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春风拂面,日光明媚,是个元气满满的星期一。gsgjipo
没错, 民政局开始上班了。
清早, 任渺渺眯着朦胧的睡眼在卫生间刷牙。
江勉穿戴得熨帖又整齐,背影清隽斯文, 靠着客厅与阳台的门框边,给学校打电话。
“对, 昨天刚回国, 我倒个时差;嗯……至于汇报的话,今天下午我能赶回去,四点钟会议开始?可以接受。好, 再见。”
回来都第二天了,神他妈昨天刚回, 这人还是一如往日, 讲谎话从不打草稿的。
任渺渺化好妆换好衣服出来, “你下午要回去啊?”
“嗯,就是交代一下去APS的汇报情况。”
“那不然, 我们改天再去?”
“改个屁。”江勉爆粗口。
噙笑走到她面前,有些不正经地说,好不容易哄好了某人去领证,诚惶诚恐, 最某人半途反悔。
任渺渺啐他,“在你心里, 我就这么不守信用,言而无信?”
撩了撩她鬓边的碎发,江勉叹了口气, “好好好,是我想赶紧把这事定下来,行了吧?”
她低头,发出吃吃的笑声。
不过一上午要把证领了,确实需要些时间,他们辗转双方父母家拿户口本,至少要花两个小时的时间。
再转道去户口所在地的民政局,预约、排队、照相、体检,又是折腾一上午。
幸运的是,他们还是赶在下班前,成为了上午最后一对登记注册的新人。
12:35,红本盖章,顺利到手。
上方贴着他们的照片。
江勉白衬衣挺括又干净,发丝一丝不苟地梳向后面,神采奕奕,斯文俊朗。
而她靠在他旁边,穿着翻领的白色桔梗裙,唇边挂着自然又恬静的笑容。
一纸婚书,把他们完完全全牵连在一起了,忽然感觉挺微妙的。
有一说一,照片上的他们靠在一起,不要太般配,不要太赏心悦目。
任渺渺甚至要怀疑,是否因为颜值,对面的小姐姐宁可耽误了下班休息时间,也帮他们俩在上午把证给办了。
她笑着起身鞠躬,“谢谢小姐姐啦!”
江勉也已把他的那张红本收好,拉起法定妻子的手,对电脑后的公职人员点了点头,“谢谢,辛苦了。”
“不谢不谢,”公职人员笑了,送上祝福,“祝你们新婚快乐。”
抱着男朋友,哦不,抱着新晋老公的胳膊出去,任渺渺顿时感觉今天天空都分外晴朗。
正中午的太阳也不刺眼强烈了,这是温暖明艳;主路上的鸣笛、人声也不嘈杂聒噪了,这是人间烟火的声音。
日光透过挡风玻璃直直射进车内。
任渺渺抻直左手迎着纯净明媚日光,无名指上,钻戒折射,光芒耀眼。
昨天还哭穷说没钱,却跟她玩偷梁换柱,一眨眼指环变成了璀璨吸睛钻戒。
江勉目光悠悠,瞥了她一眼,唇角噙着淡笑。
随即单手扶着方向盘,将她圈在座椅上,“江某倾尽家财买的,看来正中任小姐的心意啊。”
任渺渺收敛笑意,收回了手,挑眉向他瞧过去,“你叫我什么?自觉呢?”
“哦,是啊,”他扶额,动作夸张如古早译制片,又缓缓抓过她的左手,轻轻吻了吻无名指,“从此以后,得从任小姐改口到江太太了。”
完全,完全抵不住他半正经半做作。
任渺渺解开安全带,附身扑到他怀里,仰起脸喊道:“老公……”
目光澄澈无辜,唇瓣娇艳欲滴、还有也是声音婉转温柔的,无不在明晃晃地引诱。
江勉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捧住半边侧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含吮着她的唇瓣饱满与柔软。
她的手顺势缓缓抱住他的后背,二人之间不断靠拢、接近,拥在一起。
这时,后面车位传来两声哔哔的喇叭。
任渺渺忙撒手,推搡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动作却绵软无力,反显得恋恋不舍,抑或欲拒还迎。
江勉在她唇上用力一吮,才迟迟放手。
少女唇上的口红已被吃得一干二净,红印溢出唇瓣的边际,再加上她目光晶莹,整个人泛着靡靡之气。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唇角沾着口红。
任渺渺忍笑,递张纸过去,便拿起小化妆镜补口红。
擦好唇角的痕迹,江勉舒了口气,开始系安全带驱车。
旁边的车窗却被狠狠地敲了几下。
他不耐烦地降下来。
是个身量短粗的年轻男人,粗声叫骂着:“妈的,喇叭响了半天还不挪车?”
后视镜里他车的位置挤得太近了,而且压根没停正,自己出车距离没留够,反赖别人了?
江勉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抬眼皮,丢过去一记眼神,“老子今天结婚,老子乐意跟媳妇儿在车里打啵儿,还没说你,你他妈还反过来催是吧?”
脏话一句接一句地蹦,隔着空气,都感觉到他的暴躁和不满了。
不知道车外的人是否听完,车窗已被他冷酷地升了起来。
任渺渺揉了揉鼻尖,附身又亲了他一下,“老公不气,我们回去再说哦!”
*
拿完红本后的中午,江勉直接载着任渺渺回家吃午饭。
前段时间家长一直催,俩人都没回应,结果今天上午突然就说要取户口本登记,双方家长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合不拢嘴的欣喜。
终于啊……子女们成家立业了。
江母做了一大桌子的拿手菜,而江父也特地从公司回来了。
“妈,我们回来了。”江勉进门,在玄关找鞋。
江母忙从餐厅过来,欢喜又肯定地看了眼儿子,又看向正在放包的任渺渺,“渺渺啊……”
任渺渺下意识地“阿”了一声,赶紧收住,笑了笑,“……妈。”
闻声,江父也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大家都看着她,任渺渺就有些紧张了,扯着江勉的胳膊,她跟着喊就了句“爸”,终于顺利改口。
江父江母的笑都要连到耳根,忙乐呵呵地招呼他们进来吃饭。
午餐异常丰盛。
江母做了两道虞市那边的特色菜,两地相距不远,口味相近,任渺渺吃得有滋有味。
之前也来他家做过客,但今天江母轻拍她的手背说以后就正式是一家人了,一瞬间她心口热热的。
饭桌上,江父小酌。
江勉以下午要回学校汇报为理由,断然拒绝了父亲的邀约。
江父调侃:“行行行,不能影响咱们科学家工作。”
任渺渺端起小酒杯,笑,“我不开车,下午也没事……爸妈,我敬您二位。”
看了眼江勉,江父乐开了花。
这儿媳妇懂事啊,比他儿子会做事多了。
当然小酌只是娱情,江父下午有工作,酒并没多喝。
一点多午餐结束,任渺渺说要帮江母洗碗,江母笑着说他们也忙了一上午了,看会电视,再跟江勉去房里午休会儿再走。
她恭敬不如从命。
坐在江勉的床上,任渺渺双腿交替摆动,打量他房里的陈设。
他们在窗帘边接吻撞倒了吉他,她在他的浴缸里玩过泡泡,她还穿过他衣柜的衣服,用过他的水杯,一切跟三年前无二无别。
遭遇抄袭事件的那晚,她第一次宿在他怀里,心跳胡乱地撞了一整夜;
官司胜诉的那天,她躺在他身下完全不受控制地落泪,两人生涩又尴尬;
还有大雪纷纷扬扬,那个跨年之夜,她彻彻底底地为他沦陷……
任渺渺不由自主地脸庞发热。
这,这也太羞耻了。
如果江父江母知道他们俩之前趁房子里没人,各种胡天胡地,那……赶紧打住,别想了!
她盘腿坐上床,轻咳两声,抬眸望见江勉脊背直挺,坐在桌前修改电脑文件。
任渺渺问:“江勉,你不午睡吗?”
“睡,但是先把下午汇报的PPT再检查一遍。”
“那行。”索性拿起手机,边玩边等好了。
十分钟后,江勉关掉电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走过来时,单手解着衬衣的扣子,没两下就脱掉放在一边,上半身暴露在初夏微凉的空气之中,肌肉线条流畅隐约。
任渺渺脸热了一下,抱紧被子,“午睡就午睡,脱……脱衣服干嘛,大白天的,而且爸妈还在家啊。”
“会皱啊,老婆。你该有点身为人.妻的常识了啊。”江勉掀开被角,躺下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而且,你小脑袋想什么呢,嗯?”
刚刚在民政局门口,她叫他老公,就等着他也改口的。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你别管我怎么想的,那个,再喊一遍。”
“老婆。”很自然轻松地说了出来。
任渺渺嘻嘻一笑,心满意足了似的,歪头靠到他肩膀上。
江勉低头附身她耳边,语气轻轻道:“刚刚民政局门口,车里,你说回去再说?”
她警惕地抬眸,“说……说什么?”
“……你说呢?”他眸光一暗。
其实大白天还在父母家,他不会做什么的,但莫名就想逗她。
果不其然。
怀里的少女努了努唇,“那亲一下就睡哦,下午还要回大学城。”
说完,浓郁的馨香凑进了怀里,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江勉抓着她细细的手腕,反咬了一下。
“咚咚咚——”敲门声。
“渺渺,江勉,睡了吗?要不要吃水果啊?”
任渺渺一怵,立马像只地鼠缩回被子里。
江勉忍不住笑,对着房门轻喊,“不吃了,吃多了睡不着,两点半我们就得回去了。”
“那行,好好休息吧。”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
少女从被子边露出双眼,小声道:“妈,走了吗……”
“看把你吓的,啧,”江勉笑意盎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逗你玩了,睡觉。”
任渺渺惊甫未定,环住他的腰,头埋下去,自言自语说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要是真开门进来,看到他脱了衬衣,他们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江勉发出笑声,“怕什么?我们不是夫妻?”
“现在是白天啊!”她白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一进你房间,就感觉羞耻极了,你说爸妈如果知道我们俩之前……”
他嘶了一声,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呢?”
草???
任渺渺猛得抬头:“不、不是吧?”
他的笑眼拉长。
手臂把她脑袋按下去,“骗你的,这你也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