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行说什么约了萧津琛喝酒都是气急上头的话,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回家陪季谣而已。zhongqiuzuowen
他开着车行驶在沿江路上, 江边散步的行人很多。
他看着大家成双成对家人作陪的样子, 又想起了季谣。
每晚吃完饭,他们也是这样沿着小区散步。
沈肆行摇下了车窗, 把车速降低,沿着江边慢慢开。
寒冷的晚风吹动着他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他给萧津琛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萧津琛压低了声音, 说话有些鬼鬼祟祟的。
沈肆行一只手搭在车窗上, 一只手握着方向盘, “出来喝酒?”
萧津琛:“不了不了,我在陪我老婆呢,先挂了啊。”
沈肆行看着中控屏上显示已经被挂掉的电话, 把车靠在路边停着。
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一包荷花之后, 走回了车上。
他其实已经戒烟快一个月了,从那次在家抽烟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抽过一支烟。
原因说来也是奇怪, 就因为季谣一句话, 她也想试试抽烟, 她对抽烟的好奇, 成了沈肆行戒烟的理由。
他高中学会抽烟, 这么多年了都没能戒掉。
因为不想带坏季谣,干脆就戒了。
而现在——
萧津琛这个为情所困, 为了自己老婆能出家的男人,都能和老婆和和美美度过这个漫长冬夜。
他最自信的自己和季谣的感情,到头来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沈肆行靠着车门, 点燃了烟。
微弱的火星在黑夜中忽闪忽明。
沈肆行深吸一口烟,久了没碰觉得有些呛人。
他慢慢吐出烟雾。
其实今天一开始他知道季谣是季家女儿的时候,生气也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不知道季谣为什么要骗他。
可是季谣那句“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像是点燃了沈肆行的愤怒。
他一向冷静,遇事也沉着。
身边人都说,他和沈承行最像的就是深藏不露。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漠矜贵。
但都不把情绪言形于色,内藏锋芒。
可是今天,他差点没忍住想当众质问季谣。
什么时候分手了?
他们都关系能用分手来说明吗?
盖了钢印的结婚证,他们是夫妻。
沈肆行开着车绕着江堤一圈,看着高楼林立,盏盏万家灯火。
还是踩下了油门。
******
季谣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
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季谣打开了家里的暖气,裹着外套坐在沙发上,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上升,但她的心却凉成了一片。
沈肆行今天还会回家吗?
季谣不知道,也不想去问他。
一开始沈肆行说好要带她回家的时候,她对于这段感情的未来,万分期待。
哪怕一开始的时候,沈肆行对她的单恋无动于衷,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失落、怀疑。
就像她始终坚信着自己的妈妈是一个偏执又强硬的女人,在她没成年的时候对她的把控让季谣喘不过气,甚至让她对自己母亲有了“厌烦”心理。
但是真相却让季谣二十多年的认知崩塌。
正如沈肆行对她。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季谣循声望去。
沈肆行和今天晚宴上的时候一样矜贵,穿着十几万的高定西装,带着几百万的手表,也不突兀。
或许,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穿着自己给他买的便宜衣服,天天步行上班。
季谣眨了眨眼,看着沈肆行打开了玄关的灯。
灯光从头顶洒下,沈肆行犹如神衹。
居高临下地站在面前,看着她。
季谣觉得自己和他相比,就像随处可见的尘埃一样。
沈肆行走到季谣面前,高高在上。
季谣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
“你回来了?”
沈肆行黑白分明的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季谣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
沈肆行站在那,一动不动。
就在季谣要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快步走到季谣背后,抱住了她。
两人在浴室里来了一次。
季谣的旗袍被沈肆行撕坏,季谣沉默地配合着他。
沈肆行也一言不发,只是继续着腰上的动作。
水流从淋浴头潺潺而下,把季谣的发丝淋湿。
她背对着沈肆行。
沈肆行抱着季谣,他很想看看季谣现在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样。
也想把她的心剖开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
结束之后,沈肆行抽离了季谣的身体。
他随手找了一条浴巾围上,去了卧室的浴室洗澡。
季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肆行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她走向自己一向习惯睡的那边,盖好被子,把手机放在一旁。
也许是今晚太累了,身体和心理的疲惫让她很快入睡。
沈肆行习惯了往日季谣躺在他身上玩手机,今晚久久没有动作,等到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的时候。
季谣平稳浅浅的呼吸在告诉他,她已经睡着了。
沈肆行关掉了灯,悄悄蹭了蹭季谣耳后,在她白皙的后颈落下了一个吻。
然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其实,季谣给他服个软,也许他就不生气了。
只要她稍微解释一下那句“我已经分手了”,沈肆行都不会和她别扭了。
哪怕季谣说他卖自行车,他都认了。
这一晚过去,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有了慢慢腐坏的趋势。
季谣最近和小土豆在画新的连载漫画,接了两个小广告,每天都在工作室忙到很晚。
最近临近过年,医院也忙了起来。
两人每晚回到家,都是自己洗了澡就睡觉,谁也不等谁。
就连程修宇在医院食堂遇见沈肆行,都忍不住打趣:“哎哟哟,这不是我们新婚燕尔的沈医生吗?怎么在医院食堂吃饭呢?”
沈肆行没有理会他,吃完饭了就回科室继续工作。
终于到了沈肆行的夜班,不过五天轮班,时间却比五个月都漫长。
他早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季谣已经出门了。
上午他补了会儿瞌睡,下午出门去了一趟超市。
很久没一个人逛超市了,没人拉着自己说想吃零食。
沈肆行特别不习惯。
季谣喜欢吃牛肉,沈肆行在买菜的时候脑海中情不自禁闪过这个念头。
随即,他放下了牛肉,又去家禽区逛了逛。
逛了一圈,还是买了一块牛腩回家。
只是因为他自己想吃而已,沈肆行告诉自己。
结果,到了晚上七点,季谣没回家。
八点,季谣还没回家。
沈肆行拿着手机,屏幕开开关关无数次。
最后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他自己吃了晚饭,把剩下的牛腩都倒在了厕所。
季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沈肆行在床上看书,季谣走到卧室换睡衣准备去洗澡。
他没好气地说:“这么晚才回来?”
“嗯。”季谣只留下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了。
换作以前,不管她在干嘛,总是会给沈肆行再说一句。
“沈医生,我今天好累哦,忙到现在才忙完。”
可是今天,什么都没说。
沈肆行都不知道季谣到底做什么去了。
沈肆行憋着一口气,等到季谣洗完澡出来,转身就把季谣压在床上收拾。
季谣惦记着工作服没了的事情,上次已经没有措施做过一次了,这次不能再……
“你,你买套没有?”季谣有些慌乱地问道。
沈肆行咬着牙:“没有。”
这时候他哪有心情在乎这些。
话音一落,就ting进了季谣的身体。
季谣一声闷哼,沈肆行这次有些急,她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有点难受。
她手抓上沈肆行的后背,沈肆行用力她也用力。
结束之后,季谣累得直喘,沈肆行背上也满是指甲抓过的红痕。
季谣缓了缓,自己走到浴室去清洗。
回到卧室,沈肆行靠在床头,已经穿好了墨色的家居服,面色冰冷,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季谣躲闪着沈肆行的视线,在自己睡觉的那一边躺下,裹紧了被子。
沈肆行随即关了灯,两人在本来就不大的床上,还空出了一道鸿沟来。
背对着背,各怀心事。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之下,又过了几天。
沈肆行白天的时候接了一个转院的病人,省医院转来的患儿。
上午一直在和省医院的主治医师进行电话沟通,忙到下午的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
沈肆行也顾不上给手机充电,晚上十点半下班的时候才看见自己手机关机了。
换作以前,他肯定会先找个充电器充上电,回一下季谣的消息或者电话。
在一起的这半年,季谣已经潜移默化的把他改变了许多。
只是沈肆行现在才发现。
季谣已经很多天没有主动联系他了。
沈肆行拿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慢慢走回家。
季谣最近也忙,有时候回家的时间比他还晚。
路上遇见了几个护士,她们给沈肆行打招呼:“沈医生才下班呢?”
沈肆行:“嗯。”
有个小护士之前是他们科室的,见过季谣:“沈医生快回家陪老婆吧,这么晚了她肯定还在家等你吃饭呢。”
沈肆行礼貌地点了点头。
踏着霜冷的月色走回了家。
大家都看得出来季谣粘他,爱他。
可是这么短短半个月,都变了这么多了。
沈肆行想抱抱季谣,这么多天两人都没好好拥抱过。
她想季谣像以前一样,扑到自己怀里撒撒娇,仰着头看着自己笑笑,眼睛都弯成月牙。
季谣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帮他扫除所有的疲惫。
他不想和季谣闹别扭了,他想吃季谣下厨做的面条。
他想晚上能抱着软软的季谣在怀里睡觉。
这么多天过去,沈肆行终于下定了决心。
做好决定之后,他心情好了许多,走回家的步伐都轻快了一些。
终于,到了家。
沈肆行旋开门锁,喊道:“谣谣。”
回应他的是一室冰冷。
沈肆行看了看时间,季谣以前加班从来没有超过这个时间。
即使她想熬夜,也会顾及着小土豆早些回家。
沈肆行推开卧室门,没有人。
他又推开了书房的门,季谣也不在。
突然,沈肆行的目光被什么抓住了。
书桌下面一直放着季谣的一个行李箱,以前沈肆行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总觉得这个挡着自己的腿了。
季谣就把行李箱移到了自己那边,还乐呵呵地对他说:“我腿短,挡不住我的。”
但是行李箱,不见了。
沈肆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脚步慌乱走回卧室,翻着衣柜。
季谣的身份证一直放在衣柜的一个小抽屉里,里面还有户口本和房产证,以及沈肆行的那本结婚证。
但是现在,身份证不见了。
沈肆行打开衣柜,发现季谣的外套少了一件。
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季谣的号码。
回应他的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