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藤浅遭到一群女生的攻击。
尽管她拼命反抗,她们还是撕碎了她的校服衬衫。
她们骂骂咧咧的将她按在地上,对她极尽嘲笑。
正准备剥她校服裙子的时候,没有出口的死巷里驶来一辆天蓝色路虎揽胜加长。
明亮的两道车灯灯光照亮施暴的女生们,也照亮被按在地上遭受欺侮的藤浅。
“啊啊啊,来人了,来人了,快跑!”年少的只敢躲起来干坏事的不良女生们被吓着了,一溜烟都跑路了。
李璇也跑了,她不知道紧闭的车窗里坐的是谁,害怕会是大人。
藤浅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想快速穿上自己的校服衬衫,却发现衬衫被撕成了破布。
她只能蹲着,双手抱胸,缩做一团。
车上的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纤长的身段在灯光幽暗的地面上落下一道影子,由远及近,映到藤浅娇小的身上。
他将她藏在他的影子里。
宛若一种礼貌的保护。
“谁欺负你?”他问。
还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在夜里清浅的响起,尾音又有些磁沉。很好听,像大提琴的弦音。
在暗巷里缩作一团的藤浅可怜至极,酷似某种等待被人怜爱的幼兽。
“……”她低下头去,咬紧自己的唇,不发一言。
“谁欺负你?”他又问了一次。恍若这事跟他有关系,他一定要管。
小巷尽头灯光昏暗,那群女生都穿着校服,在他到来后匆忙逃窜,他没看清她们的脸。
知道他是东塘少年仔的头头,天天带着一群男生在镇上打架惹事,有时候警车都跟着他们追。
唯恐事情闹大了,藤浅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被谁欺负了。
“没,没人欺负我。”藤浅嗫嚅了一下,双手再度抱紧自己的胸。
上半身只穿白色棉布胸.罩的她发现有一边的肩带竟然断了。
那单薄的缀有蕾丝花边的白色内衣马上就要从她肩上垮下。
刚开始发育的胸部就要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清冷的夜里,少女在瑟瑟发抖,两只莹白圆润的纤细肩膀在止不住的起伏。
一头垂下的又黑又浓密的长发凌乱的遮住了脸。
韩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到她身上的伤。
“你是不是傻,她们这样欺负你,你还不告诉你哥?”他竟然好心疼。
始终得不到回答,韩玺只能脱了自己的校服衬衫,裹到藤浅身上。
藤浅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来救她的人不是卫衍,而是韩玺。
“我送你回去。”韩玺拉起藤浅,温柔的说。
藤浅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一句谢谢都没对韩玺说,沉默着,大步流星的跑远。
留下韩玺一人在暗巷里,想不明白她是什么脑回路。
“神经病。”光着上身的韩玺暗骂了藤浅一句。
他觉得自己真没劲,大晚上的,不在家跟哥们儿打游戏,偷偷把他老妈的车开出来,跑到这一带来瞎晃,还英雄救美呢。
结果被救的人的确美,可惜脑子不正常。
是夜,韩玺光着上身回去,被他老妈范惠涵狠揍了一顿。
未满十八岁就敢偷开她的车出去。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夜深了,还光着身子回来。
问他上衣去哪里了,他也说不出来,范惠涵于是本来用细藤条抽他,气得换了根粗铁丝。
范惠涵以为他忘在小旅馆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范惠涵知道。
从幼儿园起,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数都数不清。
慢慢的,长大了,他一句话,一个笑容就能勾得女孩子们围着他打转。
到了高中发育期,个子一下就蹿到全校最高的他凭着一张美酷脸,一副痞气又幽默的脾性,更是被女生们倒追得夸张。
范惠涵深怕哪天一个不留神就得他恩赐,升级做奶奶了,防他早恋防得死死的。
没想到这个晚上他开车出去,竟然还光着上身回来。
范惠涵问韩玺是跟哪个女生去的小旅馆,范惠涵已经做好了早发现,早承担的心理准备,就期待他别招惹中未成年。
韩玺也不说。
范惠涵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
次日,是东塘高中迎接省教委开展的省重点示范高中评选前的最后一次学校风纪检查,校方要求大家必须穿校服到校。
韩玺没有校服,被年级主任跟校长拉到旗台上当众狠狠训了一通。
那一天,囊括初中部跟高中部,全校三千学生,只有韩玺没穿校服。
朝会散了,韩玺还站在旗台上被罚站。
学校领导们觉得他这种总喜欢耍酷装帅的行为不能再被姑息。
全校三千学生都乖乖穿校服到校,唯独高一七班的韩玺不穿。
他就是想出风头。
一定要重罚!
春末夏初的烈日当头暴晒,素来桀骜不驯的韩玺被罚站了一上午,丢脸丢大了。
午休时分,尹薇走到旗台下,低声喊他:“活该,谁让你装酷的。”
韩玺偏头:“我校服弄丢了。”
“丢哪里了?这个星期教委来检查,每个人都必须穿校服到校,校服上还要必须绣上自己的名字跟学号,你不知道吗?活该被拉出来当着全校被训!”尹薇咒骂他。
知道他平时爱出风头,可这次学校领导们是认真的。
省重点的评比是东塘中学今年发生的大事。他这样完全是撞枪口上了。
“哪那么多规矩。”韩玺满不在乎,站在旗台上,姿势松垮的回答,“专门去找个裁缝刺绣不要钱啊?”
“我昨晚不是专门跟你提醒这件事了吗。你校服真忘了?”尹薇记得昨晚专门跟他打电话提醒过。
“忘了。”
“我让你家里人给你送来。”
“送什么啊,多大点事,我就喜欢在这儿站着。”
“你到底丢哪里了?”
“送人了。”
“送谁了?”
“不记得了。”
后来韩玺被罚跑了十圈运动场,也没有叫家里人给他送校服来。
尹薇想他的校服肯定没有忘在家里。
韩玺因为没穿校服到校被罚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包括藤浅。
那一天一大早,其实藤浅就想把他借给她的衬衫还给他的。
只是他身边一直有人,不是时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好哥儿们,就是那些跟他相好的女生们。
藤浅不想被别人发现他的校服衬衫竟然会在她那里。
最后,藤浅把他的那件白色校服衬衫放在了学校的门卫室。
“我捡到一件校服。”午休时,藤浅告诉学校保安。
“哦,放哪里吧。”保安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敷衍的应。
“上面绣了学号跟名字,你通知他来拿一下吧。最好快点。”藤浅的小脸上有焦急的神色。
“知道了。”保安不耐烦的说。
又一个翌日,被学校领导狠狠批斗的韩玺穿上了校服。
雪白的校服衬衫胸口上,有人用深蓝色的丝线绣了他的名字跟学号。
韩玺背着书包,美滋滋的出现,意气风发的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
身上像是披了星,戴了月,那般让他朗朗明亮。
背着书包路过的藤浅正好迎面与他路过,视若无睹,双眼放空的跟韩玺擦肩。
后来,东塘高中的校服从那一年参评省重点高中开始,就变成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在校服上刺上名字跟学号。
如今,又是一个春末夏初时节,喧闹的下晚自习时间,迎面走来的少年少女们,身上的白色衬衫上都写着自己的学号跟名字。
藤浅想起这个习俗刚开始流行的那一年,她替韩玺刺过他的校服。
这是两人在高中时代,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他的影子曾经在无人知晓的暗巷里落到了她羸弱缩做一团的身上。
她被人践踏的时候,他赶来做她的守护。
她披过沾染了他身上烟草气息的衬衫。
他穿过她给他绣了姓名跟学号的校服。
回忆是闪回的哈。偶尔来,偶尔不来。切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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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