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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之子[快穿] 第65章 重复章节2

作者:舟自横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02-23 00:07:14 来源:文学城

是的,大莫家。

目前来说,其他线索因为各种各种的原因已经无法继续推进,只能从大莫家着手,毕竟它距离近又好操作。

柿子么,当然挑软的捏。

赵子墨见状,无言了一瞬间,然后略带了一丝笑容说道:“你现在的行径与恶霸何异啊~”

“彼此彼此罢了。”解无忧可不想独背此锅。

恰好此刻酒博士上了酒,还端来几份下酒菜,算是第一波菜品上齐了。

等酒博士走后关上雅间的门,两人同时放开了原先的茶杯,端起美酒小盅互碰一下,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说:“等天黑?”

闻言见状,顿了顿后,又异口同声:“等天黑!”

随即皆将酒盅中的美酒一仰而尽。

“酒不错。”解无忧品了品口中残留的酒液,略带称赞的说:“没想到这莫城中的酒楼不比天荒城差。”

说完便又将自己的空酒盅添满了。

“空腹饮酒太过伤身,无忧你若不想回去被殿下念叨,还是先吃点菜垫垫吧。”

“你这人好生啰嗦!”

但不想被念叨的解无忧还是放下了酒盅,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些下酒菜放入口中。

之后因为有店中小二来来往往地上菜,再加上两人皆不想美食当前不品尝享受反而胡思乱想,所以就没有再提起与正事相关的话题,反倒聊起了一些江湖轶事,甚至还探讨了几招儒门武学。

酒足饭饱后,他们也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再添了两壶好茶并些茶点。因为现在时间还没到晚上,天色尚早,所以两人打算在酒楼这里将剩下的时光消磨掉。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如今江湖有名的神医身上。

提起这个话头的是赵子墨,大概是太担忧身负旧伤、卧床不起的莫天豪了,才会想起讨论这个。

“江湖身负顶尖医术的大夫并不少,但能卖我儒门面子并愿意出手救治莫师叔的,并不算多。在加上其中还有一些并不擅长医治内伤这种伤势的,筛选下来几乎屈指可数。”赵子墨有些忧心忡忡的说。

“哦?我对医者这方面一直没怎么留心,所以知道的并不算多。你先说说,合适的人选有哪些?”自来这个世界就没怎么受过伤的解无忧当然对大夫不会感什么兴趣。

赵子墨毕竟是江鸿雪的高徒,对于江湖中很多信息都了如指掌,此刻说来如数家珍:“最好邀请的,便是花谷青囊花主秦语诗秦姑娘了,她一向温柔心善,又聪慧过人,应当不会拒绝儒门的求助。只是莫师叔的内伤是十年以上的旧伤,太过棘手,而秦姑娘毕竟年纪尚轻,经验恐怕不大足,不知道能不能医治好。”

“春国人才济济,总不会挑来挑去只剩花谷的人吧。”解无忧因华芳菲首徒华芷柔以及赫连修态度的缘故,对花谷一脉印象不大好,故而下意识的不想与花谷有什么牵扯。

“自然不是只有秦姑娘这一个选择,无忧,可不要小瞧我春国医道的水平啊。”赵子墨还卖了个关子:“你可听过这样一句诗:墨妙青囊秘,歌雪扣琴生;丹灵起司命,古道存一人。”

儒门的文化人可当真是惹不起,听个江湖轶事还得解诗词,别人讲古是要钱,轮到儒门简直是要命!

一个头两个大的解无忧坚定的摇摇头,断然说道:“不知道,不了解,没听过。再卖关子小心我打人啊。”

和解无忧已经相处数年的赵子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毛病,见状折扇掩口,眉眼弯弯:“幸好无忧你没做我的小师弟,不然师傅以及几位师伯恐怕得被你气出好歹来。”

“你到底还说不说了?”

赵子墨这才慢悠悠的解释道:“这首五言,说的便是我春国四位医道高手,青囊花主秦语诗,天雪族祭祀江歌雪,不老园的司命大人,以及浪迹江湖的古道散人。”

然后他便开始详细介绍起这四人来。

此四位皆出身江湖,所以虽然各有所长,但对内伤都不陌生,十分有经验。

其中青囊花主擅长针灸之术,对医理了解颇深,涉猎疾病和内外伤等广泛领域。只是年纪尚轻,如今不过三十开外,故而有些杂而不精。

天雪族祭祀江歌雪继承的是天雪族内部祭祀的传承,治病那一套有些玄玄乎乎的。但其本身功法很是奇特,可以借助琴音释放自身内劲对病人进行身体上的梳理,岁擅长的便是调理人体,甚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对内伤特攻’。

天荒城不老园的司命大人擅长丹药,手上治疗内伤的丹药应该有不少。只是因其身份神秘,虽江湖上流传着他依靠灵丹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可一般人想见他一面都难。

剩下的一位古道散人就不一般了,他如今年逾七旬,却依旧在天下各处漂泊,还在想方设法精进医术,医道水平完全能称得上冠绝天下,超今越古。不仅如此,古道散人一向医者仁心,对患者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一视同仁。所以神医二字,当之无愧!他是春国所有人能拿出去吹捧的骄傲!

“那这样看来,找天雪族祭祀似乎是最稳妥的。毕竟他居住地点固定,内伤又恰好是他擅长的领域。”解无忧听完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赵子墨赞同:“的确如此。只是莫师叔的伤势实在是太麻烦了本就很严重,还被他拖了十多年,想要痊愈恐怕……等等,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原本说的好好的,赵子墨却突然陷入了困惑思索状态。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无忧,若你是莫师叔这种境遇,会怎么做?”

“这倒是没想过。毕竟,某从未被人重伤至此。”

赵子墨呐呐而言:“伤势未痊愈,身边跟着个年幼的孩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现身,即使能如愿引出仇人,可他凭什么报仇?”

解无忧也反应过来了。

的确,先不说莫氏刚被血洗的时候,那时莫天豪被仇恨冲昏头,什么举动都有可能。只讨论现在,十四年的时间,再怎么经历剧变也都该冷静下来不会冲动行事了。

可看看这两人现在在做什么?

莫天豪自己卧床十四年,现年十四岁的烟非是个没习武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他们却依旧在鬼屋一样的莫氏祖宅光明正大的住着,等着仇人找上门来。

就这个样子,拿什么报仇?

江湖经验很是丰富的解无忧走出误区后,瞬间就找到了答案:“所以,莫氏祖宅是个陷阱,同归于尽的陷阱!”

“无忧你是说,莫氏祖宅中有机关暗器?”

解无忧摇摇头:“面对武林高手,普通的机关暗器并无太大作用,而高深一些的则必须配合奇门遁甲之术一起使用才有效果。以莫天豪如今的身体状况和烟非的力气,他们布置不出最顶尖的机关。但有一样东西却可以无视武学修为的差别,无论宗师还是半步宗师,皆可在一瞬间送其进轮回!”

赵子墨恍然:“是火……”后面的药字他自动消音了。

火药在春国是官方管制物品,无论是贩卖购买,还是运输储存,若未登记,被查出来皆会被判刑去蹲监狱。

莫天豪看那样子也不像是从正规渠道弄到的火药。

解无忧点点头:“烟非小姑娘学的防身术到底是什么,也许还有待商榷。”

但十有**,恐怕与火药制作分不开关系。

赵子墨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无法想象,莫天豪和烟非两人天天生活在一堆能将整个莫氏祖宅夷为平地的火药之上,到底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难道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么?

“不行,我得先带他们从那宅子里出来!”赵子墨有些按耐不住:“报仇之事可以从长计议,若是性命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莫师叔也太看轻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简直……”

一向守礼的赵子墨急的要死,都快差点爆粗口了。

“对我们来说,那片宅子是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的危险之地,但对于莫天豪和烟非小姑娘来说,却是维系过去记忆与生活的安全堡垒。子墨,像个没头苍蝇一般胡乱着急是没有用的,你得冷静下来多换位思考。”解无忧无奈劝解道。

赵子墨这次出门似乎是首次孤身上路,在没有其他师兄弟的配合的情况下,自身的缺点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虽出身名门世族,但赵子墨对于儒门的感情却深厚非常,因此在遇到事关儒门的危机时,行事就会因为激烈的情感冲突而变得不稳重,很容易就着急上火。

至于原本拥有的那些翩翩的风度、儒雅随和的佳公子气质之类的东西,则早被抛在一旁,弃之不顾了。

解无忧自雪梁山脉与赵子墨初见起,共同生活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没见过他这一面,很是有些新奇。

听了解无忧劝解稍微冷静下来的赵子墨神态动作皆僵硬了数秒,方重新变得从容不迫起来:“让你看笑话当真不爽……放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随即他沉吟一声,再度开口说道:“从实际情况来看,哪怕是我,想要带两个抱着死亡决心的人离开他们报仇雪恨的主场恐怕也是不行的。”

“其实他们已经在那里住了十四年了,真有危险恐怕早就有危险了,想离开也不在乎现在这一点时间。”

“你说的对。”解无忧的话虽然冷酷了些,却是事实,赵子墨情感上再怎么无法接受,理智却会告知他那是正确的:“那我们目前能做到,只有抓紧时间,早日确认鬼船一事与云来仙岛血案和莫氏灭门惨案是否有关系了。”

“所以,耐心,等待天黑吧。”

是夜,明月高悬,云清风微,正是行事好时机。

两道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的黑影恍如彩云逐月般飘然落进了一处奢华林园之中。

此处林园繁花似锦,绿荫遍地,奇石嶙峋,流水清响,小桥蜿蜒,更有华灯四散昼夜不熄。

奢华精致堪堪比春国王宫,甚至比王宫更添几分文人风韵。

除了莫城海商魁首大莫家,又有谁家能有如此财力?

而两道黑影正是打定主意一探大莫家‘万流园’的解无忧和赵子墨。

凡是富商巨贾,大多都是怕死的,毕竟这个世界习武者众多,喜欢找富商劫富济贫的盗贼也多。所以稍微有些财力的家族,都会聘请护卫,或者干脆自己豢养武功高手。

大莫家亦不例外。

万流园是由大莫家的祖宅改建的,除了精巧华丽的住宅外,更多的是置景,巧夺天工又文人雅意的置景。

其中最大的特征,便是无数溪流泉水淙淙而行,最后汇聚在人工湖之中。人工湖湖底不见乌黑淤泥,放眼望去,只会被遍布湖底的五色卵石、琉璃珠等物件惊艳双目。因此,此园被取名万流,是大莫家家主一生最大的骄傲。

像这样造化钟神秀的林园摆设又怎有可能是粗制滥造的俗物?莫城之中人人皆传,万流园中金银珠宝不缺,名人字画遍地,拿出去能被人抢破头的奇珍亦不知凡几。

所以,这样的肥肉处境总是危险的,也不怪大莫家在园中布置了堪比铁桶一般的护卫力量。

不过嘛,再严密的防卫总有漏洞,特别是对于解无忧这种轻功相当不错的人来说。

两人快天黑之前就已经踩过点了,此刻半夜时分再度前来,自然是轻车熟路,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护卫,便摸到了大莫家现任家主莫立的房中。

莫立现年六旬出头,与莫天豪的父亲算是同辈,不过比起想带领家族从海商向官宦阶级转变的莫清耀,此人更喜欢将家族生意做得更大更强。

而他也有这样的实力,精明贪婪的个性,机巧嬗变的手腕,一切向利益看齐的行事作风,无一不助他在海商一行走的更高更远,让他带领大莫家成为了莫城海商的魁首,从而家族的财富得以快速积累增长,至此成为了莫城乃至周边地区的庞然大物。

想撬开这样一个人的嘴,是有难度的,毕竟守诺保密是海商的立身之本,若是轻易泄露顾客的信息,传出去后又有多少人敢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呢。更何况,古往今来,背叛者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莫立久经风雨数十载,不可能不知道背叛他人的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哪怕是死亡,也无法成为威胁莫立的筹码。

关于这个问题,在来之前,解无忧和赵子墨便已经商讨过了,虽然粗略的制定了几个计划,但具体的执行操作还得看现场情况。

反正两人对于这点是挺放心的,毕竟就如同解无忧说的那样,情势再怎么不利,大不了将人直接掳走下点药,药物控制之下,能连几岁尿床的事儿都能吐出来。没必要非得按照江湖道义那般你来我往、你进我退的拼口才。

当然,如果能文明解决自然是最好的,毕竟像赵子墨这样恪守礼仪之人,良心很容易就会痛。

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莫立房中并无他人陪同,只有门外有两个呵欠连天的侍女在守夜。

悄无声息各自点了一位侍女昏睡穴的两人,将晕过去的侍女虚虚摆放在原地。然后解无忧并指为刀,在食指中指指尖凝聚出一股气劲,再从房门的门缝之中探入,将门栓彻底斩断。

断裂的门栓并未掉落在地发出声响,而是被身手敏捷、已经推开门闪身进去的赵子墨探手接住了。

两人闯空门的动作熟练非常,配合也默契十足,做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便忍不住彼此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这么熟练?”赵子墨以眼神示意询问。

“好像你这个儒门名士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解无忧同样毫不示弱无声地将问题踢了回去。

瞪了彼此几秒钟后,忽听到房中莫立翻身的声音,这才都撇开头。

虚掩上门,两人在黑暗中摸向了莫立的床边,除了微微的气流波动,没有弄出其他任何动静。

然而在距离莫立那张豪华大床四五步的地方,赵子墨突然被解无忧伸手拦住了。

赵子墨原本还不解,但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才发现前方有一些不对劲。但那种异样只是武者直觉给出的示警,并非是双眼真正观察到的东西。他顿时僵住了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旁边的解无忧却并未被难住,他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碧色玉瓶,然后从中倒了一些白色粉末出来。

纹丝不动的赵子墨动了动鼻翼,闻出来那似乎一种治疗外伤的粉剂,和常用的金疮散功效差不多,但本身却几乎没有任何味道。他距离这么近,也只能闻到一丝隐约的檀香味,和周围的环境很融洽,没有一点违和感。只从这点来看,这伤药就比金疮散珍贵不少。

不过,这时拿出伤药是想做什么?赵子墨迷惑不解。

只见解无忧到在手中的药粉无风自动,倏然消失不见,四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结果,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有几根紧绷的细线慢慢出现。只见它们一头拴在五斗柜的柜脚上,另一头则扣在莫立睡得那张床上。

原来直觉提示的危险信号,便是这几根丝线。显然,这些特殊材质制作的隐形线,便是莫立布置在房中防御陷阱的触发器。若是刚才不小心碰到,说不定立刻就会有无数暗器或者迷烟剧毒之类的东西将他们这两个外来者淹没。

但在解无忧借助药粉,却将这隐形的陷阱轻松破解,而被人看见的陷阱,其实已经称不上陷阱了。

几根线的高度都不高,赵子墨很轻松便跨了过去。

紧跟其后的解无忧则直接将事情做绝,他不止跨过了细线不去触发陷阱,更是走到莫立的床前,顺着线头的位置找到需要被触发的陷阱,然后不知道怎么弄得,那些线就直接软塌了下来,歪歪扭扭的落在了地上。

显然,他把隐藏的防御陷阱直接拆除掉了。

关注完解无忧,赵子墨这才将所有目光放到了莫立的身上。

大概是风里雨里的行商,身为海商的莫立并不像普通巨贾那般肤色白皙,甚至可能是海风吹的太多,莫立皱纹渐深的脸上充斥着铜色的肌肤,看上去要比真实的年龄老不少。

此刻他正睡得正熟,显然想不到会在自己家中遇上危险。这也难怪,大莫家在莫城横行多年,论财力物力人力影响力皆是顶尖,又哪里想得到真会有人太岁头上动土。

赵子墨朝解无忧比划了几下,询问他们下面该怎么做,是制住莫立弄醒他直接在这里询问,还是将人带出去慢慢挖掘情报。

解无忧挥了挥手,做了个撤出的手势,表示把人劫走。

赵大公子点点头,干脆利落的点了对方的穴道,然后拿被子一捆直接扛了起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比之前闯空门还利索。

旁边一直看着他的解无忧表示,赵子墨那人尽皆知的‘君子如风’评语,水分实在有些多。

虽然扛了个人,但两人撤离的动静依旧很小,没有惊动任何人,非常平稳的将目标人物带出了城——毕竟他们在城中没有安全隐秘的落脚点,还是带出城比较稳妥。

等在城外荒郊野岭随意找了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将被子卷放下,赵子墨揉了揉扛人的肩膀:“这位莫家主还挺沉,明明身材块头并不大。”

至于解无忧则蹲下来,拨开被子,露出里面昏迷的莫立。只见他食指中指并拢连点,便解开了莫立身上被封的穴道。

然后几十息的功夫,莫立终于醒了过来。

不愧是引领大莫家在莫城平稳走过数十年的家主,莫立睁开眼看见眼前两个陌生人的时候,并未惊慌失措,反而依旧很有风度相当温和的问:“不知两位大侠带小老儿出来所为何事?”

赵子墨听见如此平和之语,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们其实与大莫家并无恩怨,只是想调查一些陈年往事而已。如果能商议着和平解决,自然没必要结成死仇。

毕竟万一他们儒门门人的身份暴露,岂不是给了旁人一个攻击儒门的借口?

在这方面,赵子墨一向考虑周全,他虽是武林人,为人处世方面到底深受家族影响,喜欢衡量和算计,不爱粗暴。

却不料那边擅长直球、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解无忧已经直接摊牌了:“我们请莫老先生出来,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云来仙岛委托你们运到朝国的货物到底是什么。虽然时间过去的确挺久的了,但如此特殊的生意,莫老先生应该不会忘记吧。”

赵子墨阻止不及,只能闭嘴站在旁边等莫立的回答。

谁知莫立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云来仙岛?那是何处?”

解赵两人皆紧盯着莫立脸上的神色,在皎洁的月光下,他所表现出的不解疑惑一点都不像是伪装的。

见莫立如此回答,赵子墨心下一沉。

他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但好像找错了目标,算是前功尽弃了。

虽然不知道莫立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经验老道的解无忧可不像赵子墨那么好骗。

只见他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碧色玉瓶,不过这个玉瓶要比之前装伤药的那个小上很多。

他也没立刻就打开瓶子,而是把玉瓶怼着莫立的脸,方便让莫立就近查看:“莫老先生,知道南国巫教吧?”

“我大莫家做的是海运,去每个国家的航线手中都有,自然不会不知道南国国教巫教的大名。”莫立沉声回答。

“既然知道巫教,也就省了我一番介绍的口水。这是从巫教流传出来的迷心蛊丹,作用嘛,其实听名字就知道了。吃了这蛊丹,你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解无忧微微一笑,恶趣味难掩:“其实我对蛊丹这种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试验一下。”

莫立终于无法继续保持他那随遇而安相当平和的表情,听了解无忧的话,怒气渐渐从双目之中浮现出来。

嘴唇颤抖了几下,莫立垂死挣扎:“老朽年过六旬,记性本就不好,二十年前的事,哪怕再特别也无用。不过我大莫家历年的账本保存的都很完好,两位大侠可以放我回家查阅一下账本,才好给两位一个准确答案。”

显然,他对解无忧迷心蛊丹的作用说法是认同的。

解无忧才不管他找什么借口,只是晃了晃小玉瓶,略带些恐吓的说道:“莫家主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吃了这蛊丹,泄露的也许就不知是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莫立见状彻底闭嘴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没想到二十年都过去了,还会有人来追查这件事。没错,当年云来仙岛的确委托我莫家船队替他们运一批货物去朝国。”

“那些货物到底是什么?”赵子墨连忙问。

“看来你们不是同行派来的,不然怎会不知这条海商共同遵守的惯例。”莫立来回扫了两人一眼:“海商运货和镖局运镖行规差不多,都不会特意打听运的是什么货。所以老朽根本不知那些货到底是什么啊。”

莫立的语气中满是战战兢兢,就好像在怕他们得到答案后会将他这个无用之人灭口一样。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前后逻辑也并无不妥之处,至少解无忧并未发现有什么破绽。

可这种话却骗不过赵子墨。

赵氏领头人乃春国左相赵晏亭,春国所有的商贾之事均属于赵晏亭的职责范围,而海贸自然也被囊括在其中。

出身赵氏的赵子墨自小便听家中叔伯们讨论各种政事,从具体事宜到律法条款,从官府流程到执行方法,可谓是应有尽有。再加上他那只比师傅江鸿雪差一点点的超强记忆力,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对海贸各项细节都会略知一二。

所以他一听便知道莫立此人不老实,是看出他和解兄两人并非海商同行,对海贸的某些条款可能没概念,所以才会用九分真一分假的谎言来骗他们。

押镖和海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镖局运镖,大多数都是国内的货物运输,像这种国内流通,除了某些明令禁止的官营物品会有忌讳外,其他镖都是没有任何地方限制的。所以走镖管理一向非常松散,也不需要缴纳额外的税金。

而少部分需要跨国的运镖,就管的比较严了。一般委托方都会在官府进行登记并交纳对应税金,才拿到相关的通关文牒。拿到通关文牒后,才能将货物委托给镖局。因为镖局需要凭借通关文牒才能进出边关关卡。只是陆运的规模通常不大,需要动用镖局这种代价高昂运输方式的货物种类也不多,所以这方面的通关文牒春国官府抓的亦不是很严。

而海运则完全不一样。

因为春国国内有永春江的存在,所以整个国家的内陆水系都相当发达,河运能完全能支撑起国内的货物流通。所以能动用海运的货品,皆是出口他国。

这种出口商贸都是要收税的,海贸的税金在春国庞大的商业税中可是占了不小的比例。

再加上为了监察控制粮食、盐、铁等重要物资的流进流出,海贸的数量往往又很巨大,所以海贸的登记管理是非常严格的。

每宗货物,无论进出,只要是从海上走的,都需要登记交税。而每个海港城市,衙门都会比内陆城市多出一个市舶司,这个部门的只能就是专门管理本地海贸,负责收税、检查货物、发放出海公凭等工作都在他们职权范围内。

在如此严密的制度管理下,虽然为了利益,走私海贸依旧屡禁不绝,但经过春国官府几次三番的打压,这些走私商贩一般都规模不大,也做不长久。

而像大莫家这种龙头海商,他可能贿/赂官员,可能逃税漏税,甚至可能偷偷摸摸夹带小批量的违禁品,但绝无可能进行大宗走私商业活动。毕竟走私这种举动可是在明晃晃的扇春国官府的脸,除非他家不想在春国混了,否则不会干这种踩红线的事情的。

因此大莫家作为春国登记在册的海商,他们家无论做的是哪种海运生意,是受人委托还是自买自卖,是国内出口还是国外进口,只要是在他们船上运输的货物,理应都该在官府市舶司登记在册。而登记货物从市舶司拿公凭则需要进行货物评定并交税。经过这一番正规流程,身为运输主体,他们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船上运的到底是什么?

莫立说自家不知二十年前运输的货物到底是什么,就是在说谎!

当然,若是大莫家真为了金钱利益等理由,不怕践踏春国的律法,愿意帮云来仙岛干走私的活儿,同时又受限于雇主要求,不去查看货物的内容,从而的确对自己所运之物两眼一抹黑,这种情况的确也有可能。

可这位在莫城屹立不倒数十年的大莫家家主,这位在商海翻云覆雨这么久的海商巨贾,这位受制于人却依旧在找方法绝地翻盘的绝世狠人,二十年前难道会如此愚蠢?

想也知道不可能。

因此,赵子墨判定,莫立先前的卖老卖惨,不过是在绝大多数的真实中掺进去了最关键的沙子,将这个谎言包裹上一层甜蜜的外衣来骗人罢了。

解无忧见赵子墨低头冲他耳边凑了过来,便没有躲闪,而是集中注意力仔细一听,这才知道姓莫的老狐狸不经意间摆了他们一道。

“看来,莫老先生不喜欢大家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将问题解决掉,倒更偏好把积压在内心的秘密全部吐露出来。”解无忧抛了抛手中的碧色小玉瓶,面无表情的对莫立说。

莫立见状,知道自己原先的谎言已被戳穿了,而眼前这两个蒙脸的小年轻在被骗之后,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还是可能会打他的那种激动。

但他此时此刻却不想服软了。

养尊处优、顺风顺水过了数十年,莫立一直都没怎么遭受过毒打,恰恰相反,往往都是他去毒打别人。这种人生经历助长了他本性中的傲慢,所以这位大莫家家主看似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和天下所有成功的商人相差无几,实则根本低不下头,弯不下腰,自尊心比天还高。

今夜遭受的一切,足够他刻骨铭记一辈子。

至于先前示弱,也只是因为对目前状况两眼一抹黑根本无法判断情势,所以才战略性软和着说话。

而现在,既然知道这两人不是利益相关的同行,也不是掠夺金钱的亡命之徒,反倒是有求于他、想要调查某些事情还蒙着脸见不得光的小年轻,精明似鬼的莫立便觉得彼此能谈。

只要能谈,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无论威逼利诱还是谎言话术,拿下两个没经验的江湖菜鸟应该不在话下。

正是这种自信,让莫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小子,你知道我莫氏在莫城中是什么地位么。”莫立盯着解无忧手中的碧色玉瓶,面色沉重的说:“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我出来,老朽还能当做是特殊的邀请,可以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发生彼此安好。但你若是用上蛊丹这种东西,那便是与我莫氏结下死仇!往后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大莫家身为海商,就这么豪横?”解无忧凑到躺在被子上的莫立跟前,几乎和他脸贴脸:“我不信。”

“哈哈哈,”莫立虽无法动弹,却不影响他咧嘴大笑:“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才老铸下大错。小子,今天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我先前的说法,放老朽安然回家。要么杀了我灭口,然后等复仇者上门取尔等性命吧!作为长辈,老朽可以多给你们一点时间去思考,想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赵子墨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冷笑着对解无忧说:“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以势压人的确非君子所为,但有权不用是他的选择,被旁人如此威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身豪族背靠儒门的赵子墨,在这方面还真没在怕的!

听了赵子墨的话,莫立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两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恐吓之语吓退,反倒更生气了。

难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不应该啊。

大莫家虽只是莫城的一个海商,但多年积累下的人脉不是盖的,无论在江湖还是在庙堂,都维系着强大的关系网。再加上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海量金钱开道,平日里聘的护院高手保驾护航,寻常人根本招惹不起,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有人硬是鸡蛋碰石头。

如今却有一人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依旧轻描淡写的决定使用蛊丹,根本不在乎和莫氏结不结仇。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方背景深厚,根本不怕莫家的能量。

而能有这种眼界破例和底气的年轻人,不是春国三大派出身,就是有权有势的官宦子弟!

莫立想到此处,冷汗都下来了。

他又努力回忆,这两人找他是问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问二十年前的那个神秘托运单子托运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那个单子涉及到国事?否则怎会派身份这么高的年轻弟子下来查探此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莫立秉持着谁拳头大听谁的原则,原本咬紧的牙关开始松开。

现在再想想,反正云来仙岛这客户二十年都未露面了,谁知道如今在哪里呢。他总不能像个蠢驴一样,为了所谓的商家道义搭上自己的性命甚至莫家整个家族吧。

所以他立马开口:“且慢且慢,两位小友,我莫氏做生意总要讲诚信的,这种出卖客户的事是动摇莫氏根本,总要让我考虑清楚嘛。”

态度之温和,就像前面叫嚣着的小子无礼的不是他一样。

“但你挺会说谎的呢,所以从你嘴巴里说出的消息很难让某相信啊。果然,还是喂了药问更简单直接准确度高吧。”解无忧漫不经心的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双方的立场便彻底颠倒过来。

莫立被这么不软不硬的损了几句,老脸一红。他这么嚣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了,只是这次不走运踢到铁板罢了。

当然现在他也没那么多心思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在解无忧拔出玉瓶塞子倒出蛊丹的时候,连忙急切大声喊话:“好好好,我立马就说。他们托我家船队运的,是一批草药,据说是治疗风寒的草药,在朝国很好卖!”

然后在两人的追问下,莫立将他所有还能记得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莫立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所以家族中的绝大多数生意都会具体过手。

某日有两个外地人跑来找大莫家下委托,需要他们运送四十多个箱子的货去朝国。

这两人本想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办了就好,谁知商讨接洽时才知道,原来春国的海运进出口管理的如此严格,想委托托运必须要在市舶司登基评估缴纳税金后,才能找海商船队合作。

两人不愿意去登记,甚至拿出不少金银贿赂莫立,想从莫立这里走私线,让货物能秘密进入朝国。

可那时候大小两个莫家正处于争雄阶段,彼此行事都很小心。因此莫立并不想因为这单生意被对手抓到把柄,所以他以风险过大的理由拒绝了这两个外地人的提议。

大莫家不敢接的活儿,莫城之中其他船队可不敢随意捡剩的,更何况是这种明晃晃在春国律法雷点上起舞高风险的活儿。

“那两人找遍全莫城,都没有找到敢做这项私单的海商船队,过了四五天才彻底死心。这种情况对于两个货物依旧滞留在码头的商人来说,打击是很大的,毕竟每拖延一天就会损失一天钱。最后在抱怨了一通我春国的规章制度后,他们还是去登记了。”

“他们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不过情绪失控的时候曾经吵过架,老朽也是在那时听到了云来仙岛这个名字的。”

“因为货物并非敏感的战略物资,所以市舶司发放公凭发得很快,两天后这两位云来仙岛来客便带着公凭来大莫家再下委托了。”

莫立的叙述虽有些啰嗦,却很好的抓住了每个细节,而正因为描述了这些细节,解无忧二人更容易通过这些细节判断莫立的讲述是否有篡改捏造的部分。

总之,虽然啰嗦,双方却都挺满意的。

最后,大莫家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将这批被市舶司评定为药材的货从春国莫城运到了朝国。

“老朽虽然没有亲自跟船,但对这单生意还是很有顾虑的,所以曾在装货的过程中派人偷偷查看过货物。”莫立一点都不心虚的说起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植物果实,看上去并非我春国本地产物。”

“莫老先生还记得那果实的样子么?”解无忧此时对莫立的态度再度变得好起来,毕竟对方都已经这么配合了,他也不是什么欺压老人家的大坏蛋么。

“根据回报的人描述,它们外形与梨很是相似,大小与桃差不多。对了,整体和苌楚有七八分相像。”

“苌楚?”解无忧不解的问:“那是什么?”

赵子墨解释说道:“苌楚是丘国特产的一种果子,味道甜蜜奇特,还蛮受欢迎的。只是这种果子腐烂速度很快,丘国又多山少路,运输起来很困难。所以丘国之外很少见到。”

解无忧虽然也过过不少舒适精致的日子,但毕竟是个纯粹的江湖人,对衣食住行这些方面一向是不太上心的,所以不知道某种少见的特产水果很正常。

“所以,这种药材的形象很像一种类似桃子的果子?”解无忧摸了摸下巴:“好生奇怪,几乎所有药材在进行贩卖的时候,都会经过炮制晾干这两个步骤,如此才能避免新鲜的药材腐烂,确保运输过程中的损耗降到最低。为什么那些神秘货物给人的感觉会像是水果?它们难道依旧很新鲜?”

“这,老朽就不清楚了。毕竟当初我也只是过手和那两位云来仙岛来使谈了谈生意而已,后续的具体过程都是听手下口述的,没办法提供更多的细节。”

莫立现在还躺在地上,虽然身下铺了层被子,但此时已是深夜,对于年过六旬的他来说,夜风还是很冷的。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又只穿着亵衣亵裤,心态还起起伏伏了好几个来回,莫立有些撑不住。

他觑了一眼两位蒙面客的神色,好像不算差,便开口请求:“能说的老朽皆说干净了,夜色已深,不知两位大侠是否可以送老朽回家?”

“抱歉,还得请莫老先生再睡一会儿。”动手的是赵子墨,毕竟人是他扛出来的,现在他负责扛回去也理所应当。

将人点晕后,赵子墨直接像之前那样连被子带人卷成个长筒卷抗在肩上:“无忧,我先将人送回去,等会儿直接在莫师叔那里会和吧。小莫家的老宅危险是危险了点,但至少不用怕有人在周围盯梢窥伺。”

然而解无忧却没同意:“我有点事要回一下客栈。等你把人送回去之后,就直接找个地方住下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讨论也不迟。不过,暂时先不要回小莫家,也不要和莫天豪见面了。”

“怎么了?”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有些不大好。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不要把莫天豪先生拖入浑水为妙。”

赵子墨点点头,也没问具体有什么不大好,应了一声后,便如冥冥飞鸿般破空而去。

至于解无忧,则直接先回了原先的客栈。

武柳意居然还没睡,而是正和一干伙计护卫守夜聊天。

见解无忧回来了,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无忧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不知此行可还顺利?”

解无忧摇摇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商队这边今日有摸到头绪么?”

“我们也正讨论这件事呢。”武柳意先示意旁边的一名伙计去外面找店家送些热菜热茶进来,然后引解无忧坐下说道:“大家今天跑了一整天,也不是什么都没打听到,只是各家有各家的说法,众说纷纭的厉害,搞得所有人听了头大,讨论半天了也没个定论。”

这时一个口舌伶俐的伙计插嘴:“反正莫城所有在港的船队目前都不敢出海了,也的确全都是因为那三艘鬼船的缘故。听说有些靠生意吃饭的小船队揭不开锅强创鬼船的封锁,结果连人带船,一去就没了踪影了呢。”

“我今日还去码头悄悄查看了,港口的确停了密密麻麻不少船只,但并没有看见什么鬼船。花钱问了码头附近的脚夫,他们都怕的很,不敢多说,只告诉我这几日鬼船都没在附近海域现身。”另一个伙计补充说道。

说来说去,商队这里能查到的,都是些道听途说且广为传播的消息。

倒也难怪,毕竟这支巫舟的商队并不什么武装集团,让他们做生意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在做生意的过程中收集筛选些信息也可以,但去调查这种江湖诡事就有些勉强了。

毕竟商队中除了护卫们身手好点,做杂事的伙计们大多数都是有把子力气、练过两手粗浅功夫的普通人,又怎么和江湖里的习武之人比。

解无忧见商队里众人都有些唉声叹气,在那里苦恼到底该怎么将货物准时运到圣国去,不免心下一软,安慰说道:“我虽没查到鬼船的事儿,但摸到了一些与鬼船来历有关的线索。不知各位可否能替我参谋参谋?”

闻言,所有人都立马精神了起来。

武柳意更是连忙说:“无忧公子,到底是何问题?”

然后解无忧将二十年前那四十多箱神秘货物的外形描述了一下:“这种药材,不,它有可能不是药材,这种类型的果实你们有听说过么?”

他之所以要回一次客栈,其实就是想向武柳意打听一下那神秘药材的信息。

武柳意毕竟是巫舟出身,而巫舟则是南国巫教圣女的随侍陪嫁,对各色植物昆虫的了解要比一般人多得多。

“像苌楚?”

“苌楚是什么?”

“好像我们春国称它猕猴桃?我在天地写意的招牌上看到过。”

“猕猴桃?跑丘国线的那个姓李的小子挂嘴边的最爱水果?天地写意不是酒楼么,怎么还卖起水果来了。”

“反正,就是梨子样的毛桃子,里面绿里吧唧的。”

讨论的倒是很热烈,但显然无论是护卫还是伙计,都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武柳意听过解无忧描述后,脸色却刷的一下冷了下来。

解无忧见状挑了挑眉。

看来他运气不错,武柳意这里果然有线索。

“无忧公子是从哪里听到这种药材的?”武柳意没回答解无忧的问题,倒是反问了一句。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武柳意看了周围一圈的人,便开口说:“你们该回去休息的回去休息,轮流守夜的轮流守夜,我和无忧公子先回房了,不要来打搅。”

看来这事儿还挺严重,不然武柳意不会是这种态度。

于是两人干脆去了武柳意休息的房间。

为了存货方便,武柳意住客栈时直接包下了一个院子,所以院子里都是商队的内部成员,两人在房间谈话,即使隔音不好,也不怕被陌生人听了去。

普一进门,武柳意便关上了房门,然后放了个大雷:“你所描绘的像水果的药材,我只能联想到一种东西,一种毒物。”

“原来那是毒药么?看你的态度,难道毒性很大?”

“不,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毒药。”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武柳意思考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我说的那种东西名为‘灾源’,是南国明令禁止使用种植的违禁物。”

“你先不用着急,这东西只是从一位船员口中打听到的,他看见也是在二十年前了,现在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是吗?”武柳意有些迟疑:“无忧公子,你们春国人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灾源其物可谓再名副其实不过了。它的母株外表很寻常,与一般的植物没什么两样,但却会一年结一次果,这果子内中的汁液便是万恶之源。具体的我虽不清楚,但自小就被长辈们告诫过,灾源之果的果汁可调制成一种诱人堕落的羹汤,吃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它了!食用它时,整个人会飘飘欲仙,恍如元神出窍,但舒爽效果消失后却会生不如死,只会想继续吃下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解无忧恍然大悟。

原来这所谓的灾源是一种天然的致瘾之物,与烟草很类似。

“若只是如此,倒也称不上灾祸吧,毕竟烟草也是这样的啊。”

武柳意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国之人对此物不够了解,总会轻视于它。这东西可不仅仅是有瘾头,它会率先腐蚀真气武脉,然后慢慢侵入五脏六腑,最后将人彻底变成一具空壳。只是这个过程不如剧毒那般过程迅捷猛烈,大部分时候需要耗费个十数年……”

听到这儿,解无忧的冷汗也下来了。

可怕的不是马上生效的毒药,而是用十数年时间去扩张使用人群、最后再爆发出后遗症的灾源!

果真如武柳意所说,此物的确再名副其实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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