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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克拉的钻戒还是很碍事,连宫自己都觉得离谱了——毕竟家里的活主要是他在干,于是他又定了两枚3克拉的。
3克拉的钻戒还是有点硌,尤其是夜里秦川一不乐意就拿钻石切割宫先生的帅脸,于是宫不情不愿地还是定了两枚素圈。
这下终于日常了许多,不会走到哪都引人注意了,秦川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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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宫到处用抱怨的语气炫耀他给秦川定了四五枚婚戒秦川才满意,丧心病狂地制造舆论,传达的思想包括但不限于“秦川这么娇贵只有财大气粗的我养得起”“看看老子是怎么宠老婆的你们都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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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保宫先生最近在老实注射“跑得慢”,秦川去医院抽查了一次宫的体检情况。宫没料到秦川竟然会来看他,眼珠子隔着几层防弹玻璃门跟着秦川转,连医生的问话都没听见。
没得到患者尊重的科大怒,说宫这种弱智货色就算治好了也会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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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寸的电视里学者正在论坛上声泪俱下地解析《与妻书》,秦川整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门口忽然传来狗叫(注:是真的狗在叫),秦川知道是宫回来也没抬眼。
秦川自认为表情只有困顿,天知道宫那个狗东西是从哪得出的结论,竟然和历史人物攀比上了:“老婆,你别光看别人啊,你老公难道不是铁汉柔情?”
秦川:“……”
秦川:“你给自己换合金关节外骨骼了?过安检门会响那种?”
宫先生朝他深沉一笑:“哦那倒没有,是我钢铁般的意志——对你千金不换海枯石烂那种郎心似铁。”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学中文成语是为了说这种鬼话!
“还是说你不想要百炼钢想要绕指柔,那也完全没有问题,老公愿意为了你变成任何模样……”
秦川翻了个身拿过靠垫堵住耳朵,单方面结束了这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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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对话可以终止,奈何有些人生命不息贼心不死,宫先生为了达成“过安检门会响”的成就,竟然找了吧唧托的手作给那块不锈钢的“恋爱先锋”奖牌做了装饰,然后装在透明窗的痛包里带着去上班了。
秦川:“……”
哪怕是在暗河,家暴支持率100%的家庭也很少见,尤其是支持家暴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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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先生问秦川:“我一直记得你说过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是‘支持你工作,但是也有自己生活和兴趣的贤妻良母’,你看咱们家饭也是我做——对可以不用我买,但我不买你就连着吃十天越南粉那能行吗——狗也是我喂的,家里也是我收拾,你现在觉得我符合标准吗?”
秦川淡淡瞥了他一眼:“筑梦师的采访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亏你记得这么清楚。”
宫先生执着追问:“所以现在我合格了吗?”
秦川冷笑:“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和贤妻良母沾边吗?”
宫先生当真去穿衣镜前顶着深不可测的表情沉思了片刻,然后走到茶桌旁秦川侧手边恭顺跪坐,一边看着秦川斟茶,一边缓缓道:“其实,我本是温柔贤淑良家女子,从小知书达理言德容功,只是为基地奸人所害,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噗——”
秦川一口滚水全喷到了宫先生头上,后者平时被发胶精心朝天梳高的头发狼狈地耷拉在脑门上,还沾着好几片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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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先生一个翻身,隔着被子抱住了秦川的腰:“秦哥,能不能讲个故事哄我睡觉?”
秦川冷静且艰难地把自己的手从狗熊的环抱里挣脱出来,照着宫先生的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发癫?”
宫先生把脸埋在秦川胸前蹭:“讲你以前办过的案子就行,我都没听过你主动跟我说过事情。”
秦川想了想,揪着头发把宫拽起来到自己跟前:“手撒开。讲一个案子就睡觉,而且今晚不许做别的事情。”
“好好好。”宫先生满口答应。
三分钟后,宫先生大惊失色,再次试图钻进秦川怀里:“这也太可怕了!”
秦川:“……”
秦川漠然:“我才刚讲到这个毒贩因为身材矮小被同学排挤,所以从小学退学了。”
宫先生:“小学都没读完,真是太吓人了!老婆快亲个嘴安慰我一下!”
秦川:“……”
杀心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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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觉得自己不抽烟喝酒装醉,德行之高尚超越世界上绝大部分男性,尤其是严峫。
对此,当事人(受害者)秦川表示,抽风喝醋装逼也并不是什么优良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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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挑战 by@电解在逃懒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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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一整副牌都是旗袍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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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抽卡。”
宫先生从身后变出一把牌,一脸期待地挨个捻开。通体黑银,边缘弯曲的花纹设计十分典雅,三层压制表面镀膜边角包铜……然而每一张牌背上都印着阿房的搞怪私房照,一下把整副牌高高在上的格调从珠穆朗玛峰拉低到了马里亚纳海沟……库里南正走在前往机场的高速上,阳光无遮无拦地倾下来,光滑的牌面硬是营造出了闪光弹的效果。
秦川双手抱在胸前,早有准备一般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他伸手挡住聚光灯一样的反光,闻言眉心一跳,没好气地断然拒绝:“抽不了一点。”
由于各种众所周知和一部分不为人知的理由,宫先生和秦川看似在国内外潇洒地飞来飞去,其实一百本证件里数不出第二个真实姓名(“之所以有第一个是因为老婆粗心大意把结婚证混在假证里面了唉谁知道他为什么随身带着结婚证呢真不小心你说对吧”,宫对每一个没有问这件事的人说。),出于某种恶趣味有的护照名字一栏可能写着严停或者江山牙(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被市局追踪到有人晚上就会和阿房一张床,秦川如此表示……)
有假护照就要有和假护照对应的易容手段,秦川作为一个包里时刻备着跑路日用品的反水小王子深谙此道,但是姓宫的总有各种手段打乱他井井有条的行动规划,自从他们一起乔装出过国之后宫先生对秦川过安检的形象设计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秦川一开始不以为意,多一种形象也算是多一重保障,直到他察觉到宫姓男子的品味——
“不穿膝上裙及膝裙过膝裙,不穿白丝袜带腿环,不穿女式乐福鞋人字拖和长筒靴,不穿水手服和奇怪的制服,不穿机器猫玩偶衫,不穿后备箱那种绒边的魔法少女披肩,不玩 cosplay,”秦川摁下宫手里的牌,后座空间宽敞,他面无表情地翘起二郎腿,低头玩手机,“哦,还有,不穿黑丝——套头上也不行。总之别想了。”
宫先生没说话,也没对秦川的一连串斩钉截铁的贯口做出回应,他缓缓回握住秦川的手,深情地把他的手拢进掌心,秦川脊梁骨上冒出一连串鸡皮疙瘩,莫名其妙地转头,正好对上此人含情脉脉欲说还休的眼神:“……你干什么?我漏了什么没说吗?对了,补充一下,阿房的衣服也不可能。”
这只西伯利亚雪橇犬大概是祖上和什么土狗串串有近亲关系,给它专门买的衣服通通瞧不上眼,唯独爱在秦川和宫穿过的衣服里滚来滚去,可见本质是个和主人过不去的拆家二货,秦川每次要特别注意别把衣服掉在地上否则第二天上面就会粘满狗毛,哦是的这只血统高贵的二哈还是个掉毛大户,秦川动过几次念头干脆给它改名叫蒲公英算了……鉴于哈士奇的平均智力水平作罢。
某人“含情脉脉”地说:“哦没事,我只是想解释一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不是恋童癖不是女装癖也不是恋腿癖……”
秦川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漠地继续玩手机自带的俄罗斯方块:“是吗?那你这次准备了什么?”
“……旗袍。”
秦川:“?”
秦川用食指指节推了一下眼镜,毫不意外,缓缓说:“我就知道。”
这是一个轻而克制的动作,他甚至斯文有礼地扬了一下唇角,他一向是这种形象示人,宫先生却在被老婆日复一日暴打的生活中锻炼出某种敏锐的预知,立即训练有素地举起双手:“我准备了不止一套。”
秦川有些意外地挑眉,但仍然没有停下卷袖口的动作:“说说看。”
“真丝织锦香云纱天丝棉苎麻……有配貂皮大衣的但是太热了我想你不需要……”
“啪”一声,秦川一只手拍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宫先生和司机同时身躯一震,司机也是跟了宫先生很多年的老人,对不寻常的气氛有野兽一般的直觉,深谙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重要性,当下恭恭敬敬地请示:“您请说。”
“麻烦升一下挡板,”秦川把卷起来的袖口拉紧,杀气腾腾地微微一笑,“我和宫老板有点私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