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那白骨的牙齿不断上下摩擦,似是在矫正歪斜的下颚。
“哥哥……”寻一僵硬在原地,无论那白骨发出什么动静,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身体蜷缩在角落,向寻一轻声呼唤。
“我们要怎么办?”除了欣赏烟火的楚寂,几人都盯着那白骨,握起了武器,蓄势待发。
沐灵忱拿出春兰给的符咒,就要上前,楚寂却在此时突然回神,将他拉了回来。
“要不要出去看看?”她看起来事不关己,还惦念着出去观赏美景。
见她神情放松,完全没有要战斗的样子,沐灵忱逐渐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他不赞成地瞪了楚寂一眼。
“这是……活死人?”牧原野轻呼。
只见那白骨竟逐渐长出了皮肤,几个呼吸之间便从干尸变成了正常男子的模样。他挥舞着手中的手绢,扭着腰跨出了房门,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内站着的众人。
“小心。”见那成了人形的白骨出了房门,寻二就要站起身来,沐灵忱眼疾手快地将寻二拉开。
寻二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从天旋地转中恢复过来时却发现一个魁梧的女子身影几乎贴着他擦身而过,跟随着方才的男子走出了屋门。
等到再无其他声响,寻二才长呼出一口浊气。
“她们似乎看不到我们。”沐灵忱松开抓着寻二肩膀的手,又回到了窗边,观察着屋外的情况。
沉寂的村落突然涌出了无数村民,她们看起来都像是个正常人般有说有笑的朝着村子中心走去,像是要去参加什么聚会般喜气洋洋。
“要去看看吗?” 楚寂仍旧重复着这句话。
“走吧,去看看。”惟鸢毫不畏惧地说道,她率先跟了出去。
那些步履匆匆的村民似乎完全看不到她们一行人,她们一路走来,这些村民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突然暴起,张着血盆大口向她们扑过来,反而平静如常。
仿佛她们真的处在寻常村落中的佳节集会,这热闹的气氛让众人有些恍惚,沐灵忱已经开始怀疑起他自己了。
他不动声色的朝储物袋中摸去,直到看到招魂珠没有任何异样,他才放下心去。
“魔域……这么平和的吗?”惟鸢很少出这种任务,她经常接些种花种草的轻松活,整日除了听课便是与灵植待在一起。用泉溪的话来说,她应该是修炼到了魔怔的地步。
“你想的倒美,魔域要都是这个样子,修士们哪还能一听闻魔域就立即色变。”牧原野睨了她一眼,浮在他身侧的御兽册蓄势待发,一旦他意动,就会召出他的契约灵兽。
“可是魔域不是在乾成洞吗?”寻一看向走在最前面的楚寂和沐灵忱。
惟鸢和牧原野所得到的消息中并没有涵盖河西村的异样,可剑灵说这是魔域,应该也出不了错吧。她们二人探究地看向楚寂。
惟鸢越看越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可她过目不忘,却也没有从记忆中搜寻到这黛蓝衣袍女子的面孔,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皱着眉跟上楚寂,希望能找到这熟悉感的来源。
这路上张灯结彩,花红柳绿,耀眼夺目的纸灯让楚寂看的目不转睛,她忽略身后灼热的目光,沉浸在头顶上那些不断旋转的烛灯。
果然是她能做出的东西,无论分离再久,她们的审美还是如此一致。楚寂已经想不起来她离开人间有多久了,若她没有修道的天赋,连引气入体也做不到,她也不会在修道这条路上死磕。
可她偏偏就有那样的天赋,见识过灵气入体,听说过成仙永生的谎言后,她又怎会甘于回到人间,做个普通人。
人间的烟火和热闹的人气,她已经千万年没有见识过了。
若是她的父亲母亲没有惨死,她也许会永远沉溺在人间的集会,陶醉在人间千奇百怪的手艺中。
想到了沐灵忱梦中的紫衣女人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她轻快的情绪下落几分,目光沉沉地低头看向跟在她身侧的沐灵忱。
木灵剑剑柄处的血玉剑穗被带着凉意的河风吹地摇摆不停,与剑身不断轻击,发出带有节奏的轻响。
“人间,还如当初那样吗?”
沐灵忱抬起头,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还是接上她的话。“我小的时候,爹爹经常带我逛这些集会。”他掰起了手指头数道:“还有灯会,庙会,花会……”
他细细算去,伸出了七根手指头,但显然这时候不适合聊这些,沐灵忱扫过身侧形形色色的村民,问道:“我听说魔域弥漫的魔气能让人失去神智,甚至能生出低等魔物,可这些人都很正常,这里真的有魔域吗?”
他刚说完,又觉得他似乎忘了什么,直到被剑穗敲击剑身的声音吸引,他才突然想到了消失的旬尘,“旬尘前辈不见了!”他惊呼。
“是吗?”楚寂回首望去,确实没看见旬尘,她不以为意,“没事,她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事。”
楚寂早就习惯了旬尘不受吊儿郎当的脾气,只当她又去哪里蹲墙角去了。左右是个集天地精气形成的剑灵,哪那么容易出事。
这时,阵阵弦音拨动,轻快的韵律伴着鼓声响起,几人走近了一看,是成对的舞郎正在圆台中心翩翩起舞。场边还有伴奏的琵琶乐修和和音的男修。
扫过场内的男郎,惟鸢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都有乐修的气息。
明明法器在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陷入魔域的。
“你们看。”寻一指了指坐在舞台前方,正如痴如醉的一行女子,她们衣着统一,青衣窄袖上绣着黄色金丝桂花,一看便是法元宗的弟子服饰。
牧原野在那群女子前逛了几圈,她们和周围的村民一样,也看不到牧原野,只是沉浸在她们自己的世界中。
“这可不太妙啊,我可不想也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法元宗这群器修是怎么中招的,牧原野现在看什么都是可疑的,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变成行尸走肉般加入这场“狂欢”。
几人四处探查起有用的信息,试图寻找魔域的根源。
舞台四周聚集起的人群越来越多,沐灵忱一眼便注意到了外围的一个青衣女子,那女子让他觉得异常熟悉,她似乎带着笑意回望着沐灵忱。
沐灵忱看不清她的容颜,这才是让他在意的地方,他盯着那女子,就要追出去。
“你待在这里。”楚寂也看到了祭无名,她拦住沐灵忱,挡住了祭无名似笑非笑的目光,穿过人群向静立的祭无名走去。
青衣女子衣袖浮动了一瞬,沐灵忱便听不到了楚寂和那女子说话的声音,他看到那青衣女子宽大的衣袖似乎在蠕动,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似是察觉到了沐灵忱探究的视线,青衣女子拍了拍衣袖,一切又归于寻常。人群拥挤,视线被遮挡,沐灵忱只当是看错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祭无名扫过楚寂浮空的身影。
这点法力造成的幻术,对祭无名来说,不用费吹灰之力便能看破。
“你很虚弱。”她说。
“你都看到了,还用我和你解释解释吗?”楚寂回她一个同样鄙夷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谁没用到被困在异界,还得我亲自去给你带回来。”阴阳怪气嘛,楚寂很擅长,哪怕对方是她自己她也不会放过回怼祭无名。
若不是祭无名拖了她的后腿,她好不容易重塑的肉身也不会被毁,因此楚寂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不等对方回话,楚寂直接质问道:“你躲着我作甚?”
“谁躲你了。”
“是吗?那方才是谁明明看见我了还要继续跑,怎么,你又在被麒麟追呢?奇怪,这次我怎么什么妖兽也没看到呢?”
可惜祭无名无情无欲,根本体会不到羞耻,她没有听出楚寂责怪的语气,只是解释道:“我没躲你就是了。”
“是吗?”看她不像在说谎,楚寂叹了口气,她不再争辩,只是挽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腕出白色的叶纹。
“让我回去。”她将手腕递向祭无名。
幽血沉睡着她们的身躯,若不是九千年前事发突然,楚寂也不会让祭无名先回到肉身,随肉身一起沉睡。
她没想到祭无名挪开了她递过去的手腕,坚定道:“我不要。”
祭无名说的理直气壮,楚寂一时间还以为她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了,我不要,你自己再去找具肉身,重新修炼吧。”
楚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祭无名还以为楚寂是嫌麻烦,她正色道:“我们又不是没重头开始过,这应该难不倒你。”
若不是知道祭无名这一魂没有丝毫情丝,有很多事她不能理解,楚寂还真的会认为祭无名是在嘲讽她。
“我现在运用法力调用的都是本源之力,我怎么重修?”和这呆子说话是真的费劲,早知道她便将这家伙封到木灵剑里,她自己先回肉身了。
可惜,木已成舟,说再多也没用了。
“你提前醒过来难道不是感应到了天道的残魂。”楚寂摸不清楚祭无名在发什么疯。
天道残魂被寂离吸入本源之力,本源之力定会将它困到寒冰炼狱的原形中,想来祭无名也能感应到的。
祭无名摇摇头,“不是你把我唤醒的吗?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提前唤醒,我的伤势还未大好。”
这下,楚寂彻底沉默了,她陷入了沉思,她掐指算去,仍是没算出哪里不对。
似乎清晰的棋局不知道何时起,已被笼罩上了一层迷雾。虽然仍能看清棋势,局势却不再明朗,只怕不知何时便要从角落中扑出一道变数,将棋盘全部打乱。
偏偏在这心烦意乱之际,祭无名还要添乱,她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寂深吸一口气,安抚住心底的躁意,“去哪?”
她最好有正事要干。
“吃饭。”祭无名不再说话,抬脚向着远处吆喝叫卖的商贩走去。
很烦,楚寂已经思索起了和祭无名硬碰硬,她的胜算有几成。若只是魂体间的对抗,她还能有九成把握,可现在,她完全左右不了祭无名这个蠢货。
“对了,我在元灵门见过寂离,她太弱了,没认出我。”祭无名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
楚寂再次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若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才化成形不久。”
祭无名无辜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她还是心心念念她的馄饨,不等楚寂说完,就转身走了。
走了!
楚寂扶额,就快要抑制不住暴起。
见她们聊完,沐灵忱才靠了过来,他看了看那青衣女子的背影,疑惑问道:“你们认识?”
他还想问那女子是什么人,楚寂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认识。”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认识祭无名。
“啊?”不认识也能聊那么久吗?沐灵忱很疑惑。
“团团,你想吃混沌吗?”楚寂突然说道。
“啊?”
浅说几句:其实这里已经能看出褚寂的魂魄叛逆的属性了。
预收:《暴君她势不可挡[女尊]》
冰清玉洁高冷鲛皇独子×表面热情奔放实则冷血暴戾战皇
男主是鲛人,女主是真的有病,暴君是情有可原,虽然女主不是好人,但不杀无辜。
男生子
秦枳的父亲在宫中郁郁寡欢,终于在她十岁的时候撒手人寰,一个失宠郎侍的女儿,在女皇二十个子嗣中是如此的不起眼。
她无心皇位,也厌恶这些尔虞我诈,帝京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事物了。
昭化三十年,秦枳跟随骁勇大将军前往了北域征战,那时,谁都不看好这位平平无奇的十七皇女。
不过三年,秦枳的名字便在边疆将领如雷贯耳,这次,不为她皇女的身份,而是她出人意料的功绩。
女皇封她为凉王,让她驻守边疆,秦枳不为所动,皇位之争已入末声,帝都的暗箭已经朝她高举,秦枳毫不在乎,她完全能护的住寒城的百姓和一同作战的战友。
什么皇位,一切都不如战场厮杀得来的快感让她能冷静片刻,秦枳无意争夺皇位,但仅剩的二位皇女却不这样想,她们时刻担忧着这位边疆的战神会不会随时杀回帝都。
事实确实如她们所想,秦枳她,最后还是选择杀回帝都,去做那一世暴君……
暴君喜欢说一不二,最擅长的便是抄家和斩人头,也无人再敢多言皇夫是个鲛人,什么皇室血脉不纯,什么女皇的暴行,通通比不上群臣脖子上的脑袋。
可她们却逐渐发现,摇摇欲坠的昭国在暴君的统治下越发繁荣,万国来朝……
………………
初遇他时,那只布满伤痕的鲛尾触目惊心。
秦枳养了许久,才让那只尾巴重新焕发了光彩……
可北寒之地实在不适合他的生存,她想将他送回大海,还他自由,却没想到还在牙牙学语的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不走。”简短的三个字回荡在她死寂的内心,融化了漫天飞雪。
等到第三次送他回东海失败后,她终于气笑了。
盯着他满是细痕的双脚,秦枳怒火中烧,她好不容易才将他的伤养好,却没想到他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竟然不顾危险的偷跑回来。
“好,既然你不想走,那就永远别走了。”她毫不怜惜的将人抱起,摔到了还算柔软的床铺里,拉下了帷幔。
《三师姐她无所不能》
主丹修、沉迷学习、外冷内热只对师尊温柔的高冷三师姐×美强惨体弱高岭之花师尊
ps:在外师尊实力强,榻上女主比较强
褚君泽算到他命中只有四个弟子,可他还是心软收留了那个一直尾随他的女童。
没想到他这个三徒弟并没有踏上剑道,反而沉迷于符箓、丹药和器修,他正思索着是否要放姬南屿自由,让她寻找属于她自己的机遇。
没想到姬南屿像是认定了他般,怎么劝也劝不走,甚至直白的向他诉说了情意……
褚君泽对此无可奈何,他收回记忆,只见眼前的女子挪开了紧盯书页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将桌上的药碗推到褚君泽手边。
她一如往常的慵懒,撑着头示意道:“喝。”
褚君泽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自己选的。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遮掩自己的心,慢慢的向他的三徒弟靠近。
节选:“若是我这病完全好了,你会如何?”褚君泽问道。
姬南屿回视着他的双眸,将他划落肩头的衣杉拉好,她低声说道:“若你好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那我要是永远都不会好呢?”
她叹了口气,“那我便永远陪着你。”
“你能不能不要走,这里……会痛。”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胸前,剧烈地起伏下满是爱意。
小师妹版简介:
薄良时是问虚宗的小师妹,她一出生便被薄家赶出家门,只因为她是天煞孤星。
本以为问虚宗只是个岌岌无名的小宗,等到自己手刃敌人也不会牵连到宗门。
没想到自己宗门一个比一个奇葩,她还什么都没做,却躺赢了。
大师兄他是天生剑骨,身世神秘,自幼跟着师傅长大还身中奇毒。
二师兄他自称家财万贯,实际穷的要死,铁公鸡一毛不拔,整天只知道上房揭瓦。
三师姐更是神秘,整天不见人影,一见面就是极品灵药灵器随便送。
四师兄无情无欲,像个木头人似的,经常表演自挂东南枝,给薄良时吓得要死。
自己的师尊更是第一大剑宗被扫地出门的前任大师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