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引将那些毒血全吸出来后,又拔了一旁的草药捣碎敷在上面,做完这些他才无力的靠在洞穴的另一边。
他吸了那些毒血,也有余毒进入他的体内,原来会这么的眩晕。
前世起初被毒刺刮伤的是他,当时进入洞穴,是夜遥一口一口将他手臂内的毒血吸出来,当时夜遥还说一点事都没有。
他嘴角的血和他吐在地上的一样黑,而夜遥敷了药后已经好了好多,以至于他看起来才是病入膏肓的那个。
夜遥穿好衣服后坐到他对面,说:“我和他很像吧?”
邱引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只好无奈道:“就是那个君长醉。”
从邱引来落仙处的那一刻起,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总怪怪的,时而是莫名的怒火,时而又像在通过他看另一个熟悉的人。
魑離印降下,他将邱引带回地牢时,邱引就一直念着“君长醉”这三个字,那人对他的重要可见一斑。
他是无所谓当替身,不过邱引这时不时犯病的性格他有点把握不住。
然而邱引不屑的说:“没有谁能和他相提并论。”
他当上冥皇后,虽和夜遥发生了种种,不过在他这里,承仙亭外挥剑除去邪祟的夜遥是全天下最完美的存在。
即使是他本人也不能与之相论。
“难怪你那么想破除魑離印。”
夜遥瞬间了然,毕竟有那么个完美的白月光,看谁都像是瑕疵。
“你不也是为了他背负骂名?”
夜天帝一人登基强行捏合六生,从此妖人之间不再存芥蒂,不过那么做的夜遥当受万人唾骂。
“什么为了他?”夜遥一脸莫名的说:“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就不能想点别的?”
“所以你称帝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酷。”他正经的说:“而且全天下我最厉害,我不称帝,何人能胜任如此大任?”
邱引没说话。
他突然想抹去所有关于夜遥的记忆,全当没拜过这个师。
不,当从来不认识这人。
而夜遥还认真的说:“人活着没有梦想和咸鱼没什么区别,爱也好,权利也罢,金钱也可,做人应该竭尽全力的去追求,否则老了都没有可供回忆的东西。”
这次邱引更沉默了,五百年后的夜遥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能躺一日是一日”。
前世今生的夜遥,其中一个怕不是被夺舍了。
最后他还是没去接夜遥的话,夜遥却来了兴趣,“看你这神情,你那白月光性格跟我不同?”
“截然相反。”
两世的夜遥差别太大,很多时候他只有看他那张一样的脸时,才依稀想起这是他五百年前的师尊。
“那你们肯定经常打架。”夜遥不客气的说。
一个想丰功伟业,一个想随遇而安,这样的两人凑一起非吵既打。
这次邱引没多说什么,只轻轻的点头。
“嗯。”
邱引的年龄在修士中算年轻的,他的长相也偏少年意气,此时他垂着脑袋,当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少年郎。
夜遥拍了下他的肩,安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你这么好的资质,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师尊。”
邱引:“不可能,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好了。”
也没有谁比他更讨厌了。
夜遥没说话,因为他隐约记得邱引以前说过,他师尊已经死了。
死去的白月光是无敌的。
怕他再为这事难过的夜遥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那草可以解毒?”
邱引:“药毒相依,若无事便可解。”
能长在毒草旁边的植物一般就是它的解药,这也是前世夜遥告诉他的,而今生夜遥朝他说:“你还能不能行?”
先前有邱引唤他师尊,加之他刚才又是为他吸.毒又是为他疗伤的,他们的修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邱引总不在状态。
“你都可以我当然行。”
他抹了自己嘴角的血绘了张符,随后递到夜遥面前,“给点灵力。”
夜遥往符上覆了灵力后,他才把它甩给荆刺。
荆棘需以火烧根茎才能毁去,而它们又喜食灵血。他只需在沾染夜遥灵血的符上附以燃烧,那荆棘便不攻而退。
果然,片刻后缠绕在洞外的荆棘便退去。
先一步出去的夜遥说:“看来他们被弄到别处了。”
当时情急只有他和邱引能及时去往洞穴,而莫如山和扇小千都不在了。莫如山修为强大他倒是不担心,只是扇小千……
邱引:“这些荆棘都长在半山腰,他若是被带走,只能是在那。”
确认目的地后,他们便火速赶去。
邱引前世就住在这山头,所以他能轻松带着夜遥走近道。
天子渡口如其名,皆是险峻高峰,但在五百年前,这里还栖着无数山妖,他们的到来唤醒了他们。
他与夜遥背靠背应对众妖,夜遥看着他们腥红的眼睛说:“看来他们受这些瘴气影响太深,他们可是会十倍暴戾于以前,怕不怕?”
邱引冷笑一声:“区区山妖我还不放在眼里。”
若没有余毒影响,他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杀了。好在他和夜遥配合默契,他每降下一个符咒,夜遥就能一剑斩去,不多时,他们面前的妖尸已有小山那么高。
可这些妖怪像是不知疼痛,竟前仆后继的朝他们袭来,数量也像是无穷。
他的符虽能清理小妖,但夜遥应对的大妖越来越强,他再看过去时,夜遥肩上的伤口已经再度撕裂。
两难之际,他们忽闻一阵笛声从远而来,收起笛子的男人身法极快,他瞬移过的地方都会有妖死去。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妖便倒地不起。
然而男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以笛代刃袭到邱引脖颈前,直到他身后传出个清脆的男声:
“封兄,留手。”
说话的男人坐在个轮椅上,确定笛子没再往前后,他撑开手中的折扇,满脸无奈,“你把他俩杀了,我们余生都得亡命天涯了。”
像是听得他的话,男人收起笛子,瞬移回他的身后,握住他轮椅的两个手柄。
如此两人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手握古笛的男人一身黑衣,而他双眼上覆着块与他笛子一样的赤红布绸,至于轮椅上的白衣郎君则要开朗许多,他甚至还摇着折扇朝他们招呼:
“好久不见,夜天帝。”
夜遥:关于我替我自己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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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子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