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林晨不紧不慢收拾着满地的狼藉，沈毓心不在焉地缩在椅子里看这一年半多时间里他们处理的各类事宜，虽然已经精简到只有十多页，可她还是时不时打个哈欠实力证明自己有多漫不经心。

收拾停当后的林晨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开口问道：“看出什么不妥了？”

“有些小问题，不过关系不大，反正这些事迟早要放手扔给他们做，说起来做的也算不错了，有你和吴迪稳着舵，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往后翻了一页。

“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灵监局怎么就这么简单交给了你，之前它是死死握在周坤中将手掌。”

偌大的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了他们两人，窝在椅子里快睡着的沈毓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灵监局身份有两重，除了明面上那一层，暗地里灵监局其实掌握了第七军内外的监控暗网，监视总部及分军区各部门人员的一言一行，调度负责其安插在各地的情报人员。

灵监局这层职责知道的人极少，哪怕军衔到了上校不少人都对此一无所知，沈毓如今做了这灵监局的局长，相当于间接监视了第七军和第七军外的其他组织，其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谁知道那老家伙口才有多好，能把这个位置从人家手里撬出来，不过比起他撬位置的过程，我更好奇这么个灵监局怎么就一直在对头的周坤中将手里，莫真不是应了相爱相杀那俗套一句？”沈毓砸吧着嘴道。

“你是觉得周坤中将其实站在上将大人这一边？”林晨话里似乎有赞同的意思在。

“不知道。”沈毓扔了手里的文件，缓步走到窗前，往着窗外最上头层层叠叠的云海道：“谁看的清那一层套一层的心思里藏了些什么，再加上杂事这么一搅和，乱的跟锅煮过头的粥似的，指不定连正主都说不准自己站什么队做什么事。灵监局是潜在暗中的眼睛，这世上的聪明人又都不肯做半个瞎子。那精成妖怪的老家伙能把他的半只眼睛放在周坤中将手中，无论是因为念着师门情谊不好动手，还是周坤中将真有实力在跟他唱反调的情况下依旧守着这重要位置多年，我觉得至少能说明一点，人家周坤中将做不出真正伤害他利益的事。”

“依上将大人的行事风格，灵监局的确不会放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这么多年。”林晨点头。

“所以我猜相爱相杀嘛，同门师兄妹，够脑补很多了。”她又是不正经的口气，还笑得列出一口白牙，“早就觉得这两人间气氛不对，还越想越不对，老人家们也年少青春过好吗，思维开放些。”

“……”

灵监局地位特殊，其主要负责人员轻易不会变动，所以每次圣战都极少抽调灵监局高层，只不过灵监局原先的局长在圣战前就殉职于一次针对反七组织的大型围剿中，在此之前灵监局的一应事宜都由几位副局长商量决定，定期直接向周坤中将报告。

本以为是因为圣战在即总部不方便派人接管才把灵监局负责人的事搁置了，可灵监局的人等了又等，圣战结束一年半多还没能等到它的新局长出现，等到最后灵监局不少人都快忘了自己还需要一个局长存在。

然而就是一个普通寻常的一天，在那天里，汇总情报的汇总情报，打打杀杀的打打杀杀，潜伏卧底的潜伏卧底……忽然一份命令进了灵监局大楼的门，忽然间在场灵监局众人知道了自己新局长姓甚名谁，家住哪栋，不，办公室在哪层……

作为第七军情报部门的存在，灵监局大楼和总部中央大楼离的不远，沈毓的上校办公室在中央大楼二层，而在中央大楼二层对接的数个部门里正好包括了灵监局。

灵监局在中央大楼的对接办公区绝对是生人莫近无事莫扰的禁区，驻守人员自带戾气，还有周身三尺都发寒的气场在，不少人这么形容，被灵监局的人看上一眼很可能会少一块肉，多看上一眼指不定就祸端上头然后牢房蹲号，所以第七军的人恨不得绕着灵监局走，生怕跟某些要命的关系扯上关系。

这样一个部门归了沈毓，不少人心里是觉得般配的，正好煞星配带煞部门，完美！

收到信的灵监局第一时间捣腾好了空了几年的局长办公室，以及灵监局的欢迎仪式，灵监局是沾血的部门，虽然沈毓名声在外，但怎么说都该眼见为实，所以灵监局上百号人拿出了对敌的气势，挺直了腰擦亮了武器磨刀霍霍一般等新局长上门，无形中那座本就令人胆寒的大楼变得更加阴森冰冷，望而生畏。

可沈毓就职第一天只有林晨陪着，两人什么阵仗都没有，低调着进了楼门，以至于楼前站岗的明哨窝在角落里的暗哨都以为只是普通办公人员上门，不过灵监局毕竟是第七军藏在暗处的眼睛，一手监控内外的风吹草动，自然不会允许自己门前破功的情况出现，所以当沈毓踏上二楼的时候，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几位副局长手中，他们先是下了不得阻拦的命令，然后合计之下干脆一起等在了局长办公室门口，以带煞的目光看着沈毓溜达一样不紧不慢上来。

等沈毓人在他们面前站定，几位副局长整齐划一敬礼，这礼敬的还有门道，控制得足够冰冷严肃，掺了寒铁一般听得让旁人瑟缩，尤其是身上的肃杀之气，仿佛刀山血海间爬出一般，隔着老远都能闻着那股洗不去的铁锈腥味。

“属下见过沈局长。”几个人的声音如利刃摩擦般刺耳，一双双鹰视狼顾的眼睛看猎物一般落在沈毓脸上，就连他们身上的墨绿军装都看着比其他人暗上几分。

沈毓早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下马威这样的东西了，就在之前，她每踏上一层楼都能接受无数目光的审阅，虽然一路畅通无阻，但单就重重的目光而言，这无形的阻拦可比山岳之隔厉害，换了程言怕真是连道都走不动，得跟兔子似的缩在角落里躲那些个杀气十足的目光。

不过沈毓什么人？在第七军摸爬滚打近十年，战场上了两回，又扎扎实实在执法队呆了一年，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刀口沾了各样的血，在她面前灵监局这点杀气还不够看……所以沈毓没事人一样以回家般的姿态在几个副局长的注目礼下进了她名下局长办公室的门。

一番表现也让几位副局长对空降且看上去过于年轻的新局长少了几分排斥，但要这样一群人彻底接纳沈毓这位新局长，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实话，跟沈毓在中央大楼的上校办公室比起来，她这间局长办公室小了不少，装潢也是同灵监局大楼一般的冷硬风格，最常见的便是镀了黑漆的冰冷金属，房间更是整体偏暗，就连窗帘摸着都额外厚实。

灵监局的几位副局长与沈毓只是简单生硬寒暄了几句，就开始介绍灵监局的职权范围以及各自负责的工作内容。

灵监局一共三位副局长，其中一人中校军衔，两人少校军衔，中校军衔的赵副局长除统领全局事务外主要负责除第七军外拥有灵力者组织的监控围剿，刘少校主要负责第七军内外出成员及驻外界人员的灵力使用情况，而邓少校则主要负责四大分军区及总部的暗线监控情况。

简单介绍结束后，他们分别与沈毓进行了职权交接，并转交一应文件资料，最后敲定了下午带沈毓检查灵监局各部门运作后就干脆离开，整体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倒是让沈毓有几分满意。

这间局长办公室的气温比沈毓的上校办公室低几分，手指无意识一下下敲在冰凉的金属书架上，那里面装满了第七军的绝密资料档案，视线在这些泛黄的纸页上扫过，她眼底忽闪出几道亮光，语调放的又轻又慢

“这双眼睛落到我手里啊，那是我的了……”

考试月。。。迟更。。。似乎情有可原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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