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呼吸困难,好重啊!难道遇上了鬼压床?
“好腥,什么味?”梦里挣扎着脱困的邵言突然惊醒。
“啊……”
“唔,咳咳……”
眼珠子差点脱眶,好大一张狰狞着死不瞑目的脸!
邵言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这什么见鬼的怪梦,好真实!
用力推开身上压着的死人,沾了一手的鲜血,恶心的要吐了。
邵言扭头看去,身边全是死状惨烈的尸体,好吓人,本能驱使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同手同脚连滚带爬,触手可及的全是死人!
这是哪里?梦里能感觉到冰冷的温度?
邵言看着手上粘稠的血迹,目光涣散大脑一片空白。
不对,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这套!邵言提起沾血的衣摆,“好眼熟的长衫,古代?”
离开不远的地方,马上的蒙面人忽然拉住缰绳回头望去:“老大,有活口。”
“杀了便是!”调转方向回去,手中弓弦震动。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邵方转过身去刚准备求救。
嗤!
好痛!邵言捂着中箭的心口仰面倒下,“为,什么!”
意识消散的最后几秒,邵言看到打马而来的蒙面黑衣人,后知后觉居然是凶手,杀了个回马枪!
“老大,找到了。”射箭的蒙面人欣喜若狂,“果然藏在死人堆里,亏得返回来补刀,取了这小子的脑袋回去便可得余下赏银。”
视线的最后,邵言气得肝颤,见鬼的恶梦太疼了!
心惊胆颤浑身虚汗的邵言,再一次被重压惊醒,刺鼻的血腥扑面而来。
相同的画面闯入视野,邵言恐惧的破口大骂:“有完没完?”
“不对劲,是梦还是现实?”邵言试图闭上眼睛重新入睡,不想再被人当胸一箭射杀,开局就死太惨了!
心乱如麻颇不平静,睡不着的邵言,记起蒙面歹徒还会回来这一茬,一个激灵,不能再等下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邵言强压下翻腾的恐惧,推开身上的死人,寻找能够躲藏的地方。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邵言白着脸,跌跌撞撞跨过一具具尸体,朝左侧的小树林跑去,那里有一块岩石,足够遮住身形。
一切都太过真实,不像是在做梦,邵言抹了把满是冷汗的脸,才记起手上沾了血,不适的干呕了两声。
岩石后面倒着两个壮汉,吓得邵言呼吸一滞,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发觉两人已死。
像是中了毒,七窍流血的那种。
尸体在这儿迟早顺着脚印被找过来,扔又没法扔远,邵言实在跑不动了。
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渐近,根本不给邵言再找地方藏身的机会。
“死就死吧。”挪开两具尸体,枯草下方居然有个洞?慌忙扒开一看,邵言笑了,“天无绝人之路。”
跳进坑里,刚好蹲下一个人,邵言把周边的树枝枯草盖在上面,无论怎么弄都会露出一点光,心急火燎之下,拖来两具尸体放边上做遮挡,默默祈祷别被发现。
马蹄声停住,坑里的邵言紧紧的抱住双臂,死死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漫长的等待开始。
马背上的蒙面人分散开,用剑挑起叠在一处的尸体,找到有气的直接再补一刀。
“老大,没找到!”已经翻了两遍。
“我这里也没有。”
“我这里也是。”
“娘的,小崽子能藏哪去?”蒙面人气不顺,“找不到人后面的银子拿不到,不就白忙一场?”
“会不会被人救走了?”收剑回鞘老五看向老大。
“一会要放人,一会又要人头,要不是给的银子丰厚,谁他娘费二遍事!”老六不高兴骂骂咧咧。
“要我说就当没看到之前的飞鸽传书,拿刚开始的报酬走人。”老二开口。
“离开接到飞鸽传书不到一盏茶时间。”蒙面人的老大皱眉沉思,“周围可有其他马蹄印?”
“这到没有。”老五说,“要不再找找,兴许藏在什么地方。”
老大:“找到就拿两份钱,找不到就算了。”吩咐下面的兄弟地毯式搜寻。
周边能藏人的地方有限,蒙面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注在小树林里,打马上前。
杂乱的马蹄声就在耳边,高悬着一颗心的邵方捂住口鼻,睁大眼睛抬头盯着上方并不严密的土层。
“老大,这里有两具尸体。”老二提剑就刺,“死透了。”
随着尸体向后侧倒发出闷响,邵言的心紧绷到极点,默默的祈祷诸天神佛,要是能顺利躲过飞来横祸,回去后一定早晚三柱香虔诚跪拜。
“老大,脚印到这里结束。”另一边探查的老五返回来。
蒙面老大拨剑,眼带戏谑道:“尸体挪开。”
其他人虽然不明所以,老大让怎么办就怎么办毫不含糊,拎着尸体的衣领,一左一右扔到一边。
完了!坑里的邵言心率拔高血压上升,没有太多时间掩盖行踪,仓促之下肯定露了马脚。
头顶上方这伙人不会放过他,邵言痛苦的回忆起,被射杀后听到的对话,亏得上次死透了,真要有意识的被割下脑袋,分分钟立刻疯掉!
怎么办?手无缚鸡之力不说,外面歹徒穷凶极恶,势单力孤的邵言心慌意乱焦头烂额。
就在邵言大脑当机之时,突然向下刺入的利剑划伤了左胳膊。
动都不敢动的邵言,咬紧牙关咽下齿间的痛呼,狭小的洞里根本不允许有挪动的空隙。
蒙面老大一剑刺出,土层的阻隔十分轻微,面巾下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反复又在周边刺了几剑,确定下面是空的,正当蒙面老大命人将土层枝叶掀开时。
嗖,嗖,嗖,箭到。
“呃!”周围的人没反应过来,就被射了个透心凉,倒地而亡。
“什么人!”立刻上马调头迎敌。
蒙面老大最后看了一眼藏匿人的地方,挥剑斩断飞来箭矢,先处理了敌人再回来取人头。
同样是黑衣蒙面,后来者比前一批人多势众,偷袭了一波干掉几个,下一批箭雨瞬发。
邵言捂着流血的左臂,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喊杀声不断传来。
咬着衣领磨着牙,真的很痛,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伤,如果真是在古代,没伤到筋骨虽不至于流血而亡,很容易在污浊的环境下感染发炎,邵言察觉到不妙的处境欲哭无泪。
出去分分钟送死,不出去生病了还是得等死,简直糟糕透了!邵言在心里问候不知道哪个把他弄到古代的王八蛋祖宗十八代。
都不用掐大腿,剑伤的疼痛明确打碎邵言萌生的痴心妄想。
好端端在家睡觉,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么个鬼地方!
细数二十三年来种种,邵言敢向诸天神佛发誓,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偏偏倒霉到快见阎王的是他!
“这个身体不是他的。”邵言确定没有这么细嫩纤长的手指,都能弹钢琴了。
三千烦恼丝是真长!从脸侧滑下来一缕,带着隐约草木的清香。
“之前死过一次,的吧?”邵言不敢肯定,如果跑不掉,那些蒙面人折返回来杀人,还能有再次复活的机会吗?
邵言脑子里一团乱麻,伤口的血一直在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外面的打斗声好像小了。
出汗太多,邵言感到口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冷不丁尝到了血腥,脸色瞬间一变,胃液翻滚差点吐了。
不得不强行转移注意力,邵言听着外面的动静,声音没了,谁赢了?
邵言无声惨笑:“不管哪一方胜出,都不会是能救人的家伙。”
又是剑又是马的装备齐全,贫瘠的古代除非背靠大树好乘凉,养不起私兵。
之前压在身上死去的被害者,邵言有留意到地上掉落的兵器,远没有杀个回马枪的蒙面黑衣人手中的精良。
第一次死得太快,邵言来不及关注周遭的事物,惊慌失措之下很难冷静挖掘其他信息。
“人好像走了?”邵言不敢出去,怕是又一次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这个地方相对安全,再等一等,人生地不熟身上找不到银两,没有户籍或是度牒,压根进不了城,况且身上全是血,没等走到城门前,就被不由分说抓进大牢严刑拷打而死。
电视小说里经常有写,甭管犯事与否,抓进大牢的人除非给够银子,否则基本上竖着进横着出。
邵言不清楚这具身体的家世背景,装失忆不切实际,万一露面不幸遇上仇家,妥妥躺尸的份。
“再来一遍?可拉倒吧!”邵言自觉重新来一次,依旧是眼下的处境,只有更糟不会更好。
“混蛋!就能多给些自救的时间?”邵言气苦!
外面,成功绞杀之前黑衣人的另一波人,再补刀结束后,匆匆撤退扫除痕迹。
饥饿、干渴、流血、惊吓,摧残着邵言意志,精神出现恍惚,呼吸变得粗重带着灼热的温度。
糟糕!伤口感染了!
邵言哭都哭不出来,双腿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蹲麻了又酸又胀又痛,干脆歪倒靠着土层缓和不适。
“出去?”不,还不行,邵言思绪越发变得迟钝,眼皮开始打架,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来势汹汹。
前不着村后不着地,指望别人来救,不如闭上眼睛睡一觉实在。
古代的林子里说不定有猛兽,出去晚上睡哪?爬树是个技术活,邵言没这本事,他还怕树上万一有蛇,一脚踏空了摔个好歹,宁愿躺着等死。
心里仍旧期盼着能够回到家里,没有金手指一无所有被人追杀,让人怎么活?
身体越来越冷,邵言蜷缩着,意识随之恍恍惚惚,胳膊上的伤口简单缠住了,血还在渗出,昏过去的刹那脑子里只剩下‘我要回家’唯一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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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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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卖进青楼的小公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