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系统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百里锦语塞了片刻，最终只得干巴巴地说：“你高兴就好。”

“怎么你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遥将目光从漫天的极光上收回，凝视着百里锦的眼睛。“对于你来说，自然形成的极光和人工制造的极光差别很大？”

百里锦想也不想地点头：“当然，一个是真品，一个是赝品，这其中的区别能不大吗？”

“它们怎么会是赝品呢？”遥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这些极光并非全息投影制作出来的幻象，而是元素碰撞产生的现象，和自然形成的极光并没有任何区别。”

百里锦皱了皱眉：“我知道，但是……怎么说呢，在得知它们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有迹可寻，甚至是可以控制的之后，我就觉得它们似乎没那么珍贵了。”

“世上的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的，这就好比一个村子里原本只有一口井，全村人用水都要依靠它，它的价值自然就会显得很珍贵。可如果村子里什么时候出现了别的井，那么原本的那口井所具有的价值就不可避免地降低了一样。”

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懂了，一件东西一旦具有可取代性就会变得廉价，是这样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百里锦觉得遥总结得还挺到位。

遥闻言不再出声，再次将目光投注到那些极光之上，久久地沉默不语。

百里锦也再次望向天空，虽然这些极光是人为的产物，但它们的美却不会因此减少半分，在这样寂静而寒冷的夜晚见到如此曼妙的美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青色的光芒才逐渐从天空中消散，最后看了逐渐变得漆黑下来的夜空一眼，遥转身朝着船舱的方向走去。

百里锦走在遥的身旁，莲姬和小美则落后一步。

四人从飘着雪花的甲板回到了充斥着暖气的室内。与外界零下数十度的气温相比，温度恒定在二十度以上的船舱内部简直像是天堂。

由于极地地区的苦寒，一般情况下身处这艘船上的船员都是不会主动到外面去的，相较于外面那寒风刺骨的甲板，他们更喜欢待在温暖如春的室内。

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神之裙摆的出现，船员们全都被那难得一见的极光从船舱里给吸引了出去，零下数十度的低温虽然令人难受，但错过这无比壮丽恢弘的一幕却足以令他们抱憾终身。

遥返回船舱的时候，大部分的船员都还在外面盯着夜空中尚未消散的极光看，留在室内的人少得可怜。

四人一路走来基本上没有遇见什么人，直到临近房间的拐角处时，才见到一名穿着制服的船员。

和船上的大部分船员一样，他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个年纪的人早已褪去了年轻人的毛躁与青涩，变得稳重干练起来。

与船上的其他船员不同的是，这位船员长得委实太过出众了些，而且看起来十分面生，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那种高贵的气质明显与这艘军用大船格格不入。

破冰船上的船员虽然不少，但在迎接遥时每个人都曾露过面，百里锦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容，却不记得眼前这位“船员”的样子。

百里锦狐疑地瞧了眼前这位眼生的“船员”一眼，心里刚刚对此人升腾起一丝怀疑，就见此人朝他们望了过来。

在看到百里锦时，男人脸上的神色很平常，就像是普通的上班族看到了与之不太相熟的同事，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眼底深处却藏着审视。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遥身上时，他的神色忽然就变了。

无尽的思念与炽热的情感如岩浆般从他冰蓝色的眼底喷发而出，从容礼貌的表情从他那张已经不再年轻，却仍旧俊美不凡的脸上消失，化为了浓到化不开的惊喜与不知所措的窘迫。

“是……是您吗？”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遥，眼中的神色热烈而又饱含沧桑，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又像是孤寡的老者在遥望自己阔别多年的挚爱。

“您终于来了……您真的来了？”他的声音哽咽着，像是忍不住想哭，却又偏偏因为太过激动而显得手足无措。“我……我终于等到您了吗？”

男子颤巍巍地伸出手，他的动作在迫不及待之余还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味道，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又害怕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一旦触碰便会破碎消失。

百里锦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男子伸向遥的那只手，皱着眉问：“这位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句话如同当头的一记闷棍，将一见到遥就变得一脸恍惚的男子从自己的臆想中敲醒。

男子神色变了变，迅速收敛好自己失控的情绪，猛地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手腕从百里锦手中挣脱出来。

他扫了百里锦一眼，眼中的神色变得深沉了几分，当他再次望向遥时，他的神情虽然依旧急切，但明显比刚才清醒了不少。

“您好，请问您的名字是‘遥’吗？”男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了一个温和而礼貌的笑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遥问。

遥看了眼前这位精神状态明显不怎么正常的男士一眼，疑惑地道：“我的确叫遥，你是哪位？”

百里锦有些惊讶，刚才他听这位“船员”和遥说话的语气，还以为两人是认识的，可是从遥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来看，他与此人似乎并不相识。

不过不管两人认不认识，百里锦对这位陌生人的第一印象都不怎么好，他望向遥的那种眼神，在百里锦看来实在是太过碍眼了。

男子闻言，露出了一个早有所料却又略显伤心的表情，急切地自我介绍道：“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埃里克，我们以前见过一面的……在Xz326号位面上！”

遥努力回想所谓的Xz326号位面，可惜却一无所获。

在来到这个位面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遥一直在不同的位面之中旅行，而且他去那些位面游玩时，向来不会去记它们的编号。

因此就算埃里克将位面编号报出来了，他一时也想不起埃里克所说的那个位面到底是哪个。

“我……我当时和我的队员被巨龙追杀，是您救了我们，您不记得了吗？”埃里克绞尽脑汁地回想，提供出更多的线索，试图唤醒遥的记忆，见遥仍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急得简直都快哭了。

遥根据这些信息寻找到了新的关键词，他不再勉强自己回忆那些早不知道被忘到了何处去的位面编号，转而开始回想起了“龙”这个字眼。

他以前虽说杀过不少龙类，但是专程从龙族手底下救人好像就只有那么一回来着……

随着遥的回忆，过往的记忆从他的识海中逐渐浮现而出，了然的神色自他眼底一闪而过，他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雷欧雇佣的那个佣兵团里的人？”

在遥的记忆中，他唯一一次从巨龙手底下救人就是救了一个叫做雷欧的男人。

这个人遥并不认识，但他的儿子是遥的朋友之一，那是一个十分热心的高阶魔法师，曾经帮过遥一点小忙。

有一次遥发现这位友人在研究亡灵魔法，好奇之下问了问他原因，得知他是想用亡灵魔法复活自己早逝的父亲后，遥随口说了一句复活人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回溯一下时间不就好了？

结果这位友人竟然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目光惊奇地望着他，在得知他有控制时间的能力后，就开始死皮赖脸的求着遥帮忙复活他爹。

因为遥的出身比较特别，他从小接触到的无不是些修为高超之辈，逆转时空嫁接因果什么的不过是些常规操作，以至于他一直以为这样的大能到处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人人都有，根本没什么珍贵的。

那时候他刚离开父亲身边，来到外界还没多久，接触到的人并不算多，这种观念一时间没能转变过来，以为别的位面也和他常年居住的那个地方一样，强者大能遍地走，资源法宝随便用，结果谁知道他才刚透露出了一点异于常人的本事就被抓了壮丁。

遥本来是不想答应的，毕竟术业有专攻，他擅长的是精神方面的力量，对时间法则的领悟有限，用起来很费力气。

但最终因为架不住友人的再三恳求，他还是费了点力气逆转了那个位面部分区域的时间，回到雷欧死亡的那一天，将他从巨龙的口中给救了下来。

那时候因为儿子重病，雷欧花重金雇了一个雇佣兵小队去一个峡谷中寻找一种灵药，后来灵药是找到了，而他们则因为盗取灵药而遭到守护灵药的巨龙追杀。

危急关头，雷欧让自己的契约兽将灵药带走，自己则带领着雇佣兵们拖延巨龙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