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死则道不生。
心不苦则智不开。
天榜题我。
千归兰停滞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赤焰光芒,周身散发出的妖力扭曲了空间与时间,窥不见他身上的天地因果,这是神之力,他已经足以成神了。
尘世间,又有什么,能困得住神呢。就算是神,也只能相互仰望。神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一念便可动天地。
一百多年前,神界为了一己私欲,明目张胆的到各界挑选“贤才”。甚至弄出烛荧榜这样类似封神榜的存在。天山学院更是被神、仙二界戏称为天神学院——选神仙的地方。
这样看似严明的天则下,却充满了偷鸡摸狗之徒,小动作不断。更有甚者,直接下界勒令预神者更改姓名。严重的,直接更改仙格、神格,点名要谁成神。
如此,引发天道不满、诸神震怒,严令不准私自联系可能成为神的“预神者”。更是收回烛荧榜,废天山学院。
矛盾愈演愈烈,妖神们不满,为何人神逐年增加,妖神逐年减少。诸多妖神们不甘心,堕魔以示不满,以此向天道明示。
神界也因此与魔界结仇,借仙界之手开启了仙、魔大战,实为妖神、人神的冲突,只是蒙上了一层蝉翼。
战火不止,引发天乱,七界重新洗牌。修罗界,灭。魔界败走于地下。神、仙二界自封于九重天上。鬼界向人界朝拜。赢得人、妖两界短暂和平。
虽大部分妖神堕魔,但神界纷争从未停止,九天之上,暗流涌动。对妖界、人界谁出来的神更多、更厉害,盯得紧紧的。
玉玲珑,实为妖神、人神之争的牺牲品,她承了妖神的情,心却向着人神。两方都不得意她,将她推出来给天道,当罪论罚,虽得以不死,但绝不会好过。
但是凤族真是命里不该绝阿,没了一个玉玲珑,玉玲珑之子,竟然有如此机缘。跟他比起来,就算天翻地覆又如何,一道破万法。
玉玲珑给了千归兰两条路,泯然人界、举步成神,玉玲珑自然希望她的儿子泯然于人界,也算幸福。
但千归兰的命途也是她能定的吗。
成神者自不被情所连累,哪怕是骨肉至亲之情、血浓于水之情、挚爱之情。
千归兰在此意识到,他与玉玲珑同为能掌握天地法则,为何被母子身份禁锢住。她既有她的决断,我也有我的选择。
我本是我,于是就此涅槃。
两方神使这下巴不得拉拢千归兰,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了天神命格,更怕遇上此等命格,自身不敌,反而消散。
千归兰,万神莫敌。
……
徐灵儿悄然出现在冯玉川和徐乐山两人身后。
“玉川哥。”
徐乐山仍然是容貌年轻时,但也不避。
徐灵儿本就与他们同为一百多岁,也曾在天山学院一起修行,只是名义上的爷孙罢了,如此方能在人间界自如。
徐乐山问道:“怎么不动了,干什么呢,灵儿看看。”
徐灵儿答:“自然不可说。”
冯玉川道:“有什么不可说的,还是你不敢说?”
徐灵儿气结,阴阳怪气道:“人俩谈恋爱呢,不愧是搞推演的,真是八卦!”
“要不要我给你俩实时播报一下阿?”
“还是算了……”
“算了。”
……
“涅槃之火,会将你燃烧殆尽。”千归兰道。
“我不在乎。”云孤光道。
“前尘过往,如今的我,装不下,我便一并不要,你也走吧。”千归兰道。
“我不一样。”云孤光道。
“我选的这条路,不在人界。”千归兰道。
“自生于天地,万物于我皆过客,唯有你。世中逢尔,你是我的道。”云孤光道。
“睁开眼,看着我。”千归兰道。
云孤光睁开眼
千归兰捧住云孤光的头,看见他的眼泪一直从眼眶流出来,被周围的火焰吞噬。但依旧紧紧的抱着自己,好执着。
“所有的因果都可以到此为止,这是唯一的机会。”千归兰道。
“我不要因果,我只要你。挡灾、消业,都由我来。 ”云孤光道。
云孤光又说:“世间因因果果、是是非非,如何断得。若你真在乎,此时又何来涅槃,若你不在乎,为何偏与我算的清楚。你不知如何断绝,那我告诉你。你若是因,我便是果,你若是果,我便是因。如果我在你面前,你当真不看我一眼吗,阿鸾。”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千归兰忍住脑海中层出不穷的想法,又道。
巧,云孤光也看过这出戏。
“起婆娑,炽艳火,独吞絮果,得失难量。”云孤光道。
“红线经你血,已和你混为一体,本就属于你。”
伸手和他十指相扣,拉到胸前给他看。
“这枚灵戒,送你。这才是人生难预料。”
那素戒闪了闪,又回到了千归兰手上,几经波折,得以光明正大的存在。
……
云孤光去找这枚戒指的时候,徐乘风又在看戏。云孤光也坐下,老规矩,先陪着看这么一出戏。
看完后,徐乘风把这枚戒指递给他。
徐乘风目不斜视:“小初回来之前,希望你能守得住你内只凤凰。”
云孤光笑笑。
……
“七日后,若你我能再见……”何不重新来过?
“必定会再见。”云孤光打断他道。
千归兰也不再强求他如何。
话说回来,若云孤光真的能跟上千归兰的步伐,纵使天下之大,他们又何尝不是彼此的唯一。
云孤光自云层落下,身上带下来一些星火。而目光所及之处,他的凤凰光芒更盛,向远处飞去。
但他是满足的。
楼顶,徐灵儿碰了碰冯玉川:“去接他。”
冯玉川没动,笑道:“这小子皮糙肉厚,接什么。”
徐灵儿道:“不接他,你等着八方来客,争着杀他吧。”
徐乐山一想:“他们或许会有所顾虑,毕竟只是掉下来……”
话未说完,不止八方来客,十面埋伏都来了,徐灵儿拿着棍子敲敲,哈哈大笑起来。
天下事,谁有我徐灵儿看的明白?
云孤光也瞧见了,不过他想,这里面应该没有云家弟子吧,都去迎接云初了。
无非是一些王家弟子、柳家弟子、唐家、张家、李家,喔可能还有皇家江氏派来的江湖杀手,还有围观的路人。
既然没有云家人,那就早早解决了去找凤凰去。
云孤光落下来,临近一楼顶旁,又往上动了动,停滞下来。
那群人见他往上,以为是重伤害怕欲想逃跑,便心中一丝顾虑也无,自发围上去,层层包围、错落有致,像商量好的一般。
“今天本少主心情好,我做庄,就跟你们来赌一盘。”
“说吧,你们赌什么。”
一些亡命杀手,人家根本不想赌,但是看此情此景也不敢贸然上手。只是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再设下几个埋伏,准备开打。
“赌你一条命!”
“对,赌命!”
“赌你输!”
“今日你定输给我们!”
……
多半是说这么几句。
“赌黄金三百两,压云孤光输!”
谁阿,还真赌上了,要赌去风清楼赌去!合法合规、合情合理!
这人是……冯家子弟?
举着三根手指,明显的很,众人往他那看去。知道你冯家爱做生意,倒也不必在这。
“你做生意做到这来了,边呆着去。”一人制止道。
那冯家弟子慢慢把手放下,往外退了退。柳家弟子悄悄凑了上去。
“我出一百两,赌大少主赢。”
……当谁听不见吗?
“赌钱的往外面撤撤,开赌了!”云孤光道。跃身闭眼,周围浮现出一层赤黑色雾气,鬼气腾腾。
众人一看,这庄家不会耍阴招吧,看着就不像好人!
“…云大少主是体修、法修还是剑修阿?”一弟子看这架势问旁边的人,挑的是玄机门弟子,衣袖上有马图腾。
“不知道阿,也没见过,就听说会玩镜子,以为是个小白脸呢。”偷长老衣服出来玩的那人回道。
“倒也不黑……咋俩走吧……”
“走吧,来错地方了。”
俩人先跑了。
王家弟子们先上了,提着剑直接过去砍,来自八代单传少主的力量。
云孤光没掏镜子,闭着眼,引用周身赤黑气,谁过来都分过去一些。
有的人被蒙着眼,看不清,跟自己打起来了,又或是跟同被蒙眼的打起来了。
还有些气,给人家捆起来,抡大锤一样甩来甩去。
一弟子见迎面一气袭来,吓得张大了嘴巴,进肚子里了。
好像是没什么事儿?那就狂吃!吃着吃着人就不对劲儿了,好像魂儿被挤出去了。
大喊:“云大少主英明神武、威震八方。”
喊着,那气被喊出去了,人魂也回来了。看着地面八方的弟子都看着他,对他虎视眈眈的样子,好像他才是云孤光。
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们赌的什么?”迎面打过来三、四人。
当下,空中如同燕群飞过一般,黑影重重。
事情闹的愈发大了,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万传…万岁爷,传到皇族去了!
这条街临近的一条街上。
抓住一个问:“怎么回事儿?”
“有人开赌局了!”
又抓住一个问:“什么情况?”
“云大少主威武霸气!”
再抓住一个问:“咋个说法?”
“带好黄金三万两,可以买人一条命!”
一问三不知。
江家侍卫擦了擦汗,怪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