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大营被太平军一脚踹翻后,长江以北已经构成不了什么有效的防御了。但太平军有意消化地盘,无心发动北伐,给了清军一个喘息的机会。然而清军的主力被一次又一次的打瘫,财政也大量损耗,如今就连捻军这样的草根起义军都打不过。
尤其是清庭的正统性下跌严重,大家都觉得天下要改朝换代了,很少有人再会真心实意地帮清庭卖命,各地的豪杰也是接二连三的举义,想从这个受伤的野猪上挖下一块肉,作为自己逐鹿天下的资本或投效新主的投名状。
山东、苏北、安徽、河南等地都有不少县城被攻破,府城被围攻,已然是一片乱局。这些北方城池的粮食本来就被贪污了许多,又因为战事被大规模调用,如今许多城里的粮食连半个月都撑不过。清军的守将为了不被砍头,先是把男丁送上城头当炮灰,又把妇女儿童充作粮食,直接食用,骇人听闻的事情数不胜数。中国有史以来能把守城守的比攻城还道德沦丧的,大一统封建王朝里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到1855年8月,北方的战事已经足够焦灼了,许多靠近长江的起义军被李初夏派萧朝贵收编,太平军对战局的介入也开始不断扩大。
但随着收编工作的进行,萧朝贵时不时会向南方发出各种抱怨,其中抱怨最厉害的就是收编对象显的素质不行。
这些反清人士说是义士,实际上许多都是有**倾向的土匪,通过烧杀抢掠来获得补给。其中愿意投诚的那部分接受了整编,领了太平军的军饷与补给,但是匪气仍旧难以消除。
太平军在广西的时候也收编过不少土匪,但那里的土匪往往规模较小,而且溶于规模庞大以贫农为主的太平军中。而这里的土匪有独立建制,有反清经验和资历,规模不低,没有太多的正规太平军作为冲剂溶解,匪气的不良特征就更加显现出来了。
萧朝贵再给李初夏的报告里面写道:“新整编的军人有一定战斗技巧,但品质较差。工作上爱图痛快,怕麻烦,怕出力气,不能吃苦。好打抱不平,看不公道的事就喜欢和人抬杠。情绪忽高忽低,不经常,翻了眼就不认识人。投机取巧,好占小便宜,不愿受约束,喜欢自由随便,喜欢背地里搞阴谋。信仰上对牧师较为不屑,认为没有好处就不需要信神。”
按照萧朝贵的意思,这些新部队显然是没有太平军最常见的贫农军人好用的。
李初夏根据北方的情报想了想,感觉收编这些自发形成的武装,确实没有主动招募农民参军来得可靠。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北方就已经成这样了,如果继续放任局势继续发展下去,那必然是遍地山大王,收编起来可能反而比收编投降的清朝官府衙门更困难。
她自我反思了一下,决定一改以往的稳健战略,准备进行投机主义北伐,直接攻打北京。一旦清朝灭亡,自己具备明显优势,前清朝官僚和军官便有非常大的可能直接拱手而降。那些汉人流官和军官比起山大王较为无能和胆怯,脱离了朝廷就不算什么,旧主没了也只能依附新主生存,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收编他们可能还比收编一堆地图上刷出来的山大王要简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