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陌桥睡觉极其安静,甚至一晚上都不怎么翻身,只平躺着,呼吸声清浅,像他这个人一样。
床侧,冯君时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听着段陌桥的呼吸声有些失眠。
身边的人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声,听不大清楚,冯君时撑着手臂坐起来,“你说什么?”
淡淡的月光下,冯君时看见段陌桥摇了下头,轻轻叫了声爸爸。
爸爸?
这么大的人睡觉竟还会叫爸爸?
秉着绝不吃亏的原则,冯君时想也没想地“哎”了一声,应完之后自己先乐了起来。
他大半夜的,竟然在这占人家的便宜。
然而,得到回应之后,段陌桥立刻安静了下来,没再说什么梦话。
不知道是气氛太沉静,还是冯君时心情好了不少,总之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睡着了。
冯君时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缓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自己做了什么。
段陌桥已经不在了床上了,隔壁卫生间传来水声,想必是段陌桥在洗漱。
冯君时听着动静便觉得神奇。
他以为段陌桥是想睡他,没想到段陌桥什么都没做,提也没提这么一回事。
这算什么,欲擒故纵?
难不成是体谅他,给他一个心理接受的过程?
没一会儿,段陌桥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额前的碎发沾了些水汽,湿漉漉的模样,看起来像个学生,乖乖巧巧的。
“你的衣服昨晚沾了水,我晾在阳台了。”
……只是一张口,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哦,”冯君时点了下头,走去阳台换上了衣服,伸手进口袋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钥匙和卡都不见了,他抬头看向段陌桥,“我的东西呢?”
段陌桥顿了顿,神色有些微妙,“在客厅。”
冯君时没多想便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脸色迅速蹿红。
他想起来自己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了。
段陌桥见他身体僵直,沉吟了下还是决定规劝他两句,“二十多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但还是要注意身体。”
冯君时哑口无言,半晌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你也是。”
段陌桥愣了下,想着他不知道自己私生活如何,也是好心,只是年轻要面子,乍一被人撞破有些尴尬,于是便“嗯”了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嗯?
他还好意思嗯?
要不是他,他会在身上随便揣那么一个东西出来吗?
冯君时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客厅里,看见茶几上放着的东西更是一片空白。
这人得怎么想他。
叫他来又不做事,如今说起来倒好像是冯君时急吼吼得跟个流氓一样。
东西都到手里了,冯君时越想越觉得生气,干脆把扔在地上,一脚踢进了沙发下面。
既然尴尬,那大家一起才最公平。
这么想着,冯君时的心情好了不少,只是出了门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