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泽年纪最小,却是最乖巧听话的,无论是习武还是读书都很努力,加上他的天赋确实好,无论哪个当先生的都很喜欢他。
他还爱笑,又长得可爱,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性格脾气都好得出奇,在唐门一言不合就是干,简单粗暴的环境里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宝贝疙瘩。
至少现在已经大些不再和他一起训练开始做任务的唐门弟子都习惯从外面回来买些小东西逗他,一逗就脸红,连着好几年没变过。
一次老太太听了唐无乐的转述就笑,见坐在边上的唐无泽低着头有些害羞就笑得更大声了。
唐书雁揉了把弟弟的小脑袋。
无泽似乎真的在武学上天赋异禀,七岁的时候便被带到唐傲天和唐老太太面前称已经可以接触唐门真正的武功了。
这时候所有人才真正意义上的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少爷的天赋上,唐傲天虽早有念想,却还是忍不住惊异,毕竟他如今的确还太过年幼。
唐门从不限制弟子,只要是唐门中人,向来是按照他们自己能学到什么地步便敞开了学,唯恐他们学不会,就是在这种竞争激烈的条件下,唐无泽能以七岁稚龄脱颖而出,足够让唐门彻底重视起来,要知道他才正式开始习武整整两年。
这意味着唐门两种心法,天罗诡道和惊羽诀,他皆已彻底融汇,只待习得招式。这一步唐无寻十一岁踏入,唐无乐九岁,唐书雁九岁,唐无言至今尚未。
先生笃定地开口完恭候门主及老太太的指示,唐无泽垂着脑袋立在他旁边。
唐傲天被这惊喜砸的有些失言,唐老太太笑着招呼唐无泽过来,细细给他讲唐门的千机匣,唐门的暗器,唐门的毒,唐门的身法,唐门的机关。
她摸了摸唐无泽的脑袋,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明显是很认真地在听,便笑道:“无泽还小,都试试看,看看喜欢什么便学什么,都不喜欢便都不学,唐门总还有别的,总有一口饭吃。”
唐傲天早回了神,这会儿一听这话便道:“自是要好好学的,可不能半途而废。”
这都学了心法了,哪儿有不学的道理。
唐老太太看他一眼,没说话。
唐门弟子普遍十三岁才出任务,留给无泽的时间还长着呢。
唐无泽点头应下,便跟着突然出现的戴面具的唐门弟子走了,据说是他新的“先生”。
唐无乐几个也听说了,唐书雁很担心:“弟弟才七岁啊,怎么受得了那么强的训练。”
唐无乐倒是很淡定:“没说要送进逆斩堂,只是训练而已,想来也不会太强。”
唐无言往凳子上一歪,笑道:“可别小看了阿楷,我弟弟很厉害的。”
唐无影接着道:“我们一起训练,他很厉害。”
他打不过。
唐书雁唐无乐闻言又问怎么个厉害法。
唐无言摊了摊手表示,他打一年前就打不过弟弟了。
唐无影道:“现在没人是他的对手。”
他们训练的都是普通的江湖招式,心法也是相同的。
可就是没人打得过他。
唐无乐好奇了,兴致勃勃地准备等他回来切磋下。
戴面具的唐门弟子一言不发,只带着他进了逆斩堂。
逆斩堂堂首上坐着白胡子的唐怀智,虽带着遮脸的面具,但唐无泽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每年一起过年要叫爷爷的。
唐怀智到现在还是无妻无子,把精力都投在了唐门,自是希望着唐门越来越好的。他摸了摸唐无泽的脑袋,夸了句,把他领着到一边的桌子上,端了个小号的千机匣给他。
唐无泽接过来好奇地看了看,道:“谢谢爷爷。”
然后被摸了脑袋送走了。
戴面具的唐门弟子领着他拐过弯,那里是逆斩堂中比试训练的地方。
上面支着台子,两个扣着面具的唐门弟子你来我往,身法诡祟,千机匣的响动连绵不绝,暗器神出鬼没。
下面围着一圈人看,还有人起哄。
唐无泽眼睛盯着台上的两人来来回回,看得入迷。
等他们打完,他回过神,旁边的先生已经没了。
再一看,先生正在不远处和人交谈,忙跟过去站到他后面。
“唐烟这是谁啊?怎么进来的?”正说话的人愣了下,好奇地问。
唐烟回身看,就见小孩低着头站在他后面,手里还抱着个小号的千机匣:“不知道,许是认错人了。”
这两天堂主找他哥有事,说不定就是这事。
唐烟蹲下打量了下小孩的脸,看着在他的视线里慢慢抿紧嘴红了脸紧张又害羞的小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是门主的小儿子,别的怕得问我哥了。”
这性子这么好玩,难怪师弟都进了逆斩堂一年多了还念着。
正说着唐影就过来了,唐烟站起来示意道:“去吧,那是你找的人。”
唐无泽眨了眨眼睛,看看唐烟,又转头看看唐影,然后冲唐烟笑了笑,这才转身去当唐影的小尾巴。
唐影走过来问道:“没任务?”
唐烟一挑眉笑:“没我出动的。”
唐影便不再问了,只道:“那过来一起吧。”
唐烟跟着他们到了训练的地方,唐影对唐无泽说:“看着。”
然后身影一动便没了踪迹,空荡荡的屋里一时安静又诡异。
从不同角度而来的攻击准确地击在立于角落的木桩上,闪着幽暗色泽的暗器伴着出其不意的角度和神鬼莫测的身法死死钉在上面,千机匣的响动此起彼伏,叫人辨不来攻击的丝毫,瞬发而至惊人胆寒的追命夺魄压得木桩从头到尾躺平在地再没起来过。
唐无泽立在边上,眼睛有些干涩。
唐影悄无声息地立在他旁边:“想学吗?”
唐无泽抬头看他,很认真地说:“箭。”
唐影默默和他对视,一言不发。
唐烟抱着肚子笑:“他说想学箭啊哥。”
这下唐影点个头,道:“可以,先学其他。”
唐无泽垂下脑袋不说话。
“哎?生气了?”唐烟歪下身子看他脸,然后和他疑惑的表情对上了。
唐无泽看唐烟:“没。”
然后抬头对唐影:“好。”
两个字说的唐烟和唐影都沉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转开眼神。
唐无乐到底没和唐无泽切磋上,因为他又有任务了,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唐门。
唐无泽也开始跟着唐影训练,时不时唐烟也来凑热闹。
唐影性子冷,话不多,唐无泽更是憋不出几个字。
唐影以前没教过人,所以他教唐无泽就是演练,自己演示一遍,让唐无泽来一遍,有哪里不对就再演示一遍,三五回唐无泽也就能很顺利地把招式摆出来了。
唐烟开始看的时候直翻白眼,后来见小孩居然一丝不苟地跟着学,且还学的有模有样,也只能嘀咕说:“幸亏阿泽天赋绝顶,不然来个笨的有你受的。”
单纯地学招式并不难,总有学完的时候,唐影花了一个月就教完了他全部,包括他说的箭,一转头就接了任务出去了。
唐烟倒是留下看他自己练了几日,有一日技痒当着他面易容了回,千娇百媚的抛了个媚眼儿给小孩,抬高声线娇声问:“要不要跟我学这个?”
唐无泽脸红地当场冒烟了:“不了。”
被拒绝了唐烟也没失望,凑近他轻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想学便来寻我。”
唐无泽点头,被太过靠近的距离逼得转头蹲下捂住脸不看他。
唐烟见逗过了,便拉开距离叹气道:“你这又呆又单纯的,就是学会了易容,以后也铁定不会骗人。”
唐无泽等他走了,缓了缓神重新开始练习。
他端着小号千机匣对着远处的木桩,几支箭稳稳地穿透木桩钉住,且都在划好的心脏左右位置。
唐无泽上前把箭抽出来又安好,往回走到最远的墙壁前面,沉下心抬手对准心脏位置,只听三声机括连续响动,木桩被第一箭打偏,第二箭第三箭跟着歪了角度。
唐无泽默默上去把它们抽出来,抬头看比他还高一点的木桩,盯了足有十几秒,突然抬手往它脑袋上的额头部分划了个十字。
他跑回去开始第二次连射,这次第一箭就射进了木桩的额头,第二箭第三箭因为木桩后仰扎进了眉心和眼中部位。
唐无泽抿了抿唇,觉得木桩有些不听话,又想着木桩本来就是木头,怎么能听话呢。
唐无泽觉得自己选错位置了,他上前又在木桩的胸口正中划了个十字,抽出箭准备第三次连射。
这次箭还是歪了,唐无泽盯着木桩胸口正中从下到上整整齐齐的箭,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因为部位?
唐小婉现在有了自己的琴艺师傅,每天都在习琴,她确实喜欢弹琴,每次弹起琴来连眉目都舒展了,心情也很是愉悦,唐无泽去了就坐着听她弹几首。
他如今不去学堂了,唐影唐烟出了任务也没人管他。
但他依旧每天早早起来对着木桩练习,晚上还时常梦到招式动作。
梳理一下人物关系:
唐无寻和唐无乐是亲兄弟,父亲唐傲侠,唐书雁唐无言唐小婉和无泽都是唐傲天的娃,唐无影和唐子衣是姐弟,不过唐子衣存在感为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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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