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狐一阵错愕,随后她重新拜向夜遥,“小铃铛谢过尊上!”
此言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得赦的小铃铛,悲的是以为遇到救世主的众人。
之前被小铃铛打倒的男子结结巴巴的说:“尊……尊上!”
天下人间,帝尊为上。
说得就是这天下除夜遥外,无人敢称“尊上”。
此刻的他们宁愿几刻钟前死在女妖狐手中,因为夜遥出了名的残忍,落在他手里魂都别想留一缕。但他们这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死人不会感受到任何情绪。
收手的夜遥径直朝外走去,邱引随手一张火化符烧毁一众尸首。而在他们注意不到的身后,传出声微小的叹息。
离开仿徨庙后,扇小千窜到小铃铛面前,“你主上不杀你,但你不能让你主上一直待在这么个地方。”
“我……我知道的。”初次和尊上挨这么近的小铃铛有些不知所措,想起正事的她强迫自己稳定下来,“这鬼门关因为我的妖力所开,待会儿我收起妖力尊上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这阵法太大,收回要点时间。”
说完她开始收拢阵法,另外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果然,在她动用自身妖力的那一刻,狂暴的妖耳妖尾又出现在她身上,早有准备的邱引一道符打进去压下那些妖力。
停手的她恐慌道:”尊上,我……”她明明已经有夜遥给的灵阵了,为何还会狂暴?但接下来邱引的话解答了她的疑惑。
“与你无关,是你身上的灵阵。”
扇小千点点头,“姑娘,你被人暗算了。”夜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这能压下他灵簪布阵的人能力想来非同小可。
沉默半天的小铃铛也察觉到了身体里的事物,不过对阵法不甚理解的她疑惑道:“你们是说我的狂暴跟这个阵法有关?”
“不然好好的簪子也不能说失效就失效。”
之前布置罗网将他们擒去地窟时,小铃铛头上就还插着木簪,不过那时的她就已经暴怒不已。
她再次看向夜遥,“尊上,我绝无二心!”这世上除了死去的阿娘,便只有救她于火海的夜遥值得她赴汤蹈火,为此她也异常注重夜遥的信任。
“知道,”夜遥说:“之前我让你来仿徨庙找人,你还撞见了什么?”
仿徨庙内的邪祟远比其他地方多,那绝非杀几个凡人能造就。
经夜遥提醒,她瞬间醍醐灌顶,“是一个女鬼,她让我倒杯水给她,然后我靠近她她就朝我伸手,后来……后来就是你们见到的事。”
“对不起尊上,都是我愚笨。”
邱引随口道:“暗中之手防不胜防。”人生在世有仇他一定报,不过报完仇后他便无所谓其他。
黑暗中的小铃铛偷瞄了眼为自己说话的人,好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之前绑架的叫花子。扭过脑袋的她不由得感慨人靠衣装,这平平无奇的叫花子一打扮起来就跟个翩翩少年一样,难怪夜遥会破例收徒。
不知道她这些小九九的夜遥只是认真的破解她体内阵法,瞥见他额间冷汗的扇小千有些担心,“遥遥,你不要勉强自己,大不了我动用千年灵力让你们……”
“可以了。”夜遥指了一个方向,“阵眼在东边,破除就行。”
夜遥的人就跟他的剑一样,从始至终的干脆利落,这会儿有了方向也是一往直前,可跟在他后面的邱引却总忘不了烛光下半寐着的人影。
他摇摇头,夜遥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们只是缓兵之计的师徒罢了。
这次夜遥直接用挑灯剑做指引,顺便开路。
夜天帝治下的人间邪祟众多,尤其晚上时最甚,寻常以往谁敢独走暗夜早被撕碎了,何况是这鬼门关内的白发城。不过夜遥的灵力极其霸道,夜间邪祟见是那柄利剑都不敢靠近,索性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
挑灯剑停的位置是片荒野,这里像仿徨庙一样也躺着许多尸体,不同的是他们是被生生咬死的,而造就这一切的男人正啃食着半截手臂。
他动着狐耳,警惕的转向他们,生出的利爪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撕碎。
他舔尽嘴角的污血,“你们来得太晚了,仙师。”话语间他爆发出股强大的妖力,而那些紫妖力与之前小铃铛身上的无二。
在他袭向自己时,邱引认出那是之前找他求救的男人,不过此时他被自己牢牢困在无数符纸中。
挣脱不开的他嗤笑道:“你们也是来吃人的对不对?我告诉你们,吃了人就能变成妖,而变成妖就能长生不老。”
“哈哈!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他们都是我的,你们别想跟我……”
打断他的是一柄利剑,抽回挑灯的夜遥随手散去那些妖力,男人也随之化为飞灰。
许是见过不少屠杀的小铃铛此时也被夜遥的手起刀落惊了。夜遥本身生得清秀,纵使穿上魔族的黑衣,也总是清冷仙尊的感觉,何况此时夜遥本就一身仙人打扮,索性更让人分不清谁魔谁仙。
扇小千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姐别失神,开阵要紧。”
“……好。”
没了阵眼限制的小铃铛很快就收拢周围妖力,整个鬼门关也随之消失。不过她到底与他们人妖殊途,夜遥就吩咐她去做别的事,而等他们三人重新回归云阁时,其他仙门已尽数到齐。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司仪老早就发现他们了,不过见夜遥身上血迹的他一阵担忧,“来人!快拿上好的丹药给夜长老!”
“不必,”夜遥:“只是遇见了几个不长眼的。”说完他便自顾自的进入会场。
各家仙门在归云阁都有单独的场地,这会儿劫难重生众人无不是徒弟挨着师尊,弟子靠着掌门,除了逍遥门。
逍遥门就算加上扇小千也堪堪三人,而其中两人还一东一西,让本就空旷的会场更显空旷。
不过这里是逍遥门的场地,别人虽疑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