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勤政爱民,为了能够随时听取和处理紧急政务和军情,他把寝宫设在了前朝,而没有放在后宫。zhongqiuzuowen
第二任皇帝秉承开国皇帝的志向,继续以安仁殿为寝宫。
从此,安仁殿作为历任皇帝寝宫的规矩便延续了下来。
赵学尔去找李复书承,必须要经过甬道,这下却让守在甬道的侍卫们犯了难。
李复书当时气急,下令后宫之中所有人都不得出入甬道,即使后来李复礼特意问他是否特许赵学尔的人出入,李复书也没有松口。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若是赵学尔亲自来了,究竟让不让她通过呢?
赵学尔身为皇后,是后宫之主,自然也是后宫的一份子。若是擅自让她通过,恐怕违背了李复书的命令。
可赵学尔是皇后,身份贵重,不可与一般人同等看待。若是不让她过去,一来损了皇后的威严,二来侍卫们也恐日后被赵学尔清算旧账。
几个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既不敢同意让赵学尔过去,也不敢说出拒绝的话,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学尔笑了笑,温声道:“你们不必为难,派个人去向皇上请示,皇上自有决定。”
皇宫很大,安仁殿距离甬道还有些路程,一来一去也需要些时候,正是因为侍卫们不敢让赵学尔在这里等,所以他们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听得赵学尔发话,为首的侍卫欣喜地道:“那那就有劳皇后在这了稍候片刻。”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安仁殿。
李复书虽然恼怒赵学尔纵容妃嫔们插手前朝之事,甚至封闭了甬道,连同赵学尔的人也不许出入。
但他终究只是想逼赵学尔做选择而已,而不是真的想惩罚赵学尔。
所以他一听到侍卫来报,便立即命人宣赵学尔来见。
赵学尔听得李复书还愿意见她,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到了安仁殿,赵学尔见到李复书,浅笑道:“我还担心皇上生我的气,不肯见我了呢。”
李复书走上前来,把赵学尔迎了进去,笑道:“这件事情本也不是你的错,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不等赵学尔说话,他又严肃地道:“但是,你是后宫之主,后宫之事都归你管。妃嫔们旦有言行不合规矩之处,你都脱不了责。尤其这件事情竟然会闹到让宰相们告状告到我的跟前来,俱是因为你纵然妃嫔们胡作非为,没有尽到你身为皇后应尽的职责。”
“是,皇上说得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面对李复书的指责,赵学尔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揽了下来。
李复书先是有些吃惊,随即又觉得这确实是赵学尔的行事风格。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李复书心中本来有些怨怪赵学尔。但鉴于赵学尔如此良好的认罪态度,他又心生不忍起来,道:“这也不能全怪你,若不是郑婕妤带头胡闹,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大胆。”
“郑婕妤?”
赵学尔仿佛对这件事情的始末毫不知情,道:“是了,郑婕妤这些日子也派了人去政事堂,她怎么也突然对朝政之事感兴趣了呢?”
郑妙音为何会突然对朝政之事感兴趣?
还不是因为赵学尔要把郑妙音赶出宫,郑妙音心中不安,这才想模仿赵学尔行事,讨李复书的欢心?
李复书心中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赵学尔本来就不喜欢郑妙音,要把郑妙音赶出宫。若是再让赵学尔知道郑妙音对之前的件事情耿耿于怀,只怕赵学尔会更加厌恶郑妙音,对郑妙音不利。
李复书到底喜爱郑妙音,不忍心给郑妙音招惹麻烦,眼珠子一转,干笑了两声,道:“倒也不是郑婕妤的错,要怪就怪那个余力。郑婕妤出身民间,哪里懂得什么朝政之事?都是余力怂恿她,她才不小心做了错事对对对都是余力的错就是余力的错是余力的错!”
他慌忙之间为郑妙音找借口,想到了余力的这个替罪羊。
他本来就厌恶余力,一想到余力被他连贬了十级,竟然还不知收敛,兴风作乱搅扰得宫中不得安宁,让余力背了这个罪名,倒也不算冤枉他。
李复书心中得意,为自己的急智点赞。
赵学尔自然知道李复书在给郑妙音开脱。
自从上次李复书想尽办法留下郑妙音,她便知道李复书对郑妙音的喜欢与其他妃嫔们不同。
既然李复书先前不愿意把郑妙音赶出宫,那么即使她现在旧事重提,也必然是无用之功。
所以赵学尔没有揭穿李复书,只是状似不经意地道:“听说这个余力被皇上连贬了十级,却在太仆寺过得风生水起,今日与同僚在酒楼吃个酒,明日赴大臣的宴请聚个会,过得好不潇洒快活。一个被皇上厌恶的人,却在一众大臣们之中如此受欢迎,也不知是余力当真如此得人拥戴,还是大臣们不明白皇上把他连贬十级的用意。”
李复书不但把余力连贬十级,还故意把他遣去太仆寺喂马,羞辱余力。
由此可见李复书不仅是要借余力杀鸡骇猴,增加禁令的威慑力,而且是真的厌恶余力。
通常一个人厌恶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是见不得另外一个人好过的。
李复书也不例外。
他虽然留了余力一条性命,却见不得余力仿佛没事儿人一般逍遥快活,立马不高兴地道:“余力当真如此无状?”
赵学尔道:“皇上派人一查便知。”
李复书当即喊来守在外面的唐谨,吩咐道:“派人去查查余力,看看他被连贬了十级之后,是怎么逍遥快活的?”
唐谨领命而去。
余力已经被连贬十级,在赵学尔眼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危害,所以处置余力并不是她的目的。
唐谨出去以后,赵学尔仿佛真的不懂一般,问李复书道:“余力如今只不过是从六品的下牧监,在大臣们之中却仍然有这么高的声望,皇上可知道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