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着永琮脸上的表情一再变化,最后那个有些无奈有些苦涩又有些释然的笑容让他心头大震。他记得,上辈子在他为了死鹰而怒骂允祀时,允祀的表情就是这样,绝望的,失望的,放弃的,恍然大悟的。。。那时,允祀甚至没有辩解过什么,难道说他当时就已经猜到是自己故意让人弄死那两个猎鹰的吗?
那时,允祀心里是不是很难过呢?
永琮快走到院门口了,永瑜这才小心的问:“你。。。是不是胤祀?”
永琮脚下一顿,停下却没有回头:“允祀自绝于天,自绝于宗族,早已与皇家无干。现在活着的,就只是七阿哥永琮而已。上辈子的父子之恩,君臣之义,兄弟之情已经断绝。永瑜,听哥哥一句忠告,别再耍你那些小心思,不然的话,你可别怪哥哥不讲情面。”说完就走了。
“恩断义绝。。。”永瑜愣住了。上辈子那个崇拜自己的孩子,竟然不认他这个父亲了吗?
隔壁,听墙角的永玥与克善互相看看,都无言。
回到屋子里,直亲王允褆,克善先开口:“老七,你想与皇父相认吗?”
永玥,上辈子的七阿哥允祐叹气:“皇父上辈子可没关心过我什么,总不过我是个残废,丢了他的脸。他刚去尚书房我就认出他来了,可他到现在还没认出我来呢。大哥,你想认就认吧,弟弟还是老实点,当个闲散王爷算了。”
允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好一会儿才说:“算了,我也不认了。当了老爷子一辈子的棋子,我也累了。在皇权面前,儿子又算什么呢?连保成都没落下好来,何况是我?”
允祐做为四爷党,对于太子当年的死因还是有些了解的,听大哥这么说也叹气了。是啊,从小养大的太子皇父都忍心下毒,他们又算什么啊?
第二天,众妃嫔齐聚在慈宁宫时,高氏果然派人来说身体不适。太后没说什么,只是对景娴亲切有加,不但追着景娴要景娴管她叫额娘,还说要帮景娴大哥家的女儿指婚。
景娴对着太后的讨好,依旧是平板规矩不领情:“妾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只是妾尚未行册封礼,还不能算真正的皇后,礼不可废。妾之长侄女已经定了婚事,不敢劳太后娘娘费神,那拉氏谢太后娘娘大恩。”
今时不同往日,太后被下了面子却不敢发火,只能再找别的话题。她总不能一上来就直接开口,然后就以死相逼,那可就丢脸了。再说了她也舍不得死啊。
“哀家叫你们来有什么事儿你们大约也能猜到吧?”太后看看妃子们,说:“皇帝被宗亲们困在养心殿生死不知,哀家实在是悬心,你们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把皇帝救出来?”说着就抹眼泪。
众妃嫔都不说话,她们连门都出不去,能有什么办法?唯有金氏嘉嫔劝太后:“太后娘娘,皇上。。。只是困在养心殿里,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您也别太担心了。说来都是那罪已诏闹的。”
太后正要说什么,景娴**的开口:“后宫不得干政,嘉嫔慎言。”
太后火气上来了,后宫不能干政?你那拉氏干了几回了?她一拍桌子:“哀家担心自己儿子,嘉嫔担心丈夫有什么错?你就不担心皇帝有个好歹?”
景娴慢慢的说:“没有消息就说明皇上没有生命危险。目前还是等等为好。”
太后说:“你不担心哀家担心。那拉氏,哀家命令你调动血滴子救皇帝出来,你救是不救?”她抓紧了帕子,下决心只要那拉氏敢说不救,她就一头碰死。
景娴侧头看太后,眼里闪着冷光,直到把太后盯得躲开她的目光时才说:“先帝赐妾血滴子时曾言明,血滴子下共八堂,妾只能动用三堂。余下五堂除了废君之外不可轻动。太后要妾发动血滴子,莫不是想废君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