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借我沾亿沾 第10章 第 10 章

夜色沉静，月华如练。

重华宫里一片寂静，只有书本翻动与烛芯燃烧时发出的声音。太子喜欢安静，尤其读书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所以下人进出点灯或换茶时，动作格外的小心。

不知过了多久，陆明晟感觉眼中有些干涩，放下手中书卷稍稍缓了一下。

余光不经意间落在桌角，被油渍浸出浅浅痕迹的纸袋静静置着。陆明晟神差鬼使地把纸袋拿了过来，翻开油纸一角。两块蛋黄酥已经凉了，却依旧泛着诱人的色泽，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他迟疑片刻，凑近嘴边咬了一口。

外酥里绵，甜蜜中夹杂咸香。味道怪怪的，也就郡主表妹那个年纪的稚童会喜欢。

这样想着，他又咬了一口。

一口蛋黄酥还未咽下去，吱呀一声响动惊扰了房中的安适，陆明晟迅速放下剩余的蛋黄酥，抬头看向门口。

“何事？”他目光微沉，注视那慌里慌张的身影。

三福知道规矩，如果不是有急事，绝不会这么莽撞地推门进来。

“殿下，陛下来了。”

“这么晚，父皇来做什么？”陆明晟眉心轻蹙，没指望三福能答上来，拍拍衣摆的褶皱便出门迎驾了。

皇帝已经进了前院宫门，王全海弯腰提着灯跟上很快就来到书房前。

陆明晟躬身请安：“父皇。”

“进去说话，别在风口站着了。”皇帝拍拍他肩膀，迈过门槛进了书房。

进门后陆明晟很自然把唯一的椅子让给了皇帝，自己则是站在一旁，无论是抽查课业还是问下午御湖九曲桥的事情，他都有把握能应付下来。

然，皇帝的目光在他面部停滞许久。

“嘴角。”

陆明晟一怔，忙用袖子蹭嘴角，带下来几粒蛋黄酥的碎渣子。

他就不该吃那东西！

“方才看书看饿了，吃了两块点心。”他解释道。

皇帝倒是没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他，扫了一眼桌上没清理掉的蛋黄酥，淡淡道：“阿晏，要吃什么叫御膳房送来便是，实在不成朕再拨个厨子进重华宫，你何必买宫外的东西。”

阿晏是太子的小名，没有外人的时候皇帝总是这样唤他。

陆明晟道：“儿臣只是碰巧见着卖糕点的，图个新鲜买来尝尝。御膳房离得不远，不必麻烦了。”

“宫外的东西，不干净。”

“以后不买了。”

皇帝对他这态度还算满意，随即转了话题。

“今日怎么想起去御花园了？”

陆明晟心里稍稍提了口气，早料到父皇会问这个，他提前准备了说辞。

“儿臣原想去长青宫给皇祖母请安，途径御湖，见郡主表妹一个人在湖边，便顺道过去看看。”

“你与寒贵人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终于问道正题上了，陆明晟估摸着时间他应该是还没去过后宫，于是作出一副坦然的姿态说道：“父皇容禀，儿臣刚走近就看见寒贵人也在桥上，正想打声招呼，却听见……”

“听见什么？”

陆明晟低了低头，眼神微微躲闪，好似惶恐道：“儿臣听见寒贵人说晦气。”

他只是实话实说，皇帝的脸色却有些变了。虽说他和公主关系不算亲密，早年文阳骄横跋扈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无论如何，她都是公主，是皇室血脉。

寒贵人因文阳公主之死骂郡主晦气，就是对皇室不敬。

“此言当真？”

“是，儿臣亲耳所闻，不敢欺瞒父皇。”

陆明晟点点头，一脸确信。“若非如此，儿臣也不会一时冲动指责庶母，这才有后来的事端……”说着他低下头，怯声道：“回宫之后，儿臣思来想去也觉得彼时言行有不妥之处，父皇若要怪罪，儿臣甘愿领责。”

“你做的没错，不必自责。”见他这副模样，皇帝哪里生的出责怪之心，牵过他的手拉到身边，“只是阿晏，你要记着，后宫乃是非之地，你身为一国储君不宜牵涉其中。”

“是，儿臣谨记。”陆明晟一口答应。

皇帝眼中神色深邃，话音顿了两秒又道：“不止寒贵人，还有江氏。”

陆明晟脑海中闪现某个明艳而灵动的身影，抿了抿唇，“是。”

…

皇帝离开重华宫后就去了永宁宫，每月初一十五，照例是要留宿皇后宫中。

令人意外的是，皇帝从次日开始连着三日召幸玉嫔，像是刻意冷落寒贵人。

后宫的风向悄然转变，寒贵人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把自己关在摘星殿闷了几日，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永宁宫请安。不出所料的，她被姐妹们无情地嘲讽了一通，羞臊得体无完肤。

后宫的风向跟江如寄没什么关系，但她这两天也遭受到了同款的冷落。

陆明晟明明说好了次日给她带芙蓉糕，江如寄带着期待的心情等了一天，结果是糕没等到人也没来。

她被太子鸽了！

从永宁宫回暖玉阁后，江如寄特意问了芙兰，太子下午来长青宫请过安，碰巧是她不在的时候。

几日都是如此。

凭着女性的直觉，江如寄觉得太子就是在躲她。

可是，为啥啊？就因为重华宫没有小狗狗，他心虚了吗？

江如寄抬头看看自己的气运值，上次太子给她送蛋黄酥的时候涨了一波，这几天是完全没动静了。

这可不行，才哪儿到哪儿啊，她气运还是负数呢！江如寄收拾收拾披上披风，厚着脸皮跑去重华宫了。

你不来，我还不能去吗？

三福是认得郡主的，远远瞧见这娇小的身影飞快跑过来，他着实愣了一下。

“奴才见过小郡主，郡主怎么来了？”

江如寄倒也不嫌累，脸不红气不喘站定在门口，鼓着腮帮子道：“我找太子哥哥，三福公公能否替我通报一声？”

“奴才这就去，烦请郡主稍等。”三福恭恭敬敬应了声，从神情到礼数没有丝毫怠慢，转身便朝书房去。

没过多久，人出来了，却不见太子的身影。

“三福公公，太子哥哥怎么说？”江如寄急切地问。

三福道：“太子殿下正在背诵文章，一会便出来了，请郡主移步前厅等候。”

好刻苦的孩子。

江如寄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没说什么便跟着三福进了前厅。

她将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表现得淋漓尽致，左看看右看看，一会摸摸架子上的摆件，一会爬到窗户上看看外面。

重华宫有三进院，一进门是江如寄目前所在的前厅，用于接待客人，虽然重华宫平时几乎没有客人。

再往里走是一间宽敞的书房，重华宫书房藏书丰富，除了四书五经诸子典籍，还收藏有许多名家孤本。皇帝爱读书，所以太子被教育的从小就饱读诗书，也难为他没读成书呆子。

最里面是太子的寝宫，听说寝宫也很大，只住了陆明晟一人。

江如寄撑着下巴趴在窗户边，远远望着高高的宫墙，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太子还挺惨的。

这么小的孩子，从六岁就搬到重华宫独居，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子，晚上得多害怕啊。

正想着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去，是个年轻的宫女进来送茶水点心，看模样也就十三四岁。

“郡主，请用茶。”

江如寄眨眨眼睛，仔细看了看她，小姑娘五官还没长开，但这面相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是她担心太多余，太子生活多丰富，怎么会孤独呢。

“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低头，“奴婢二福。”

江如寄从窗边的椅子上跳了了，围着二福转了一圈，“二福姐姐，你和三福公公是什么关系呀？”

二福还没被小主子叫过姐姐，脸上顿时添了一层粉红色，小声应道：“回郡主，奴婢与三福并无关系，名字是主子赐的。”

“这样啊。”江如寄恍然，很快转移了注意去玩桌上的玉狮子。

太子再不来，她得假装闲不住去后院参观一圈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像心有灵犀一般，她从窗户看见陆明晟从后面书房过来了。

“太子哥哥！”江如寄放下玉狮子，冲他跑过去。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太子：小妈有点多，学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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