知该怎么开口,就一直无言。二人又喝了一道茶,景娴才说:“高姐姐此番来是为了打听宝亲王的事么?”
高氏还是不说话。
景娴又说:“最近川陕大旱,几省颗粒无收。王爷协同皇上办理此事,已有半月未回府。相信姐姐不会不知道。那么姐姐来,就是想试探一下妹妹的态度,怕妹妹日后夺去王爷的宠爱,对不对?”
高氏还真是头一回听人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相比以前那些弯弯绕绕,她倒觉得这么说话更爽快,忙道:“妹妹说哪里话来。自打妹妹进府,揭穿了福晋那些恶毒手段,姐姐那几个孩儿也总算有了仇家。这府里,谁不是对妹妹满心感激的。姐姐此番来。。。也是。。。妹妹可别把姐姐当成敌人才是啊。”
景娴转头看她,好一会儿才说:“高姐姐,您是聪明人,我是个直性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妹妹从未把你,或把这府里任何一个女人当成对手。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你父高斌一心要你夺得弘历宠爱,日后生下儿子继承大统,好保证他高家满门荣耀。可是他忘了,他是汉人。就算官再高权再多功劳再大也是汉人。满家的江山又怎么会让个汉人去坐?这也是你怀孕后富察氏对你下手宫中明明有人知道却放手不管的原因。你,不过是两方争斗的牺牲品而已。至于你的做为,对于一个宠妃来说其实并不过分,所以皇上才会打压了富察家偏偏对高家轻拿轻放。”
高氏脸白了。头一次有人这么明白的告诉她这些。原来。。。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个牺牲品。
见她脸色难看,景娴又说:“高姐姐,人活一世,短短不过百年。与人斗,与天斗,与心斗,也不过是比谁活的命长罢了。放开了心思,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说完就笑:“说实在的,妹妹的处境也不比你好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