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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如公,如翁一同迎了他们进府。
当天,两方相谈,谈得不甚愉快,事情因狄家的拒不松口,致歉无用冰结,入夜,萧知远带着妹夫离了如家。
如家不敢相拦,因枢密院已在如家四周布下了禁军,只等如家动手。
当夜,有人传来消息,说尹家小姐投井自尽了。
隔日,如家把尹音的绝笔致歉书送到了狄家,京中方向再变,都道狄家逼死了良家女子。
可也不过一天,枢密院在城门拦了一辆要出城门的马车,把易容而装的尹音揪了出来……
尹音竟是装死,就是连皇上对尹家这种欺人之事震惊不已,下令肃查尹家,以有祸发之地如家。
如尹两家,彻底大乱,朝廷上那些为如家说话的嘴,纷纷闭上,谁也不敢在这事上徒惹一身骚。
外边的事精彩纷呈,暮小小进宫跟暮皇后闲话,她说得不亦乐乎,暮皇后还有些可惜,“便宜如家了。”
“一朝世贵豪门变砾瓦,响了好大的一声,也算是个好热闹了。”暮小小心不大,有热闹瞧就好。
“明儿,我给你那小姑赏点东西下去,让她进宫一趟,也是时候见了。”暮皇后淡道。
暮小小听到这,笑着与她道,“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来跟您探消息的。”
“哦?”
“我那小姑担心,她这次打草惊蛇,误了天家的大事了。”暮小小笑道,“您这时要见她也好,省得她担心。”
暮皇后也知大皇子的狐狸尾巴没那么揪,再然,这事看着是打草惊蛇了,不过大皇子也得不了如家的支持了……
现下的如家,已经是自顾不暇,欲要树倒猢狲散了。
“把如家弄倒已是大功,如家本是皇帝多年的心病,这心病一除,他昨晚都多用了两碗饭。”暮皇后淡道。
暮小小微微一笑,知道她二姐的心眼才没那么小。
“这次,狄家还多亏了她,没被如家弄得家破人亡。”暮皇后给妹妹剥了个桔子放到她手中,嘴里说道,“确实像个福星。”
狄家那位大人要是中了招,被如家拉拢了过去对付他舅兄,狄家就全完了。
“狄家妹夫也是个明白人,”说到这,暮小小倒为狄禹祥说了几句好话,“如家拉拢他,他心知肚明,就是他走的是儒家路子,必须尊师重道才能在那群书生中有威信,没到那个份上,没个说得过去的说辞,他不能与如家撕破脸。”
“是么?”暮皇后淡应了一声,“难不成不是怕得罪你们?”
“这个还真不是,他那性子,跟我家萧郎还真是不一样,你看如家底下的那些田庄铺子,哪行哪业他们如家掺了份子,得了什么银,这可是他查出来的,萧郎查出来的,竟没有他一半的仔细,之前我们可不知道他查得这么仔细,竟然比枢密院查出来的还严密,他不声不响的就把如家的底细给掀了出来,就冲这点,您能说他没心思?我看他城府可不浅,眼下看来,这满朝的老狐狸里,他可不算那个差的。”
暮皇后轻颔了下首。
“萧郎说狄家妹夫这心思这两年是远胜于他,他原本也是个有深谋远虑的人,不过,他选的是皇上那边,姐姐,咱们往后用他,还得跟皇帝姐夫打声招呼。”暮小小把略带酸味的桔子放进嘴里,舒服地眯了下媚眼,有些奇怪地道,“我都这月份了,怎么还嗜酸。”
“酸儿辣女。”
“那姐姐替我探探……”
暮皇后搭上了她的手,与她探脉,嘴里道,“虽归这么说,但不能当断则断,恐难成大事。”
“人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不一样嘛。”暮小小不以为然。
“哦?”暮皇后瞥了一眼为人说好话说个不停的妹妹。
“真是这样,”暮小小见姐姐的眼神,不禁一阵哂然,道,“回头你见着真人了,就明白这对夫妻是个什么样的为人了,世上男人女人千千万,外头的人,可不止你在宫里头见的这些个样。”
暮皇后探好脉,收回了手,“嗯”了一声,道,“也是,我这些年,被这宫里的男男女女都弄脏了眼,都不知外头的人是长什么样了。”
暮小小听得突然有些犯起了心酸,轻声道,“等九皇子长大了,您得空就回家看看罢。”
暮皇后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家?谈何容易,她答应先皇的事,一半都没做到。
易国的天下,因那些皇子的长大,和她生的九皇子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万年不变的宫变,还是要在这个皇宫里发生,临到她的头上。
皇帝又是个自私不放人的,她的一辈子,怕是要葬死在这深宫里头了。
如家的事让狄家门府紧闭,便是外人送过来的请帖也不再接。
这次清查的事狄禹祥没有参与进去,但私下的帐目却是由狄禹祥一手经办。
这一次,皇帝对大办如家的各方之人都赞赏有加,道他们大公无私,更是道这次有功之臣会加官进爵,说是这样说,文乐帝另一手就是把抄出来的钱粮,充进了他专管打帐的私库,另一头,如家的人谁也没有治罪,只管私禁在了如家。
先不论如家的钱,光论如家控制的米行,就抵三十个江南粮仓……
文乐帝知道具体的数目后,先是愤怒得踢倒了御桌,接着就是哈哈大笑,叹秦北打仗的粮总算是不用愁了。
然则,前来报数的狄禹祥看到了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臣子比皇帝还富甲天下,这确实算得上让人辛酸的事。
在外边,狄禹祥为让妻子难得在外说的话像回事,把找回来的尹音放进了如家,让尹家小姑娘好好体会一下祸从出口的后果。
从云上掉到泥地的如家人,现在可能个个都想撕了她吃了。
狄禹祥不是喜大张旗鼓的人,也就不明白这时宫里的暮皇后把他当成是与皇帝一样的货色,对他看法并不是太好,他等到皇后赏了妻子东西,还怪高兴的,心中直以为,这以后,京中可真没什么人给他媳妇脸色看了。
这次如家的事就是由她出了个头,但这当口皇后都明着站在她这边,现在说她的不是,也真是道皇后的不是了。
萧玉珠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还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不一会就传到了京中狄家族人的耳里,布铺那边,小七直接带着了最昂贵的布料和女裁缝女伙计过来了。
族人不少人,都悄悄地进了府,给大郎夫人送点吉祥物件过来,哪怕不佩戴在她身上,就是放在狄家,经了大郎夫人的手一碰,把皇后娘娘的仙气渡一点过来,也可保他们这些小平民百姓一世的富贵了。
皇后娘娘不好见,就是当朝有一品诰命在身的夫人,也没几个能得她传召。
她是天凤之身,又是皇后,她不见人,没人敢道她的不是,而能见她的,就跟祖宗坟上冒青烟无异。
因皇后赏东西和要她进宫之事,萧玉珠在京城人的口里也成了传奇人物,十个里头居然有九个说狄家了不得。
而狄家现在的这个了不得,是暮皇后给的。
荣耀背后是责任,萧玉珠再欢喜也不敢大意,而且她这一去,以后谁都知道狄家是站在哪一边的了。
大郎多年低调处事,与左派右派清派中人都有私交,这回明确归了九皇子党,相对的,也要与有些人画清界限了。
萧玉珠难免有些愧疚,狄禹祥倒不在意这个,因为皇子之争,像他这样得圣恩的臣子站队不可避免,而他也是早已选择,现下不过从暗处露到明面。
至于私交的各派之人,谁都想往上爬,轻易不会与他交恶,就是清派之间的那几个硬骨头,不来往了也就是,以后公事公办,也不怕他们藏了龌龊之心。
两夫妻喜欢有事夜间就拿出来说说,多年的交心习惯让夫妻俩能同时同步一致对外,这其中还有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很多会让人心存隔阂的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萧玉珠听了他的话后也算是放了一些心下来,但还是道,“往后,这种置人嘴舌上的事可不能再做了。”
见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狄禹祥也知道她是怕这次的张扬,给他埋了祸根,见她忧心忡忡,狄禹祥只得继续开解,“我再低调行事,那也只是相对低调而言,自从大冕回来已经有人盯着我的,此次我办如家的事也露了风头出去,现在谁都在背后睁着眼睛看着我,你夫君能低调到哪儿去?”
“唉。”萧玉珠听了情不自禁地叹气,“还有一个我哥哥,现在再加上一个九皇子,以后还不知有什么事……”
见她越说越沮丧,无一点明日叩见凤后的喜悦,狄禹祥忍不住上前咬了下她的鼻子,道,“都传你喜得合不拢嘴,我怎地没见你给我乐一个?”
萧玉珠瞪他一眼,看他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她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日夫妻俩睡下好像没一会,门就被敲响了,一打开门,萧玉珠看到区婆子领着众婆子,还有府里能干的丫环候在门口,等着与她更衣了。
狄禹祥怀里没人,在内屋叫着“珠珠”,叫个不停,显然没醒过来的人还在睡梦中想把人叫回去。
外屋,知道今天一大早就会被摆弄头发衣裳的萧玉珠也是没回过神来,她看看还亮着耀眼星星的外头,很想问现在这个时辰是不是早了点——他们夫妻睡下可不到一个半的时辰,现在不过是子时刚过一半。
看一眼区婆子严肃不已的眼神,连跟过来的二弟妹和三弟妹也是一脸的毕恭毕敬,最终她长叹一声,道,“等我叫了大公子出去,你们再进来。”
因要用到内屋,狄禹祥被妻子披了外袍在身,赶去跟儿子睡,那厢长南得醒,出了小院子到了父母这边来拉瞪着眼看着睡屋,不想相信竟然被他娘赶出门来的父亲,叹着气道,“妇人就是麻烦,爹爹还是随我去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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