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羲同赵景和目光一致落在眼前热闹的街市上。
和他们一样,街市上所有人都穿着相同的紫袍,胸口写着两个鲜红的大字——秀才,刺眼又醒目!
素羲环视了一圈收回视线。
走进离她最近的一家店铺。
赵景和见她行动,立马跟上了她,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店铺似乎是个卖文房四宝的地方,屋子里摆满了架子,上面放满了东西。
素羲和赵景和正想凑近些看看。
突然,从架子后面出来一个纸人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苍白的面孔和嘴唇,两只眼睛黑黝黝的,空洞又吓人。
和他们在城门口遇到的纸人十分的相像。
纸人惨白的嘴巴一张一和,竟然发出了声音:“两位秀才郎需要点什么?纸,笔,墨,砚台,小店都有。”
赵景和吓了一跳,下意识朝素羲身后躲去,手指紧紧握上了她的胳膊。
素羲倒是依旧平和,神态从容又沉静,“纸和笔。”
“好。”
纸人十分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直接捞起架子上的纸和笔塞到了素羲怀中。
没等素羲反应过来。
面前的纸人再次张口:“这位秀才郎,您要的纸和笔一共是一条胳膊。”
素羲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眨眼的功夫,她的左臂已经发生了变化。
同眼前的纸人一样,左胳膊完全纸化。此时正无力的垂在身侧。
“素羲!”
赵景和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纸人裂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离开了铺子。
赵景和看着她的左胳膊,有些着急:“这到底怎么回事?那纸人到底做了什么?”
素羲这个当事人倒是沉定:“这应该是买卖东西付出的代价,相当于现世中的银子。”
她抬起自己完全纸化的左臂,伸手摸了摸,触感还是皮肤的感觉,只是外观上看,变成了和纸人一样的胳膊。
赵景和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沉重:“这代价未免太大,你方才太冒险了,不该要这些纸笔的。”
“你说——”他心里突然有了某种猜测,“那铺子里的纸人以前会不会也是活生生的人?”
赵景和越想越觉得惊悚。
“可能。”
素羲目光落在眼前的街市上,着重在那些行人手中的纸笔上停留了瞬,“也许它曾经是个人。”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赵景和低声咒骂了句:“这真的是梦境?谁的梦做的这么诡异?”
“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如何能找到梦境的主人?”简直毫无头绪。
素羲目光一直落在远处,她突然伸手朝前指了指:“那个人,你可觉得眼熟?”
赵景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前望去。
随即目光瞬间顿住,瞳孔微微一缩,“那是——异察司的人。”
他认出其中一人是姬茹雪。
两人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
姬茹雪目光同样望了过来。
随后,朝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她逐渐走近,她此时的模样也落入两人眼中。
身上同样穿着紫袍,胸口写着“秀才”两个鲜红大字。她的左右双臂已经完全纸化,仔细看左眼似乎也有些不同,像是也变成纸人的眼睛。
她们一行人大概五六个。
身上多多少少都发生了纸化。
姬茹雪有些诧异的看着两人,眉头拧了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目光锐利的落在素羲身上,有些严肃:“你怎么能带世子进来?这里如此危险简直胡闹!”
“姬小道长——”赵景和插了一腔似乎是想解释。
话没落地。
素羲接过了话题,目光落在姬茹雪的身上,“姬小道长,既然碰面,不如将你们知道的情况说一说,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此处,其他的闲话就莫要说了。”
她这话听起来可不太客气。
惹得赵景和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姬茹雪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素羲的本事她也大致了解些,因此也就没有隐瞒。
“我们进入云栖镇后便直接去了云梦山,莫名其妙就进入了这梦境之中。”
“你们直接进入了这状元小镇?”
姬茹雪摇了摇头,“我们先进入的是一个酒疯子的梦境,等离开后就进入了这里。这梦境很古怪,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三日。”
“三日?”素羲微微蹙眉,“看来这里的时间流速与现世的不同。”
姬茹雪点点头又继续往下说:“我们进入这梦境后便参加了一场考试,等结束后便到了这里,身份也从童生变成了秀才。这里和现世很像,待在这里会饿会渴会累。”
“那你们怎么变成的这样?”赵景和忍不住问了一句,目光落在她们已经纸化的身体上。
闻言,姬茹雪声音顿了顿,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为了换取纸笔。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这街市上的所有人手中都拿着纸和笔吧?这里的一切交易活动都需要答题,答对了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特意强调了一句:“任何东西。”
“所以,你们是为了换取食物和水?”
“我说了只要答对答案,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姬茹雪嗓音变得低沉,“我们用答题换取到了几点信息,这里是秀才小镇,梦境的主人在状元小镇,想要抵达状元小镇只有参加考试。”
“考试…”
赵景和想到之前他们参加的那场考试,结束后胸前的字从童生变成了秀才。
他低声呢喃,“童生,秀才,举人,状元。如此说来,我们需要先进入举人小镇,才有可能进入状元小镇。”
“那进入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考试——”姬茹雪看着他,抬起纸化的手指,指向后方的高楼,“答对一百道题便能进入举人小镇。方才我们又去换了足够的纸笔正准备进去。”
话落,她和身后的几个道士将怀中的纸笔拿出来让两人看了看。
姬茹雪补充了句:“一道题一张纸一支笔,需要准备一百张纸和一百支笔。”
“这……”
赵景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笔上。
姬茹雪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将怀中笔拿近让他看了看笔杆,上面刻了个九十的数字。
“每用一次,便会减掉一个数字,昨日我们一共答对了十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