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倏地挣扎着转了身,面对着他,秀眉蹙得厉害,语气略急,“不可。”
若是真被他说中,怀了孩子。府中仍是处子之身的姨娘突然怀有身孕这算哪门子事?顾华庭可以不管声誉,最多算是一件风流事,府中没人敢把他怎样。可自己,不说是东院的刘氏,就是西院的那些姨娘知道这事也不会让她好过,她本就不愿和顾府有过多牵扯。怎能再有一个孩子羁绊她?
顾华庭听到她这话,当即变了脸色,“你不是说心悦我,为何不可?”
叶蓉当真被这个二世祖弄得无话可说,但他是爷不能违背,只得哄着。女郎低眉温顺,轻声细语道“六郎如果喜欢孩子,等日后奴婢再给您生一个,且今奴婢还是顾老太爷的妾室,若有身孕,恐怕不妥。”
顾华庭搂的她紧,外面风雨稍歇,屋子里热,叶蓉赤着身,被他捂得一身黏腻,他声音发笑,“你管他做什么,我让你生,谁还敢驳了我的面子不成?”
避子药,叶蓉终归是没有吃成,被他囫囵收进了帐里。
翌日一早,叶蓉醒时,枕边已无人。她穿好衣裳下地,去妆镜前找早先收好的避子药。翻找了一通,连脂粉匣子都倒了出来,也没发现她早先偷偷收着的药。
叶蓉怔忪地坐在妆镜前,面色煞白,难道被那个混蛋收起来了?叶蓉只恨自己昨夜被他折腾太久,睡得太沉,竟没注意到他的动向。
“姨娘,您醒了吗?可要奴婢进来给您梳妆?”曦蕊昨夜忧心了一晚,始终想着春香说的窗前的人影。
她再三问了一遍,春香说没看错,窗前就是有人。但姨娘又不让她们声张。曦蕊这心里落不下。一大早,就过来看看,整夜也没睡好。姨娘对她们这么好,曦蕊不想让姨娘出什么事。
叶蓉对着妆镜,白皙的脖颈上残留着斑斑点点的痕迹,也不知顾华庭最近又发什么疯。心里窝火,推开交椅,对着外面道“备点水,待会儿我要沐浴。”
外面的曦蕊听见姨娘的声音,心里落下,看样子姨娘是没事,没事就好。
曦蕊心里想的事,叶蓉心里自然不知道。泡在温热的水里,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顾华庭故意搅合了她拉拢婉秀的事,现今又不许她吃避子的药。叶蓉心里发慌,昨晚顾华庭有多折腾她,她心里有数,保不准,他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不管他是为了借着自己羞辱东院,还是有别的企图,她这身孕万不能有。
用早膳时,叶蓉对着曦蕊嘱咐了几句,“近来待在屋子里烦闷,你今日去东街胡同里给我买两个棋子玩,顺路再给我抓点药。”
叶蓉把药方子给她,里面除了她偷偷记住的避子药,她又胡乱加了几味治风寒的,“悄悄地,免得让人多嘴说咱们院子多生事。”
“姨娘您病了?奴婢去给您找个郎中瞧瞧吧!”春香给叶蓉盛了碗粥,问道。
“不必,老毛病了,吃两副药就好。”叶蓉喝了粥,再嘱咐一句“走偏门,被人发现了就说是给我买棋子儿去的。”
曦蕊不疑有他,拿着叶蓉给的银两出了门。
曦蕊刚到偏门,就被迎上来的人撞了一下。
“哎呦,这位姐姐对不住,我在这给您赔个礼。”崔禹笑嘻嘻地弯腰道。
曦蕊睨他一眼,拍了拍衣裙上的水渍,想到姨娘嘱咐的事,没再多话就出了去。
阙和院
顾华庭靠着软榻看书,手边放着茶水,他眼皮搭着,指尖落在杯沿上,若有似无地划了两下,“她出去了吗?”
“回公子,已经打点好郎中,就等着十姨娘的丫鬟去了。”这一大早就被公子叫出来去吩咐东街药铺子的郎中,看到身上带着百合香的姑娘来他这抓避子的药,就要郎中去给她抓另一副滋补安胎的药来。
崔禹心里默想着,难不成十姨娘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