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下棋一样,”黄欣将军一脸平静地道,“如果你不舍得兑掉自己的主教,哪里有机会去吃掉对手的领主?”
“但这些是联邦的军人,不是没有生命的棋子!”
“不,战争之下,每个人都是棋子。kanshushen”黄欣摇了摇头道。
“你非但不执行既定增援计划,还欺骗了所有的友军,十多万人因为你而死!”顾长风怒不可遏,“你居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你不知道军法是怎么写的吗?”
黄欣看了一眼顾长风,轻哼了一声,“我需要提醒你,我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有权制定任何计划,我也有权将任何计划对你保密。我不想和你做这种无谓的争辩,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一起围杀这部帝**队,那我自己去了。”
清风扫过,黄欣已自顾自飘然而去。
顾长风双手发抖,他实在没有想到,在圣约翰堡以擅长和稀泥著称,被称之为联邦军方吉祥物的黄欣上将,真实的面目竟然如此可怕。
而且黄欣说得对,他对黄欣将军一点办法也没有。况且那些被围的士兵已经开始成建制投降,黄欣将军即将坐拥圣约翰堡会战开战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
如果不是置身事中,可能都会觉得,黄欣将军的选择,一点问题都没有。
……
……
道不同不相为谋,东北防线既然稳住,顾长风一点再在这里逗留的必要也没有,他拉着十五个师,回到了东南面。
东南面帝国人的进攻也已经逐渐开始平息,大概是东北面被聚歼二十多个师的消息传了过来,帝国人也需要重新调整、整顿。
但顾长风仍然是低估了黄欣。
第二天早上,两封情报传到顾长风手上。
第一封情报,是说帝国的钳形包围圈,出现了集体后撤,撤退动机不明。
而第二封情报,则让顾长风惊得打翻了面前的茶杯。
黄欣将军花了一个晚上,用二十五个师对东北面防线重新进行了简略布防,然后今天一大早,就亲自带着十个师,开进了圣约翰堡,宣布联邦政府即刻起停止一切权力,由首都军区的军人,对圣约翰堡,以及联邦其他的其他事务,实行军管。
顾长风揪住情报官的领子,“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才有情报传到我的手上?”
情报官一脸沮丧地道,“黄欣进城之后,就禁止一切人员离开圣约翰堡,有飞隼起飞立即射杀。就算是这封情报,也是联安委费了好大的劲,才传出来的。”
顾长风颓然松手,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
……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通报,说联安委马可·何塞主席来了。
顾长风迎了出去,看到马可·何塞的头发焦了半边。
“你怎么来了?”顾长风问道。
“当然是被黄欣赶出来的。”马可·何塞气不打一处来。
从马可·何塞那里,顾长风了解到了更多圣约翰堡城内的情况。
首都军区的军人进城之后,迅速占领了议会山、国务院和总统府。
国务院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留守官员,全部被黄欣送回了家,然后软禁在家中。
而在议会山,主持议会的副议长保罗·爱德华,同样遭到了软禁。而其他议员,则在枪口和法杖的威逼下,通过了即刻解散议会,将议会的权力移交给全军作战委员会的决议。
总统府里,军人们打不开地堡的门,暂时威胁不到总统先生的人身安全,但同样,总统先生看起来在这些军人离开之前,是出不了地堡了。
其他一些地方,司法部和治安总署同样也被占领,首席**官、首席检察官、联邦治安总长尽皆不知去向。
治安官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反抗,只有联安委的宪兵大队,对首都军区的行为进行了质疑。
于是联安委的大楼,就被黄欣给炸了。马可·何塞和黄欣打了一场,最后寡不敌众,从圣约翰堡城里逃了出来。
“联安委的宪兵大队,一个照面就被他们打散了,他们现在扣押了唐舸副主席的家人,逼迫唐舸副主席,约束联安委各部门的战斗力量,听从他们的命令,”马可·何塞道,“事实证明,联安委根本没有能力,对军队起到制约作用。”
“还好伊薇兰不在城里,否则我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唉。”
“疯了,他疯了,”顾长风恨恨地道,“他这是要政变啊!”
马可·何塞撇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看出来他是要政变啊?”
“关键是,”马可·何塞道,“联安委原来传递信息的节点,全部都被黄欣给破坏了。我们现在等于是个瞎子。”
“比如现在帝国人开始往后退,我们已经没办法掌握帝国人的准确的动向,我们不知道,他们是真的退兵了,还是要玩点什么花招。”
“所以我想你现在也不敢带着队伍离开防线,去圣约翰堡找黄欣火并。否则帝国人要是打个回马枪回来,圣约翰堡就完蛋了。”
马可·何塞说着拍了拍顾长风的胳膊,“别想了,守好你的防线吧。我们暂时都没办法跟他斗。我已经给西星市的副总统先生传信了。”
“让副总统先生在西星市主持大局吗?看起来也没用啊。”顾长风道。
“不是,”马可摇摇头,“我是提醒副总统先生,这个时候,要特别注意自己的安全。”
……
……
半夜不知道多晚,顾长风散去开了一整天的军情研究会议,一个人走到空旷处喘口气。
高强度的战争持续了那么多天,连传奇强者也感觉有些帝国人暂时退去的时候,该是歇一口气,迅速回复士气与状态的时候。
但内忧外患,令顾长风神经只能绷得更紧。
原先他以为首都军区的部队即使实力会有所不济,但毕竟装备精良,建制完整,顾长风一直将他们依为圣约翰堡最后的屏障。
然而现在,这最后的屏障,在他身后,捅了一刀,又捅了一刀。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夜色中喷出悠长的白气。
然而下一刻,他警觉地提起军刀。
“别紧张,”夜色中走来的人影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精致却棱角分明的女子的脸。
她塞了一封信笺到顾长风的手里。
“你的所有问题,按照这里面说的做,都能解决。”她简短地说,然后戴上兜帽,转身离去。
“对了,不许告诉我父亲我来过这里。”
走之前,她叮嘱道。