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通报后,弘历带着那个六岁的克善走了进来。弘历是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克善却是心中叹息,让这个姐姐一闹,自己这端王之位算是彻底保不住了。
太后余气未消,对了儿子就是一顿告状,最后说:“哀家原本还可怜这端王遗孤,想着养在宫里,日后配个好人家,也不枉他们父辈为国尽忠。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此等不孝之女留之何益。你就处置了吧,哀家不管了。”
弘历皱眉,他原本还挺欣赏这个克善的,想留下了给小九小十当伴读。有新月这么一闹,只怕克善也留不得了。
小克善颇为聪明,忙跪下说:“太后娘娘恕罪,家姐适逢大难受了刺激,脑子有些不清楚。冲撞了太后娘娘及各位贵人,奴才甘愿替姐姐领罚。”
太后哼:“那你说,哀家该如何处置你啊?”
克善磕头:“奴才任太后娘娘处置,万死无悔。”他年纪虽小,说话倒是清楚,见上面的几个人都没接话就继续说:“奴才的阿玛不理事物,任由奴才的几个哥哥鱼肉乡里,引发民变,本就罪该万死。奴才与家姐蒙皇恩浩荡得以不死,以是感激涕零,奴才甘愿放弃王位,自请贬为庶民,愿皇上与太后娘娘千秋万代,永享康宁。”
太后哼了一声:“王位?端王闹出那么大的乱子,你以为你还有王位可以继承?”
克善忙磕头:“克善不敢,克善听凭太后娘娘处置。”
“不。。。不对,克善,你说的不对。。。”新月不知何时醒来,听到克善说话,大急:“阿玛。。。阿玛是为国尽忠的。。。克善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玛是为了平乱才。。。”她伤得很重,越急越说不清楚。
克善看看新月,说:“姐姐,若不是你在婚前非要一件珍珠做的嫁衣,阿玛平日不理政务,听由几个哥哥胡做非为,又怎么会引来民变?你。。。就别再闹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败坏阿玛的名声?”新月大叫:“你也是阿玛的儿子啊。。。”
克善冷笑一声:“姐姐,您有重孝在身,还在来京路上与那个努达海亲亲我我,我端王府的名声早就被您丢光了。姐姐莫不是忘了,您已经许婚于荆州守备之子,民变之前已经过了财礼,定了婚期的。”
新月脸上一红,支吾着说:“我。。。我。。。我与程公子虽从小订婚,可是从未见过面,根本没有感情。我。。。”她说了一会儿最后脑羞成怒:“克善,努达海将军在乱军之中救了我们,我感激他,爱戴他有什么不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吗?”
克善叹气:“姐姐,此次荆襄民变死伤无数,几十名官员遇难。我端王全家都难辞其疚,阿玛死有余辜。若非皇上仁慈派兵救咱们,哪儿还有咱们的活路?姐姐,咱们的恩人是皇上才对啊。”
太后深以为异:“想不到一个孩子竟如此明理,好,端王总算还有个好儿子呢。”
景娴说:“这个克善是端王府一个格格所生,是蒙古人,原就是皇上赐过去的。可怜那个格格不得宠爱,连累这孩子从小就要住在下人房里被人欺负。阿玛的光是一点没沾到,反倒是要跟着受苦。”
太后眼里闪了一下:“蒙古人?哪个部的?”
景娴看看身边的凤翎,凤翎想都没想就说:“科尔沁巴林部,与颖贵人同族。”
那新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趁皇帝与太后说话的功夫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攒足了劲儿一下子扑倒了跪着的克善,用手掐住了克善的脖子。一边用力一边咬牙切齿的骂:“我叫你诋毁阿玛,你这个蒙古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