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
入了包间,林少繁便大咧咧地好奇道:“表哥,你说唐管事请假是何原因?”
林少婉蛾眉轻蹙:“繁哥儿,堂堂君子,怎可随意探讨他人私事?”
林少繁耸耸肩:“我这不是替表哥着急嘛。寻常事哪里需要请这么久的假,想来是好事将近。”
“像唐管事那样聪慧又貌美的姑娘,身边肯定有了追慕者……不对,说不定早已有了情郎,很快便要成婚了。到时候,她夫婿肯定不允她再出来抛头露面替人做管事。那表哥啊,可得提前物色好接替的人选。”
林少婉诧异地脱口问道:“那管事竟然是女子吗?”
林少繁朗声笑道:“唐管事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替表哥管着所有的铺子,且把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井井有条呢。”
看了眼一直低眸沉思的霍明瑾,林少婉撰紧了手中的帕子,眸中复杂,心思一时翻转万千。
------------------
刚从府衙的监牢回来,唐家人便碰到了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孙萦。
一见到她,唐典便咬紧了牙。
唐觅茹看了一眼眼圈仍有些发红的继母,让她先将父亲与弟弟带进去。
“孙小姐有何贵干?”唐觅茹面无表情地问。
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孙萦面色发白:“唐表哥…他可还好?”
唐觅茹毫不客气地嗤笑:“我兄长是被关在牢房,不是被府衙请去做贵客,孙小姐觉得他会有多好?”
孙萦死死地咬了会唇,开口请求道:“下次再去看表哥,可否让我一起?”
唐觅茹双眼沉沉地盯着她:“孙小姐,我兄长现下不是生了病需要人探望,而是被人加害,你若没有法子捞他出来,还请不要再多生事。”
唐觅茹视线灼人,孙萦慌乱解释:“我,我只是想看看表哥,他毕竟救了我…”
唐觅茹肃言道:“这事可是有个因果关系,正是因为救了你,我兄长才被惹了祸事被人陷害。”
“我还以为你们孙府的人都忘了这事,不然怎会连阖府上下连我母亲的面都不见?过了这么许久,我兄长都在牢里呆了快一旬,孙小姐才恢复了记忆?”
唐觅茹的心中,很是存了些气。
在得知唐存观入狱是被赵亘指使陷害时,孙氏曾试图去孙府求援,毕竟这事与他们府上有关。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连孙府大房夫妇都避而不见,俨然一幅怕惹事上身的模样。
虽然知道孙萦也无辜,但唐觅茹一想起这事,就禁不住薄怒隐隐。
做了个深呼吸,唐觅茹收了些气,语气尽量平静:“是我话重了,表姐不要放在心上。但你还是请回罢,我们奔走多日,现下实在是乏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泫然欲泣的孙萦,兀自进了家门,疲惫地回到屋里。
想起在牢里受苦的兄长,以及求助无门的沮丧,唐觅茹心里沉得发慌。
赵亘寻了唐存观手上一个没结案的诉主,半威胁半收买地让他故意找人作伪证,又污蔑是唐存观授意的。
不仅如此,他还买通了负责断案的知事通判。
那通判对唐存观的叫冤毫不理会,只想押着他认罪,好尽快给赵亘交差领赏。还没定罪,那通判就把人拘到了条件最差的深牢,两三天就拷打一次。
那深牢阴冷潮湿又逼仄,里面铺着当床睡的麦草都发了霉,气味难闻得很。
唐家人每次去看,总能见到唐存观一向清俊的面容上全是难掩的疲意,以及明显是忍着痛发出的,勉强的笑容。
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不仅要被刺面,还要被流放到边关充军。
而罪军,在战场上充当的就是肉盾子的角色,真正的九死一生。
他们一家俱是白丁,唯一有亲戚关系的孙府现在对他们避如蛇蝎,而唐典的上峰更加不可能帮他们。
而且,如果唐存观被定了罪,唐典的饭碗恐怕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