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格格有什么要的,只管叫奴才一声就好。”
“那便替我向四爷道一声谢,让四爷也要忙里偷闲,如此劳逸结合事半功倍。”
李玉忍住表情,特意等了等。见塔娜就这么笑着不说了,才诶声应下。
眼看一众人来了走,查干有些意外,“这家点心虽好,可主子并不常吃。”
“才说就忘了?这是照顾和恩惠。”塔娜打开盒子一角看,“热的也没那么甜。”
“那吃一点?”
“不用了,这点点心吃一点少一点,留着给凝玉罢。”
“好。”
查干连忙点头把点心收起来。
管他什么恩惠,反正她们得了东西就好!
另一边,李玉照着原话一字不变的传到弘历的耳边。
吴书来奉上茶,闻声瞧着,主子那毫无表情的脸上散开了眉愁,“这话说得对,是这个理。”
“说什么呢?”
御案后的胤禛端着茶,他刚把眼镜放下来,父子两且歇一歇。常年忙政烦心,便是平常问话也一样严肃,唯有近身人能听出他话语里的随意。
弘历笑着道,“是珂里叶特氏心疼人,特意告诉儿臣要劳逸结合忙里偷闲。”
“哦,这丫头也会心疼人了。”
“这是自然。”
“……”
“这也是缘分。”
弘历笑得灿烂张扬,显然把话都听到心底里去,乐得胤禛不忍直视,“人是朕指的。”
什么缘分?一切都靠老子眼疾手快,这才给你把人送到眼前。
“汗阿玛说的是,儿臣谢汗阿玛恩典。”
弘历起身行礼,老子说两句怎么了?这和平时骂的相比,那就是最慈爱温柔的话了。
胤禛懒得看他,“既然如此,那就该回朕的恩典了。”
“请汗阿玛吩咐。”
指着御案前半数折子,胤禛嘴角才淡淡的扬了一丝,“这些交由你来做。”
说罢不管反应,胤禛又施施然的从屉子里拿出另一副戴上。一面提笔,一面平常的问,“皇后的胃口可好些了?”
苏培盛回话,“还是老样子。”
“嗯,膳点前提醒朕,早些陪皇后用膳。”
“是。”
“……”
两主仆你来我往把话说着,弘历眼睁睁的错过良机,只能默默地认下了差事。老子已经忙起来,儿子自然不能偷闲。他心里叹气,眼看苏培盛笑呵呵的把折子捧来堆在案上,弘历只觉一阵头晕,不敢多看的低头忙起来。
政务兹事体大,这是汗阿玛的看重。不过遇到了不懂的,弘历也会不吝于请教,回头汗阿玛再看的时候也能少些功夫再看。
待到天色见暗,胤禛动身去皇后宫里,唯有数盏灯火相映,留下案上折笔。
门外的吴书来一直守着,途中李玉来换他,袖子甩起挡住半张脸悄声问,“这格格是什么人?”
“吴总管,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晓?”
两人对视一眼,错身走开。
两人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暗自记下这事。他们自认在主子跟前有些年月,却全然不知有这尊佛。主子自个儿心甘情愿的扑上去,引得院子里多有打听。主子前办差的奴才,这点子都不知道,日后还怎么收后院的赏钱?
瞧着皇上竟也知道,吴书来按下此事不提,日后慢慢打听。
李玉并不知情,却也小心客气。
上行下效,都不敢怠慢新院子。
塔娜进宫后十分享受,早早有人送来瓜果小食,查干伺候她坐在后院石凳上嗑零嘴。眼瞧着李姑姑在院子里忙着指挥搬挪和锄地种花,塔娜点头,“倒是个伶俐的。”
一道蓝色身影匆匆走过,查干剥着果子低声道,“主子,您真让张进安做管事?”
巴木才是主子的人啊!
塔娜接过查干手里的石榴,扬起嘴角,“身正不怕影子斜,有四爷的人跟着,日后遇着事情反而是好事。”
“那大力?”
“让她守好院子,别浪费了那身气力。”
“是。”
说话间,查干又拨下十数颗完整的石榴肉,眼睛跟着弯了弯。
至于李姑姑?
她忙她的呗,反正自个儿伺候主子就是了。
自打选秀圣旨下来,佐领和族长就来往家中。送来的单子被主子筛选过后圈画了部分,能用的、怎么用的,还有来处的真伪,主子都认真与她说过。这是日后在宫里要用的人手,查干不敢怠慢,狠狠地记背下来。
像她们初来乍到,家世又不显的满旗蒙人,主子就越发要护住周全的根基。至于孩子,主子要等日后身子长好些再看。
眼下,是另一桩事。
塔娜又坐了会儿,巴木小步回到院子里,“主子,陈格格下轿了!”
“进来了?”
不等回话,塔娜忙得站起来,帕子把手擦了擦,拿着长笛到院门去。
查干走的最快,对着弄水院门前的张嬷嬷行礼,大方自然的塞了点礼。张嬷嬷不动声色接过,遥向塔娜行礼,又对查干转话道,“这都是奴才应做的差事,必定会办的妥帖漂亮。外面风大,格格还是里间躲着些好。”
“嬷嬷心善,格格就想看一看!”
张嬷嬷笑了笑,新格格也走近了。
塔娜巴巴望着,等到远远地露出身影,拿起长笛清歌悦耳相伴。
一夫一妻制尚且不如意,当下环境的嫁娶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别提自己是皇上指给儿子做小妾了。嫁娶之日塔娜没有欢喜,自睁眼到最后躺下都是在确认四爷对她的态度。陈凝玉却不同,青涩懵懂,对未来之人是有些许寄托和欢喜之情的。
那样乌发秀美的美人儿,红妆涂抹,不知是何等俏丽。
身为友人,唯有一曲《春江花月夜》相赠。
一为解新娘紧张忧虑,二为新娘庆贺喜日,三为朗朗晴空的冷清添上一丝热闹。
一曲笛声不高不低,正好徜徉在两院子天地。
张嬷嬷扶着新格格进院子,“格格当心脚下。”
“这曲子……”
“是海佳格格在吹。”
凝玉莞尔,“我知道。”
张嬷嬷心里有了数,“海佳格格就在隔院,咱们院有金格格……”
待礼数周全,查干提着点心过去请安。小屋子关上门,眼看吃了两块点心,答应明早在院门口见,查干笑着又恭喜两声离去。
这夜不用等人,塔娜在院子里活动开身子,算着时辰便洗漱睡了。
姐妹相见,怎么能憔悴难看?
院子外头有人看着,塔娜分了半边床让查干上来,习惯性的靠近温香软玉睡得香甜。次日不用叫起,睁眼起身就正好是请安时辰。
等她出去,凝玉已经一身粉装等着了。
“你怎么这么快?”
“昨日坐着无事,夜长幽静醒了几回,就想早点看到姐姐。”凝玉转身,她的手笼在手筒里,笑意如阳。
“那也不用在风口上等,多冷啊!”
“怎么会?我捂着手筒都热的出汗了,姐姐快套上。”
凝玉把手筒推过去,塔娜也不和她见外,伸手进去直抵着袖子露出一弯碧色,凝玉眉眼弯月,“可暖?”
“暖。”
提着灯笼的绸子手抬高些,烛光映照。
两人到的不早不晚,凝玉上前敬茶,塔娜再前去一同和所有的姐妹相见。
除了福晋和她们二人,格格里以富察氏为首,其次为金氏、苏氏和黄氏。七女同堂,富察格格同礼相待,金氏等人虽不热情却规矩客气,见过后就和自己相熟的自谈娱乐。
等福晋对二人叮嘱和温情照顾完,又对她们说所里的小事,塔娜出门后恍然。
黄氏有高官叔父,但和金氏都是包衣,只能宫中谋划好处。苏氏是汉人,往上更难了。
从皇上对四爷的态度上看,众人就有说不出的上进心,万一……
塔娜身为正统旗人,眼下与第二格格的尊位是触手可及。这个名号不算什么,可以后呢?
影视剧宫斗的画面在脑海里纷飞,塔娜想得入了迷,回神时发现凝玉正牵着她,“…屋里还要收拾,明日我再去姐姐那里可好?”
“我陪你收拾罢。”
“谢姐姐。”
“这辈子咱们都要在一起,什么都客气说谢,不是太累太见外?”
“姐姐说的是,等以后分府出去,还要请福晋答应咱们同住!”
“这自然好,弄水院里如何?”
“才一日,且再看罢。”
说笑着进院走了几步,哭声隐隐约约传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往边上如同龟行。
“河…对汉…绿对红,雨…雨伯…嘤嘤嘤……”
“主子,您别哭,咱们慢慢学就好了。”
“好什么?”
声如江南烟雨,细语柔情的带着哭腔,听的人心都软了。
“我就是个使女,见了人就矮三分。现在连作诗都不会,不笑我笑谁?”
“她们是嫉妒您的恩宠,故意说来气您的!”
“这是实话!”
“以长笑短算什么?四爷看重的是您!”
“以色侍人不长久!你…不上进,真是气死我了!快去给我砸核桃!就不信我学不会!”
“主子息怒,奴才这就砸。”
‘咔咔’
“河对汉……”
‘咔咔’
“好难嘤嘤嘤…”
塔娜查干;八卦使我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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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塔娜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